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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儿,你今年已经十八,不能再耽误了。其实你父亲挑的那几位都是不错的,就拿平王的幼子元绥来说,我还见过一次的。印象里他生的极灵伶,十分俊俏,是个不错的。”一旁的老太太道。
“祖母,今日皇家法会,这件事等法会之后再说好不好?”宁岚道。
“……”杨氏和章氏互视一眼,最后还是没再说下去。
这次法会之隆重,之盛大,是整个大安朝头一回。最后颂经时,是太子立于帝后身旁,为帝后展经,众臣子皆见。
这一刻,众臣心中都已知晓,大皇子未出席法会,而太子在皇上身侧,那就是落定了的皇储。
法会结束,下山时,景和帝就把宁毅叫到身边,让他随自己入宫。
宁毅明白,皇上这是要动手清算容家了。
他这些日已经将容南山种种罪行查的七七八八了,折子已经写好。其实不仅他的折子写好了,那些闻风而动的大臣的折子,也都写好了。
次日上朝,参容南山和容正的折子如雪花一样落在景和帝手中。
景和帝早就知道容南山不算是好官,但看到那些参他的折子,还是气的暴跳如雷。
他纵容恶奴强占私田,打死百姓。他身在兵部,纵容部下行凶,强暴民女,私了行事。他结党营私,贪污受贿。他私制兵器,倒卖北境西蜀等地,所列罪行,看的景和帝头皮发麻,气的浑身颤抖。
在容家一党,与之牵连的四品以上大员就有六名,六品以上的官员更是二十余名。
“这个容南山,朕杀他几千次都不足够!”
景和帝去见皇后时,脸上怒意仍未消。
“臣妾以为皇上应该有心理准备。”
容南山是历经两朝的大臣,为兵部尚书,又是皇上身边的实权近臣,攀附他的臣子众多,自然给了他贪污行贿的便利。
“朕是有准备,却没想到他坏的这么彻底!”景和帝气极。
“皇上,国家蛀虫在所难免。”皇后难得劝他。
“今日朕收到的折子,有一半是参容南山的,剩下一半是参容正的,还有一个折子写的十分详尽,是参元真的。”景和帝说着神色更加痛心。
“……”皇后心头一紧,看着皇上。
“折子中写,元真不仅结党营私,他还私练府兵数千人,那些府兵就在南山以南的山林里。”景和帝道。
皇后神色一变,有些震惊的看着皇上。
“朕派子玖去查,在那儿倒是有行兵训练的器具,但没找到人。”景和帝手束在身后,不由握紧了拳头。
“真儿即使私下练兵,也不一定是要造反。”皇后道。
当下重臣中,大多都有自己的府兵,只要数目不多,皇帝都不会管制。
“可他为何要私练府兵?他结交西蜀,让容家私制兵器,之前安南纺织厂可是有许多的钨铁兵器,那都是跟容家有关的。”
“他甚至能控制朕的妃子,朕的后宫之中,是不是还有他的眼线?”
以往景和帝信任元真,都不会深想这些,如今怀疑的种子生长出来,以往种种都成了元真要反他的证据,景和帝的疑心便越来越重。
“皇上,后宫之中本宫会详查。”皇后道。
“朕本想让他去守陵算了,如今……”
“皇上!”皇后看出景和帝已经动了杀心,忙道,“真儿始终是你的儿子,本宫相信,他就算有抱负,有野心,断不会真的造反谋逆。”
“……”
景和帝没再多说,他眸光深沉不语。
次日景和帝甚至不想再见容南山和容正父子,直接下旨命大理寺和刑部、神机营共同查办容南山的诸多罪刑。
同时容南山、容正及容家上上下下皆要收押入狱,他又命宁毅带人去容家抄家。
盛极一时的容家,要倾覆,也就在倾刻之间。
一时间,整个大安朝震动不已,一查容南山,自然牵连出许多臣子来。短短两三日,大理寺和刑部的牢房都住不下了。
宁毅抄完容家,将账本程上时,景和帝更是震惊了不一把。
他万万没有想到,仅银票就足足有三千多万两,还有四千万两金子,古玩字画无数,容家下面银号商号更是数不胜数。
景和帝拿着账本,还冷笑一声“朕正愁着没钱,他倒是为国库贡献不少。”
宁毅立在一旁,因为容南山的案子,他知道皇上这几日都在盛怒之中,他一直想为容非求情,都没找到机会。
“皇上,功臣这几些查容家的案子,其实容南山和容正犯的罪,皆跟容非无关。皇上,可否对容非枉开一面。”
景和帝听到宁毅这么说,不由看向宁子玖。
“法会上,容非扮为金童为皇家祈福,也算有功一件,但如何处置,朕还要再思量,你不必再说。”景和帝道。
宁毅看皇上的神色冰冷,自然不再多言。
“子玖,你行事不可太感情用事。”
宁毅心微惊,他素来认为皇上仁厚,对自己也诸多宽容。
但是近来才真正意识到,皇上行事雷厉风行,在大事之上半分不容情。
“臣知道。”
“今日皇后会去公主府小住几日,一会儿你去坤宁宫护送皇后去公主府吧!”景和帝道。
“是,微臣领命。”
“这些日你也辛苦了,跟容家有关系的多数臣子也都收押,你且多花些精力到阿难的生日宴上,这个也是紧要的事情。”
“是,皇上。”
宁毅从乾元殿出来,看外面的天阴沉沉的,这东安城难道又要变天了吗?
他去坤宁宫接皇后,谁知道元佑也在。
“子玖,你来做什么?”
“我来护送母后去公主府。”宁毅道。
“你倒还是有心。”元佑也是自告奋勇要送母后去公主府的,顺便可以在公主府蹭两顿吃的。
宁毅进去给皇后请安,皇后已经收拾妥当,看到宁子玖来了,便说“子玖,你近来公务忙,不必过来,有佑儿送本宫就行了。”
“接送母乃小婿理所应做之事。”宁毅道。
皇后并没有打算久住,只收拾了两车子,便坐上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