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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平心中犯难时,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一个孩童送到公主府的,说是要亲自给公主。”秋风说。
她打开信,信上只写着地址和时间,明日下午玉渊港口。
“会是谁约公主相见?”秋风看着这纸条上的字。
“不管是谁,去看看便知道。”静平道。
次日静平按时赶约,她赶到了码头时,便看到一个小童过来,引她到一艘商船上去。
她上了船,又看到两个侍女出来相迎。两侍女年轻美貌,虽是黑发黑眼,但神态模样,当真极像银族人。
她没多想,与秋风进去。
进了船舱,便看到一个白衣少女坐在船舱内,虽然许多年不见了,静平一眼就认出来是陵安。
陵安已经是十九岁的少女,梳着大安少女双丫头,头发乌青,眼眸黑亮有神。
她如今丝毫没有银族人的影子,只是五官颇像元真,隐隐还有几分像静平。
“姑姑……”她福身见礼。
静平心情复杂,不由打量陵安:“你长大了……”
陵安淡淡一笑,又看了眼秋风。
“秋风倒是一点没变。”
秋风面无表情,只站在静平身边。
“姑姑,请坐。”
静平缓缓坐下,陵安也跟着坐下。
“你何时来大安的?”静平道。
“我来大安已有两年了,这次来东安城,其实也是顺着姑姑和皇祖母这一行北上的,不过我打算离开大安了。”陵安道。
“离开?你现在约我相见,你认为你还有机会离开吗?”她身边仅秋风一人,就足够干掉她一船的人。
“姑姑留下我,也无用处呀!要么杀了我,要么囚禁我。但姑姑和三叔皆不是跟我父亲一类人,又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陵安的眼神特别的无辜。
静平不由笑了,这小丫头不仅聪明,还会很识破人心。
“你当真以为我们会对你手下留情,陵安,你身边的两个侍女晴空和银珠,之前一直在东安城中生乱,蛊惑人心,制造是非。”静平道。
“她们擅自行动,祸害百姓,死有余辜!三叔不是将她们杀了吗?”陵安道。
“你是说与你无关?”
“也不能说与我无关,到底是我的人。”陵安淡淡的道,“但是姑姑,杀了我也好,关住我也好,只会生更多的事端。”
的确会!
陵安现在是银族圣女,关她或者杀她都不是明智之举。
“我也见你,便是想让你也告诉三叔,只要有我在一日,银族对大安以后都不会有相害之意。银族人只求一席生存,我走之后阎鬼门会从世间消失。若是再有阎鬼门门众生事,便是南锣余孽在闹事,也与银族再无干系。”陵安道。
“……”静平不知可不可以信她,久久不说话。
“姑姑不信我吗?”
“陵安,我可以相信你吗?”静平摸不准陵安的心情,若是她与她父亲一样,便会是天下之害。
“姑姑,若银族人再生事,你下次见到我,可以杀无赦。”陵安道。
静平也不想杀陵安,她小小人儿受尽苦楚,元真死后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如何过的!
如今长大了,只要她不行恶事,她甚至愿意照顾她。
“我父亲当年就跟我说过,将银族未来交予我手中,不必复仇不可复仇。我一直记得父亲嘱托……”陵安道。
“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静平道。
“这次,我会带着所有银族人北上至冰海。从冰海转道回无穷荒漠,我不会再南下回大安的。”陵安道。
静平看出她眼眸之中是认真的,不再说话。
“一年前我南下识得长乐,与她一见如故,这儿有一本剑谱,最适合女子练习的,姑姑可否替我转交给她。”陵安说着拿出一本剑谱。
静平看那剑谱名字,写着圣女剑谱,她接了过来。
“陵安,记得你现在跟我承诺的,绝不能再回来。”静平道。
“我记得的。”陵安点点头,又福福身见礼,“姑姑,当年你对我的抚育与教导,陵安始终铭记于心。”
“我只怕你与你父母皆能不同,不说做一个至善之人,但至少不要做一个恶人。”她说。
陵安听了这话,眸光微微动容:“陵安会记得姑姑今日说的话。”
静平走了几步,又回头看陵安:“金尔谌是不是与你一起?”
“之前是一起,这一会儿他已经南下了。”她说。
“……”静平心中隐隐不乐。
“姑姑,谌叔叔虽然一直惦记着复国,不过以后没有我在他身边,他难以再生事。而我,已经跟他分道扬镳,”陵安道。
“好好保重。”静平下船去了。
下船之后,秋风不由说:“公主,真的就这么放她走吗?”
“陵安确实大不相同了,估且相信她不会再生事吧!”静平说着回头,陵安的船已经缓缓驶出码头,“希望她真的像她所言,永远不要回来。”
静平进宫见皇帝,将见陵安一事说了。
皇帝既意外又不意外。
“我让她走了。”静平说。
“在崖州,长乐见过她两次。”皇帝淡淡的道,“若是她有心害长乐,早被她得逞了,想来她还是不一样了。”
静平没说话,她放走陵安,纯粹是看她真的有心求和,而自己和皇兄又不好处置她,才放她走的。
“她还留了一本剑谱给长乐。”秋风看过这本剑谱,没什么问题。
皇帝接过剑谱:“长乐必定很高兴。”
“如今麻烦的倒是金尔谌,陵安约我相见时,想必金尔谌已经南下走了。”天大地大,要寻到他的踪迹不是易事。
“朕已派人去寻,只要寻到他杀无赦。”
皇帝说完,深深看着妹妹,又道:“对了,子玖十月会回来。他知道芷儿大婚,要亲自回来主持她的婚事。”
“嗯!谢皇兄恩准恩他回来。”静平道。
“你如今对朕倒是客气的很。”皇帝道。
静平淡淡一笑。
“阿难,你应该知道,朕对你没有任何猜疑之心。”皇帝道。
“皇兄,你我之间若是没有这点信任,岂不是白做这么多年兄妹了?”静平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