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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翩鸿听了这话,狠狠一个耳光过去,直接将贤太妃打翻在地。
“你的心思,朕一清二楚。你无非是怕孝儿与朕一条心,反而与你这个母妃不亲,所以你想方设法往他身边塞人。你听着,朕不动你是念及太子。但你若再肆意行事,江后当年是何下场,你就是何下场。”
听女帝提到江后,贤太妃脸色立即变得惨白。
她立即下令幽禁贤太妃,没有她的命令,不得出入。
次日又召见了武通,狠狠敲打了他,处理了武氏几个行事张狂的子侄。
如此消停了数日,女帝再去看太子,太子又瘦了一大圈,仿佛只剩下人架子。
她立即召太医来看,太医诊治之后,便说太子是染上了五石粉,如今已然成瘾,骤然不能服用,才会这般模样。
女帝又是心痛,又是愤怒。
她自然知道孝儿生性软弱,她以为自己慢慢教导,他总能成器,如今看他眼双眼突出,哭着跟她认错,她更是失望无比。
李孝跪在她面前痛哭,称自己知错了,以后必定听她的话。只是他现在十分痛苦,只想吃那五石粉。
“孝儿,你若是再吃五石粉,就会毁了你自己。”
“姑姑,孝儿好痛苦,好害怕,你不要再离开孝了好不好!”李孝抱着女帝的脚边痛哭。
李翩鸿不由想到当年孝儿不过是小小稚儿,他还站不稳的时候,是自己牵着他的手,立他为太子。
他是自己的侄儿,跟她的孩儿是一样,由她亲手抚育。
李翩鸿思及了种种,看孝儿干瘦成这般模样,心免心疼。
于是将太子带到了身边,要亲自帮太子戒了五石粉。
因女帝这番处置,朝中开始人心不稳。
更别说女帝和大安皇帝种种传闻甚嚣尘上,朝野之中当真就有人觉得,她会弃西蜀而去投奔大安皇帝。
杨士昭特意见女皇“皇上,武侯二家现在蠢蠢欲动,季家亦是。臣已查明,女皇和大安皇上种种传闻,很可能都是他们传出来的。
女帝冷笑,现在天下皆是她和元佑风月传闻!
他们在建州、在崖州如何欢淫,她又如何要以江山相送,而元佑为她不肯收用水神神女,甚至空置后宫,只等迎她为后。
总之,故事离奇,浪漫,传的神乎奇神。
“朕知道……”那些人,他们心里想些什么,又在盘算些什么,她心中有数。
“臣听闻皇上将太子带在身旁,臣以为不妥。”杨士昭道。
“朕不能再让侯武两家,再接近孝儿。”女帝道。
她让要孝儿摆脱五石粉,她接下来不再东巡,要好好的培养孝儿。
“皇上,臣以为太子还是在太子府慢慢调养为好,皇上可以安排可靠之人在太子身边侍候。”杨士昭道。
“孝儿说,他很害怕,想留在朕的身边。还是让他留在朕的身边,等他戒了五石粉再说。”女帝道。
杨士昭还要说,女帝手一声,杨士昭只好不再多言。
很快便要到李孝十五岁生辰,他戒五石粉终于颇有成效。他脸色终于红润起来,气色也变好,跟数日前已完不同。
十五岁生辰那日,李孝极是高兴,想跟姑姑一起过。
他命人准备了水酒,丰盛的膳食。
“姑姑,孝儿没用,让姑姑平白操心许多,这一杯孝儿敬您。”李孝说着端起了酒杯。
“孝儿,姑姑对你唯一的期望便是你能继续上进,学习治国之道,做一个治世明君。”女帝道。
“孝儿会努力的,但是孝儿也需要姑姑你继续在教儿身边,教我,抚育我,孝儿没有姑姑,真的很怕。”李孝说的很动情,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翩鸿听到他说这话,心中微微动容,到底孝儿是她抚育大的,于是她将酒一饮而尽。
李孝又给她倒了杯酒“这杯酒,孝儿敬姑姑,谢谢姑姑这么多年的教导,没有姑姑,就没有孝儿今天。”
“朕曾答应你父皇,要抚育你长大。姑姑只希望你能修身养性,不可再贪恋男色。”李翩鸿道。
“孝儿记住了,这杯敬姑姑。”李孝说着,又将酒一饮而尽。
李翩鸿将酒喝尽。
李孝露出大大的笑容,又要给她再倒酒。
李翩鸿要拿起筷子,突然觉得头晕眩的很,眼前的侄儿也变得模糊起来。
“姑姑,你怎么了?”李孝关切的问。
“朕怎么突然头晕?”李翩鸿道。
“姑姑是不是不甚酒力……”李孝扶住她,“姑姑,你可还好……”
李翩鸿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了,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他明明在自己面前是恭恭敬敬的,明明胆小怯懦,居然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酒里面……”
“哦,孝儿在姑姑的酒杯上放了蛊药,这药不会伤着姑姑的,只会让你身体发软,身无力,长时间内恐怕难以动弹。”李孝道。
“……”李翩鸿自恃聪明,在这个宫廷哪怕是朝臣,她都带着十二分戒心的。
唯独眼前的侄儿,他幼儿时她就养在身边,她将他养大,姑侄的情分是不浅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侄儿竟对自己动手。
“我竟看错了,你竟假装至此。”贪恋情欲之假,染上五石粉是假,性格软弱亦是假。他是怎么假装的?他还这么小啊!
“不是假的,姑姑。孝儿的确染上了五石粉,孝儿的确喜欢那倌儿,这都是真的。姑姑,只有真的,才能骗到你,让你上当,不是吗?”李孝道。
“没想到,你竟也会如此计谋了……”她冷笑一声。
“姑姑,孝儿会的一切都是您教的。”李孝道。
“孝儿,你又何必着急?皇位始终是你的。”李翩鸿道。
“可是姑姑,孝儿不想一直活在你的阴影之下。更别说,现在有那么多朝臣支持你,你又跟那个大安皇帝好了。谁知道再过两年,你会不会朋儿子,谁知道那些朝臣又会如何?”李孝道。
原来他竟有这么深的心思!
不愧是兄长的儿子,当年兄长也是这般会伪装,才能活下来,最后继承皇位,她怎么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