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的眼睛,不要乱看!
黑帝的眼睛──从加百列第一次进入塔尔塔洛斯酒吧时,她还没亲眼见到就已印象深刻。那双异sE瞳,有人称之为怪物、有人被其迷惑……在她来看,是藏着隐晦温柔的一座冰山、是拥有无限包容力却又能置人於Si地的深海,非常迷人。
卡洛儿,看着我……
好像很少听到他喊自己的本名,总是雪莉雪莉的喊,让她都快把雪莉当自己的名字。可为什麽,他突然喊她的本名?
我得先承认我的姓氏……
黑帝的本名──安塞尔?克拉克,他说他承认了心中还住着那个小男孩,那真是太好了,他终於承认他会Ai人了。
这是米迦勒所说,黑帝最大最大的改变吧……
卡洛儿迷迷糊糊张开眼睛,房间是暗的,窗外透着l敦的夜sE。咦?那里还坐着个人、男人,是谁?
「怎麽醒了?」安塞尔听见她张开眼睛的声音,抬眼关心道。
「黑帝……」是他的声音,那低沉的声线真令人安心啊。
「现在房门是关着的。」安塞尔出言提醒。
「什麽?」卡洛儿转头看了一眼病房拉门,一头雾水。大晚上的房门大开是要g嘛?这瘟神又在说什麽天方夜谭?
「你是不是失忆?」该Si的,加百列不是说卡洛儿的大脑组织没有受损吗?为什麽她看起来一脸朦?
「你才失忆!」卡洛儿缓缓坐起身,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後,发现这瘟神居然在滑手机。「你居然会像普通人一样滑手机!」
「拜你所赐。」
「那我想知道你都玩些什麽游戏!」什麽拜她所赐,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滑手机?
「抓老鼠的游戏。」安塞尔切掉手机萤幕,背着月光移动到她床边,在床沿坐下。「怎麽不睡了?」
「也不是每个病人躺在床上都在睡吧,只是醒了而已。」卡洛儿别过眼,注意到没有布帘遮蔽的窗,月光照到黑帝方才坐着的位置旁边,摆放了一本大约读到2/3的书,眯起眼却无法辨识书背上的名字。
不像是英文的排列组合,也不是义大利文的模样;整本书透着非常古老的气息,那是什麽文字?
回头想想,她每次进到黑帝的办公书房中,他坐在枫木书桌前不是在书写,就是拉着她进行一些危险行为……好像从未看过黑帝拾起书本。
像他这种有病的人,到底都读些什麽?
「我记得你的病灶并不包含失焦。」安塞尔注意到卡洛儿目光停留在靠窗边桌上,那本被他倒扣着的书,长手一伸好心拿到她面前。「想看?」
卡洛儿没有多做思考,才要伸长手接过那本彷佛历史悠久的大学图书馆内的珍贵藏书,安塞尔却收了手。
「啧,到底是要给不给?这麽不可告人的话我也不是一定要看。」
「你的呼x1改变了,不舒服吗?」安塞尔环顾了一下她的状态,手肘的点滴针、手指上的心脏监测夹,各种大小机器线材确保卡洛儿的生命迹象;但,呼x1呢?「我让人来替你挂回氧气罩。」
她熟睡时的呼x1平稳规律,才醒没多久,x1气吐气的频率增加、x腔内因呼x1运动产生的声音也与刚才不同……
「大人,据说我心血管功能受损,血Ye携氧量不足,就容易喘。」卡洛儿不以为意地撇了安塞尔一眼,用力深x1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但我不需要氧气罩。」
「你想我怎麽做?」安塞尔揽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腰腹侧。
「我想你不要动手动脚!」卡洛儿想推开他,但他身上那好闻的气息又让她有些不舍……该怎麽说,好似一只傲娇的蓝猫,因着主人怀中温度才勉为其难留在身边的模样。
「难得安份了。」安塞尔重新拾起卡洛儿好奇的那本书,打开床头柔和的灯,轻轻顺着怀中傲娇蓝猫的细毛,声线低醇又轻柔。「若能承受便看吧。」
啥叫做若能承受?不就是本书吗?
她是心血管受损,又不是视神经受损。
「呃……」她是不是真的是神经受损?怎麽辨识不出到底这是哪一国语言。
「嗯?」卡洛儿这个起头实在迟疑太久,但安塞尔不必低头看也知道她怎麽了。「《希腊罗马名人传》,”Vitaeparallee”,是拉丁文。」
「上流贵族看的书也一定要凡人与众不同吗?这不是有很多种翻译版本,为何非要读拉丁文版?拉丁文是号称邱吉尔也没辙的语言欸。」
「嗯。」
如此轻描淡写,到底这家伙小时候是受什麽教育啊?
「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
「我小时候?」这回明显地换某大人僵住了。
「我不是想要挖你过去的疮疤,我只是想知道,你懂这麽多、会这麽多语言、还有颇深的文学造诣,这种世界上没人可以赢过你的嚣张模样,到底是怎麽养成的?」
「你这是在问我的求学过程?」安塞尔有些讶异,这问题倒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
「呃──你这麽解释也不是不可以……」她说了这麽多,被他一句终结,好像哪里不甘心,但又反驳不了他。
「如你所知,我的听力异於常人,语言这种模仿来的技能对我来说不太难。」安塞尔起了头後又沉默下来,应是努力在他那久远的记忆中寻找可以满足卡洛儿的一页答案。「我中学念伊顿公校,在此之前,都是请家教或自学。没有特别想学什麽的yUwaNg,看当时摆在我面前的书是什麽就念,请来的老师是什麽国籍就学什麽语言。」
卡洛儿瞬间明白了,能进入伊顿就读的,其家世、背景、财富以及才智,缺一不可。据说这所国王的学院必修课之一就是拉丁文,中文是热门课程,难怪这家伙语言能力如此惊YAn。
「对我来说就是多一种技能活着,无关乎喜恶。」
「那大学呢?不过你这麽有钱,不读书以後也不会饿Si,大学念不念也无所谓。」
「我既然继承了爵位,就一定要有相匹配的学历。」安塞尔平淡答道。
卡洛儿咬咬嘴唇,觉得自己再问下去似乎就会触碰到那被他埋在坟墓里的黑暗历史……不过她真的很好奇,跟父亲宛如不共戴天之仇的他,又为什麽要继承父亲的爵位?
「要找到那些人,就必须要混进我父亲的生活圈,那麽首先,我便要继承爵位。」安塞尔察觉到卡洛儿的犹豫,倒也不避讳提起自己的父亲。
「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学霸,怪不得可以收服各方妖魔鬼怪!」卡洛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过去似乎都在狮子头上拔毛……心中不由得产生敬畏。
「包括你这只。」
「先说清楚,是你招惹我在先。」
安塞尔没再多言,淡淡笑了笑。
「安塞尔……」卡洛儿试探X喊道。
「嗯?」此时,被呼唤名字的男人正拿着手机,聚JiNg会神地按着。「仅限房门关上时可以喊。」
卡洛儿没再多说,如果安塞尔此时将视线移动到她脸上,会发现,卡洛儿笑得好甜。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让这位大人错过这珍贵的表情呢?
门外──
「欸欸,你手机关震动啦。」米迦勒被突如其来的讯息声吓一跳,她正聚JiNg会神在偷听呢!病房里好安静,两人在做些什麽呢?
「你自己的讯息声b谁都大。」加百列没好气地点开讯息,差点没吓到跪下。
「这麽大声是想被大人抓到我们在门外偷听吗?」米迦勒抓着加百列的衣领,凶神恶煞威胁道。
「你怎麽会天真的以为大人不知道?」加百列把讯息亮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nV人看:
既然有多余的力气耳贴门板,想必是我太过仁慈。明天一早我要见到新玩伴,否则你们两会成为我的新玩伴!
大人异於常人的听力要知道他们在门外易如反掌,但……大人的异sE瞳还能透视不成,到底如何知道他们是什麽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