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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哥哥……”
静平一开口,宁毅大步走过来将他环抱住她。
她一愣,深知这一刻的丈夫是十分脆弱,她抱住丈夫。
冬雪等在房中的丫环见此,缓缓的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宁毅紧紧的抱着妻子,在这一刻,好像天地之间皆是虚幻,只有他怀中的琰琰才是真实的。
“别怕,小九哥哥,别怕,我还在呢?”静平的手轻轻的抚在他背上,在他怀里低语着。
宁毅抱紧她,二人坐在旁边的榻上。
宁毅抱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动,就只是抱着她,吮着她身上的气息。
二人抱着许久,静平也不打扰他,有时候伤心过度,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只有陪伴在他身边才最重要。
许久许久之后,宁毅动了动身体。
“我没事,我抱抱你,我便觉得好了许多。”宁毅轻轻松开她。
“那你可以再抱久一点。”静平靠在他怀里,“我会一直在你身旁,你想要的时候,都会看到我。”
宁毅看着她,这一刻她的脸在他面前是那么的真切。
“我知道。”宁毅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指尖上轻轻一吻。
“你进宫如何?”
“你知道我进宫了?”宁毅有些意外。
“嗯。”她一夜也没怎么睡,一直关注着思齐院的动劲。
“我将父亲的死讯禀告给皇上。”
“父皇必定也很受震动,他心中早有计量,不管三司审的结果如何?他都只会撤了你父亲的官职。他也没想到,你父亲会自尽。”静平说。
“父亲自尽,只怕也没那么简单。”宁毅说。
“冬雪跟我说了,五毒粉在东安城并不常见,流传甚少。按理说,你父亲久居官场,就算自尽也不会拿此药自尽。”静平说。
“我心中已经有计较,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总要受到应有的罪责。”宁毅道。
“父皇心中有许多考量,他素来最爱声名和脸面,当年梅氏一案,他绝对有心饶过你父亲,但绝不会想让天下认为他是残暴之君。”
“所以他才会让三司去审,以彰显他的公正之心。”
静平不想他对父皇有间隙,至少不能有太明显的怨言。
这样太危险了!
父亲对臣子是极有疑心的,特别经过容南山一案后,父亲对所有大臣皆会有疑心。
容南山也跟着父亲多年,也立过许多功劳,容南山敢通敌卖国,结党营私。
子玖跟在父皇身边,只要有一丝怨言被父皇察觉,便会引起帝王疑心。日后,子玖在父皇身边,只会艰难。
“难道不是因为皇上已经忌惮宁家势大,所以明知父亲只是为他办事,他还让父亲做替罪羊,以削我宁家之势。”宁毅道。
静平心一沉,这话她是否认不了!
君王有诸多考量,也许这也是一层考量。
“皇上若是忌惮宁家,又何必做这么多,大可削了我的职,我宁子玖不会有丝毫怨言,实在不必做这么多来伤宁家。”宁毅道
“……”静平握着他的手,神色无比认真,“小九哥哥,今日的话切不可再多说一次。”
“我知道,我只是心中难过,心头泛寒。”宁毅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是天子近臣,已经退无可退。天子之心,难以揣测,有时连我也不知道父皇心中是什么想法。正是因为如此,你更不能让天子疑心。”静平道。
曾经何时,静平的心已经偏了。
父皇自小就疼爱她,她也十分敬爱父皇。
可如今,在她心中,小九哥哥似乎重过一切,她真的不希望小九哥哥受到伤害。
“我明白,我以后不再说了。”宁毅道。
“我一会儿去看过祖母和你母亲,便会进宫一趟。你且放心,我定会让父亲清清白白的下葬。”静平道。
“此事心中已有计较,你不要操心。”宁毅不想她辛苦,更不想她掺和其中。
“你我夫妻一心,而且我进宫另有用意。”静平道。
宁毅抱紧她。
静平早膳之后,便坐上入宫的马车。
到坤宁宫后,皇后看她来,竟也不意外。
“侯府如今事多,你此时不且进宫来。”
“阿难有许多话,想问父皇。”静平道。
“阿难!”皇后叹息,宁荣之死,对皇后也冲击极大。
现在人已死,多说无益。
正说着,景和帝来了,他一进来看到静平,有些意外。
静平看到父皇进来,福了福身请安“参见父皇。”
“阿难怎么来了?”景和帝问。
静平眼眶一热,一双美眸中蓄满了泪珠。
“父皇,阿难心中难过,阿难有许多话想跟父皇说。”静平说着跪在了景和帝面前。
“阿难别哭!”
静平是被宠到大的,景和帝极少会见到女儿会哭。此时见到她掉眼泪,自然心疼。
景和帝将女儿扶起来,看她颊上是泪水,心纠的更疼了。
“父皇,当日在洋湖边上,你曾经跟我说,会护我一生,让我无忧无虑。可是阿难现在很怕,很怕……”静平低泣着说。
“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我会像前朝的听南公主一般,即使前半生受尽荣宠,最后夫家倾覆,家破人亡,孤独一生。”
景和帝一听,脸色变了。
“阿难,不许胡说!”皇后斥道。
“父皇,母后,当日一开始父皇和母后要指婚三哥和宁岚时,阿难心中就有些害怕。怕宁家荣宠太甚,而不得善终。如今宁侯骤逝,我心里更加害怕了,子玖也心中茫然疑惑。”静平道。
“他疑惑什么?”景和帝问。
“子玖对父亲素来忠心耿耿,就算宁安和三哥被指婚,外头的人皆说他是太子一派,可他心中其实只孝忠父皇一个。”
“他说,自小到大,父亲就告诉他,宁家只孝忠天子。如今三司要审宁侯,宁侯写了罪己书自尽,难道父亲真的做了那十恶不赦之事吗?难道他当真是那等为了女色可以屠杀无辜之人吗?”
“他今晨从宫中回来,抱着我低泣,说若是父亲真的有罪,那宁家愧对天家,愧对死去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