开学的第二周，星期四晚上，夏沫苒坐在书桌前，等着时钟指针指向十二，并在心中发誓家教结束前绝对要问到许凡温那个问题。
否则她太不甘心了。
整点，许凡温准时进了她的房间。
「考卷检讨?」他坐到一旁的位置，最近刚好考了几张国文复习卷。
虽然只是高二下，但国文老师说距离学测也只剩一年，能多复习一点是一点，复习进度不紧凑，但她会时时盯着大家有没有按时完成。
「好啊！」她拿出那些考卷，整理一下有被做上记号的题目。
可以说是许凡温的家教真的颇有成效，或是曾经错过的题目她都再一次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范围，复习考卷错误的题目明显b高一时後来的少。
「这题好了。」她指着题组被自己打上红sE三角形的地方，「为什麽A不行?」
「主词不对。」许凡温拿着自动笔，在题目卷上圈了几个地方，「虽然描述的动作是一样的，可是你看，这里它把主词省略了，所以这个执行这个动作的人，应该还是延续上一个主词。」然後他又拉了一条线到答案的地方，「所以对过来，答案才会是B。」
「嗯?」她皱眉，没有完全理解，指着自己疑惑的地方，「可是这个之不就是代表这个人吗?而这个人就是A啊！」
「这个之在这里是没有意思的，老师高一的时候讲过，这里b较特别。」
「」沉默良久，她翻开课本，当时确实在「之」字旁边打了一个叉。
原来那是无义的意思啊
「喔，好吧。」她认了，要怪只能怪自己看不懂一年前的笔记。
在题号旁边用红笔打了g，她拿出接下来有做记号的考题，一个一个向许凡温求解。
一来一往之间时间过得特别快，许凡温在她的考卷上画记了很多自动笔痕，等到解题结束，家教的时间也差不多结束了。
「你还有什麽要问的?」许凡温看了一眼手机，做最後的收尾。
「应该没有了。」如果是课业上的，那确实都解答完了，「你要走了吗?」
「嗯，要超过时间了。」他亮出手机萤幕，又是下一个整点，一小时就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他起身，把椅子收放到原本的地方，拿起背包要离开时，夏沫苒叫住了他：「欸那个。」
「怎麽了?」他转过身，发现夏沫苒也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
「就是、呃、那个」明明家教刚开始时还气势满满地决定今天一定要问到许凡温，结果真要说出口时还是不免紧张，双手交叠在前不停搅弄，她想不到b较好的开头句，可是画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早知道就先问一下夏沫允的意见了，她後悔都来不及。
最後，她眼睛一闭，也就豁出去了，「你到底有没有喜欢我啊?」
语毕，心跳更快了，等待他答覆的时间像是漫长的折磨，每一秒都令人窒息。
问句像是急不可耐，又像是强b他给出一个答案，夏沫苒不知道这样到底好不好，可她真的太想知道了。
良久，两人就僵着在原地，谁也没有说话，是她先忍不住了，才打破太过压抑的氛围，「我、我就是问问。」她懊恼地低下头，回避许凡温的视线，「想问我们现在是什麽关系啊，是朋友还是暧昧啊，班上都在传我们的八卦你有没有想法啊，你对我到底是什麽感觉啊，这种的。」
一GU脑地将想说的一次说出来後，突然一阵害臊涌上心头，夏沫苒用力抿了抿嘴唇，最後还是打不过难为情，急忙打圆场：「啊我就是问问，你、你如果不想回答，我也不会强迫。」
她也很想赏自己几巴掌，明明做很多事都没有在怕，就唯独在面对许凡温的感情时退缩。
很气，但真要做的时候却提不起勇气。
所有在脑袋里描摹过的场景，都b不上一次亲自上阵来的实际和胆怯。
「嗯，你也可以不说的。」最後，她还是妥协了，「如果你现在不说，我以後也不会再问了。」
她就会真的等到他愿意开口的那天，等到他主动表示的时候，尽管遥遥无期，但她还是会一直无限期地等下去。
追寻看不见的前方，等待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的尽头。
就在她以为许凡温真的没打算说的时候，他的嘴巴微微颤动：「我」
铃铃铃——
瞬间的铃响画破沉默，清脆响亮的声音打断了许凡温接下来的话。
等到反应过来，夏沫苒发现是自己的手机，「我、我接个电话啊！」
握紧双拳走到桌边，忍住急将倾泄的烦躁，要是她接起来发现不重要的事，她一定好好教训现在打电话来的人！
许凡温好不容易要说话了！
想到这里她就生气，没有好语气地按下了通话键，而里头传来夏妈的声音。
「沫苒啊，你在家吧?」夏妈率先开口，话语有些急促，她还能听到一点喘气声。
「嗯，妈怎麽了?」既然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她也只能认了。
很呕，但总不能拿妈妈出气。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很重，我在门口，忘记带钥匙了，你帮我开个门吧。」
「喔。」挂上电话，她叹了一口长气，怎麽偏偏今天没带钥匙呢?又为什麽偏偏在这个时间回来?
在这麽关键的时刻。
「我去帮我妈开门。」她摇头，无奈地和许凡温说明，「她忘记带钥匙了。」
开门後，夏妈发现许凡温也在，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出於好奇，顺口问了他怎麽还在，「家教时间不是已经过了吗?」
闻言，他和夏沫苒面面相觑，眼神隔空一来一往地传递，张大嘴巴，谁都无从解释起刚刚两人的谈话。
再慢一些肯定会被怀疑，情急之下许凡温胡乱编出了理由：「刚刚解题解的b较晚，现在要走了。」
「对啊对啊，他要准备走了，你也刚好回来，真巧，真巧啊哈哈哈。」夏沫苒乾笑几声，眼神飘忽，心里暗自祈祷着夏妈不会再多问。
「这样啊！」夏妈也就信了，「我刚刚多买了布丁，要吃完再走吗?」
「没、没关系啦妈。」夏沫苒赶紧跑到许凡温面前，要他快点穿上鞋，然後把对方推出了家里大门，「他、他不喜欢甜的，而且不早了，赶快让人家回去吧。」
没等夏妈回话，夏沫苒用唇语和许凡温说了声掰掰，毫不留情地关上大门，留下门外的人还在错愕。
锁上门後，夏沫苒握着把手松了一口气，要是许凡温真同意那还得了?
她没把握夏妈再问下去两人都能回答得出来，更何况刚刚她和许凡温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好歹也得先冷静一下再相处。
先等到明天吧，今天晚上的话她没信心可以和他正常对话。
「这麽急的赶人家走啊?」夏妈疑惑，拿着袋子走到厨房，「那来帮我把东西收一下吧，我把这个礼拜的菜都买回来了。」
「喔。」她应了声，走出玄关，崩溃地抓头，怎麽今天就一团乱呢?
偏偏在要问出答案的时候妈妈回来了，而且问完还没有好好收尾，就把忙着把许凡温赶出去了。
「啊——」她无力呐喊，真的要疯了啊，不过是想要一句喜欢，怎麽费尽了千辛万苦还是这麽难?
深x1一口气，她提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厨房。
结果依旧什麽事也没有成，两人的关系没有丝毫的进展。
她也还是会继续着这无可救药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