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近年已是五子之母，一再怀孕是为甚麽？这件事不是秘密，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有些事就算我看在姐弟情份上不去做，也不代表别人不会。大姐，你快四十了！等你年老sE衰，地位被别人取代，又失去我这个亲弟弟的回护，你该如何自处？」
「不会的！」绮云罗按住x口低嚷，晃头，满头环佩摇动，琳琅珠翠倒映在她妆点得JiNg美无暇的玉脸上，鲜妍得近乎刺目，像一朵盛开到极处的牡丹。
世人皆说花好花美，然花开到荼蘼，不日凋零。
「要不要试试？」律刹罗问。厚薄洽到好处的唇张合，露出寒亮雪白的牙齿。「我也希望不会，就不知道大姐没有没勇气和我赌这一把？赌我们兄弟的心。」
「我是你们的亲姐姐，他……你……」绮云罗显然有些迷乱，盛妆掩不住青白的脸sE，一时间说不下去。
律刹罗说。「对！你我是亲姐弟，骨r0U相连，唇齿相依。大姐，我不好，你能有甚麽好处，而你不好，於我又有何益处？你我之间，何需旁人阻隔，何需监视，又何需计算呢？」
绮云罗刹那动容，眼眶Sh润。「三弟，我只是怕你我从此生分……」
「何至於此？我就算对别人好，难道我们就不是亲姐弟了吗？」律刹罗摇头叹气，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那天你问阿别涂脸用的香膏，里面用的是南珠磨的细粉，不是东珠。我寻到方子，请师傅调好後，也让人多准备两瓶送给皇嫂和你，大姐大概忘记了吧？」
眼眶的泪水终於落下来，划花了绮云罗JiNg心描绘的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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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去梳妆，你等我一会儿。」
姐弟间的争执最终以律刹罗的循循善诱告结，绮云罗抹着眼角下去梳妆，临出门前对凤别使个眼sE，要他跟上。
凤别只装作看不见，但律刹罗不知怎地，忽然对他说。「阿别，代我送一送大姐吧。」
他无奈答应，一脸恭敬地将绮云罗送到外面，刚出廊下，绮云罗便急不及待地挥退左右。
「你……」
凤别早知道她要说甚麽，飞快截住她，反问。「为甚麽是狄容？」
倏然被问的绮云罗怔了怔，旋即蹙起眉尖。「谁知道为甚麽？你识趣的就帮我把阿莺救出来，她可是谷兆家的。」
恭叔王宗政谷兆——凤别意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便耸耸肩，丢开这个小cHa曲。
「为甚麽是狄容？就因为他跟随律刹罗多年，忠心耿耿，所以赏他一个nV人吗？」重覆问第二遍，他瞧见绮云罗由不耐烦地猛然瞪大眼。凤别知道她终於想到背後不对劲了，笑着将唇凑过去。「长公主，瞧！我确实在耍你！但我耍你是有人撑腰的！」
绮云罗蓦地气煞。
「你——」扬掌打过来，凤别完全无意闪避，利风削过脸颊，然巴掌并未落下，反而在半空顿住。
「中尉！」「长公主！」下人吓得叫出声，远远跟着的虎卫着急地跑过来，被凤别摇头阻止。「没事！长公主金枝玉叶，就算打我也是我活该！」
一身锦衣被月sE笼罩，蒙胧的纱幕显得他容sE极美，颀长的身段似是玉树琼枝，玉脸泛红，眉毛弯弯，光亮的眼睛泛着笑意，望住气急败坏的绮云罗。
明知他有心挑衅，绮云罗咬咬牙，垂下手。「你别得意！你听见他的话了！我和他是亲姐弟！你一个外人，算得甚麽？」
「无论我算甚麽，里面都有你长公主的功劳。」
凤别答得飞快，语带双关，绮云罗一怔後，忽然察觉到甚麽。
「原来如此……」她脸上的颜sE变了又变，深x1几口气後，冷静下来。「你就是记恨早些年中秋的事，才一再与我作对！说吧！你要怎样才肯一笔g销？」
「一笔g销？」凤别重覆她的话，唇角和眉眼弯起，像是忍峻不及地发笑。
绮云罗不自在地左顾右盼，见别人都站在远处，才放心道。「那事确实怪不得我，谁知道他中了那香，没去和皇后那个，反而和你……说到底你也从中得到不少好处，除了亲人外，我弟这辈子对谁这麽好过……若不是那件事，他怎会对你好？」
语气讷讷又夹杂着三分嫉妒，凤别听见这等荒谬言论，人还立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但血sE从双颊刷地退去，在月sE下如玉石苍白而透明。
谁要那样得来的好处？谁要？谁要！他在心里大叫大嚷，露在衣领外凸起的喉头遽然起伏，盯着绮云罗的眼眸被盈然的恨意充斥，亮得惊人。
绮云罗叫他。「阿别……」
「长公主想多了！」无论她想说甚麽，凤别都没有给机会她说下去，开口，冷冷道。「那年中秋发生过甚麽都我全记不得了，长公主也应该忘记才对，否则……被翼王听见，他怕是更不会给你好面sE看了。」
直接嘲讽她这些年被律刹罗诸般厌恶，本来尚带三分内疚的绮云罗又惊又怒地瞪着他。「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果然是你在挑拨我们姐弟的感情！」
凤别差点笑了出来，反问。「律刹罗是不是我挑拨得了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经过刚才的事绮云罗本来已经妆发淩乱，眼白通红，闻言更是脸sE大变。
「你……」声音噎在嗓子里，不上不下，凤别瞧着她的狼狈样子，眸中闪过一丝快意，但到底没再多加挑拨，负手转身离去。
回到小楼，甫推开门，便听律刹罗的声音淡淡然而来。「出一口气了吧？」
听得这话，他心头便是一澟，抬脚踏进门内，内外下人皆退避，灯火通明的室内格外沉静，静得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呼x1心跳。
走到律刹罗面前，律刹罗提手招了招，让他再凑近一点。
凤别才低下头，下巴便被他一手捏住。
「我问你出一口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