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点头，再次拉开两人的距离，「你发球。」
夏沫苒把球朝上方一抛，两手掌交叠在一起，夹紧双臂，微蹲之後将球击到了许凡温面前，两人一来一往，白蓝红的球在空中划出几道优美的弧线，晕开了余夏的燥热。
yAn光穿透云层，打落排球场上，把影子拉的长，也把大地照的热哄哄。
抹开额间的汗珠，夏沫苒有点後悔自己没有绑头发了。
尽管夏天都要结束了，天气还是没有转凉，只有偶尔吹过的几阵风，消消残夏的暑。
她有一个习惯，是会在手腕套上黑sE发圈，最朴素的那种，如果热了可以绑起来，如果没有绑，可以当作装饰，但多半来说，发圈给她的是一种安全感。
若是哪一天没有把发圈带出门了，她总觉得一整天手上都少了什麽，冰冰凉凉的，都无法心安。
而今天，刚好是那一天。
趁着球还没到自己手上，她把头发拨到一边，感觉到有些黏在脖子上了，属於炎夏的黏腻触感，她叹了一口气，等等下课要跟何谖借发圈了。
他们的球很少落地，只有偶尔许凡温接不起夏沫苒打歪的球，或是为了救球而用力过猛的。
下课钟响，夏沫苒算了一下，露出愉悦的表情，一蹦一跳到许凡温前面，「我们今天的最高纪录有五十颗喔！」
「你有数?」他很惊讶，她怎麽有耐心一直数?
至少他是没有那个闲功夫
「这是一种成就感。」她骄傲扬头，「说不定下次我们可以对打一百下。」她敢赌，他们一定是班上数一数二搭配得好的。
「你才跟我说过下次要偷懒。」许凡温挑眉，双手cHa着腰，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喔！那下次再说吧！」夏沫苒手一挥，把球还到篮子里，也不着急打脸了自己，套一句何谖的话：善变。
T育老师宣布了一些注意事项，大概是刚运动完不要喝冰水，不要全身是汗吹风会容易感冒，进教室不要马上开冷气等每一堂课不变的叮咛，夏沫苒有些不耐烦，转头问何谖有没有发圈。
「没有多的。」何谖指着自己的马尾，说明唯一一个在她头上。
「好吧。」她又拨了几下头发，最後用手抓起一整撮，让自己不会那麽热，「好想试试看用头发绑自己的头发。」她曾经看过影片或照片是用自己的一小撮头发当作发圈，绕过马尾後再打节，这样就不用发圈了。
她试过，但是不是头发太短，就是打的结不紧，没几下就松了。
「乖乖带发圈b较实在。」何谖忍不住吐槽，「等等去合作社?」
「嗯。」现在她也想买一杯冰的青草茶，清凉退火解油腻。
T育老师宣布下课，班上多数人嚷嚷着要去合作社，有些人说要先回去开冷气，空气中弥漫着T育课完常有的「青春味道」，夏沫苒皱了皱鼻，显然没有人要把T育老师的叮咛听进去。
她转头，见许凡温准备回教室，她拉住了何谖，往他的方向走，「许凡温，你要不要去合作社?」她侧着头，提出邀请。
见他没回话，她又补了几句：「买点饮料或冰的，可以消暑，听起来不错吧?」不知道这样有没有足够的x1引力。
「不用，你们去吧。」结果他还是拒绝了。
「你真不去?」她再次询问，不禁好奇起许凡温有没有去过合作社?
「嗯。」
「那好吧。」她耸肩，暗骂这个人有时候还真无趣。
正要走的时候，许凡温叫住她。
「怎麽了?」夏沫苒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的头发，很乱。」孰料，许凡温只是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你」留下夏沫苒在原地错愕，他刚刚是说她头发很乱吗?
「真的很乱吗?」她转头问何谖，想尝试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
「没有很，但不整齐。」何谖毫不留情地说，「我们先去厕所吧。」
「喔。」她跟在何谖旁边，抓了几下头发，她都不知道要生气还是要高兴。
许凡温对她说了平常不会说的话，她是应该高兴，可是一说出口就是批评她的头发乱
「他有病吧。」得不出结论，夏沫苒拧眉，实在Ga0不懂许凡温的思维。
只是这一瞬间，夏沫苒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不知道是为了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还是他愿意主动跟她说话。
「真的有病。」这句，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什麽有病?」一旁的何谖问，对着厕所镜子重新整理自己的马尾。
「没什麽。」她乾笑，用冷水冲了脸，降降温，「其实也没有到非常乱嘛。」夏沫苒看着镜子，就是头发毛躁了一点，用水把水沾Sh，拨了一点在发上。
「我等一下一定要买一杯青草茶！」她大喊，实在太热了，後悔着早上怎麽会忘记要把发圈套在手腕上。
「好啊，那我要买大杯冰N茶。」何谖把手拉直做了伸展，「犒赏我自己刚刚打了那麽多球。」
「那一杯就胖回来了。」夏沫苒懒洋洋地摆手，亏了何谖几句。
「没差啊，反正我又不胖。」何谖自信扬头，一脸骄傲，捏了一下腰间，确实没什麽赘r0U。
「喔，人瘦真好。」什麽都不需要担心。
进到合作社，沁凉的冷气扑身而来，夏沫苒舒服地叹了气，T育课完来合作社还真是明智的决定。
在冰柜晃了几圈，夏沫苒手上已经拿了一瓶青草茶，却还是不断在柜子前面犹豫。
「在看什麽?」何谖凑过来，搭在夏沫苒的肩上，另一手拿着最大杯的冰N茶。
「在想要不要买一杯饮料给许凡温。」她想，不知道许凡温有没有来过合作社?
应该让他见识一下松仁高中合作社的饮料尝起来应该是什麽味道。
虽然没来过合作社的人少之又少，说出来甚至让人觉得不合理，但她觉得，要把这些所有平常人不会做的事全套在许凡温身上，那都变成合情合理了。
「g嘛给他?」何谖不解，想不透夏沫苒跟许凡温的交情什麽时候这麽好了?「因为他刚刚球打的很好?救了你很多球?还是上一次的公民报告?」
「就单纯想给他喝喝看合作社的饮料不行吗?」不然许凡温跟个山顶洞人似的。
後来夏沫苒在冰柜的角落看见一罐乌龙茶，想到每次和连书琴见面对方都喝乌龙茶，应该是蛮好喝的，就顺手拿了一罐准备去结帐。
在旁目睹一切的何谖，出了合作社不禁啧了几声，摇着自己的食指，「夏沫苒，你怪怪的。」
夏沫苒耸耸肩，没有理她，迳自回到教室，把乌龙茶放在许凡温面前，「喏，给你。」
许凡温盯着那罐乌龙茶，皱了几下眉，「为什麽?」
「你吃过合作社的东西吗?」夏沫苒看着前面的空位，把椅子拉出来，跨坐在他前面。
「没有。」他唯一一次进过合作社，就是新生训练参观校园环境的时候。
「那趁这次机会喝喝看吧。」夏沫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整个高中三年没吃过合作社的话，太奇怪了。」就像松高人如果没去过松仁高中旁边的美食街一样，就不能算是念过松仁高中。
「喔。」他点了点头，把乌龙茶拿在手里端详着，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合作社的包装，「谢谢。」
「没什麽。」夏沫苒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一整天她没有再去找过许凡温，原因是国文老师发了一份考卷，要她们趁着下课的空档写完，放学交给小老师。
夏沫苒抓着头，看着每一道题目，明明知道这篇文言文的意思，却选不出寓意，不然就是选项里的文言文她看不懂。
国文真的存心跟她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