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巴曼按惯例在一趟任务结束後让他们放了为期一周的长假,叶绍黎通常会拒绝休假选择继续上工,只不过碍於身T还有些伤,黑巴曼这次铁了心让叶绍黎休息,不得妥协。
不同於满腹哀怨的叶绍黎,秋楠和斐守恒立刻面露欣喜。秋楠手刀订好机票准备飞出去血拼;斐守恒计画留在家看最新发行的电影……至於黑巴曼自己,米科尔都亲自开口约了三天後飞到国内和黑巴曼见面,为了给情人完美的约会,黑巴曼早早准备。
他们也约了叶绍黎一起,但被叶绍黎一一回绝。
叶绍黎对血拚、看电影都没兴趣,更不可能在上司约会期间去当电灯泡。他回到他的轻奢小豪宅,有种已经许久未曾踏入家中的感觉。
一时之间叶绍黎感到十分茫然,少了任务的他霎时有些无所适从,於是他决定先去洗澡,还给自己一身清净。
从叶绍黎脱掉衣服的动作可以观察出他的烦躁,一脚用力蹬开攀着脚踝的K管,衣物随手抛进洗衣篮。他等不及打开莲蓬头让热气围绕自身,试着什麽也不去想。然而,事情未能完善的异样感不断侵占他的思虑,就是感觉少了什麽东西,不完整。
无论怎麽冲热水身T都不见放松,甚至越洗越冷,叶绍黎赶紧关水擦乾全身,换了一套不符合季节的长袖棉T。
他突然想不起自己以前都是如何度过漫漫长夜的,原因是他很少休假,加上他的上司和工作夥伴会时不时跑来跟他作伴。叶绍黎开始焦虑恐慌,在屋内来回踱步。
陡然间,叶绍黎想起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用试着找Si来打发时间,可这整间屋子每当秋楠他们几人一周一次的串门子过後,任何尖锐、致命或不致命的东西就会被他们没收。
叶绍黎果断光着脚出门跑了一小段冲到大马路上,等了一、二十分钟连台脚踏车都没经过,他也习以为常了。
诅咒还在,而他越发焦躁。
叶绍黎沿路往回跑,低喘着踏过刺痒的假草地、冰冷石砖、柔软地毯,回客厅时已全身是汗。叶绍黎暗骂自己蠢到在夏天穿长袖跑步,一把脱去棉T,匆匆忙忙跑到书桌前拉开cH0U屉,他很清楚自己只要伸长手抓出cH0U屉深处和蒋璃晖的合照,所有的不安都会烟消云散。
没有用。
凝视蒋璃晖的笑颜,叶绍黎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他本以为终於可以安心,可为什麽他的身T依旧全身颤抖?
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萤幕亮出光源,叶绍黎下意识点开,秋楠在他们的非工作用群祖传了张和陌生人合照的照片。
叶绍黎盯着那几个用标准字T打出的文字:「看看我在机场遇见谁?」
如烈焰般火红的发以及苍翠幽静的眼眸,叶绍黎差点把手机摔到地面。半晌,斐守恒传送某个他不认识的人名,直指秋楠遇到有名歌手运气好。
疯了,叶绍黎猛摇头,自己怎麽会认错人。对方的脸部线条应该是更分明凌厉,下颚总是高傲地扬起,红发b火焰更深,绿眸像极了森林植被的集合T,深邃耀眼。对,就像这样──
萤幕里,是那张自己认真擦拭辛格嘴角的合照,他直至今日才看清辛格眼里充满恶作剧的戏谑和几不可查的喜Ai。
然後,叶绍黎感觉自己不再发抖。
一双不疾不徐走过假草皮、浅sE石砖,赤足踏上地毯的脚主人,连按了门铃好几声还不见屋主开门。他只好从侧背包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备用钥匙自己开门。
「我就想,你也差不多决定饿Si自己了。」斐守恒一进门便想也不想对着宽阔的屋内说。
他先把用保温罐装的外带粥置於客厅唯一一张木桌,才一路走进主卧房。对於倒在地上的叶绍黎丝毫不觉意外。
「我带了粥。」斐守恒无奈摇头,「从放假就没吃东西?」
叶绍黎不想回答。假如可以,他是极其不愿意选择这种Si法,饿Si是最痛苦的,所要花费的时间也最久,然而也最不需借助外力。
斐守恒瞥见叶绍黎掌心的x针,绽放出微笑道:「我们绍黎心会动了,活过来了。」
「闭嘴……」咕噜咕噜──叶绍黎嘴巴含糊,肚子的声音却清晰响亮。
「在等霄恩先生的消息?」
「就算是,我去是为了帮霄恩先生,不为别的。我会忘记他。」叶绍黎说得坚定。
「你手紧握着x针说话可真没说服力。」
「这是纪念,就像照片,这些人会留下东西,但……人不会在……」至少蒋璃晖和辛格都有留下纪念品,母亲则留下了他。
「也是,毕竟辛格确实人不在这里,如果他想跟你两情相悦,那他应该要来找你。可是,他受伤了。」斐守恒提醒道。
「我不是要他在我身边,我不希望他因为我受伤,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受伤……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办……」
不知道怎麽办,所以只好按照以往的做法作Si自己吗?叶绍黎已经完全忘记如何正常生活了。
斐守恒把地上的叶绍黎捞起,「不怎麽办,我们先吃点东西。」
将人扛到食物面前,犹冒着热气的粥漂浮着黑胡椒的刺激香气,叶绍黎吞吞口水,可怜的肚子疯狂尖叫,他吃了一口虽被烫着,仍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汤匙。
「昨天,蛇老大有问米科尔先生他们国内的情况,我是打听完才来的。」斐守恒见叶绍黎不动声sE听着,继续说:「他们保守派那边好像决定放弃了,一些企业听到风声决定赞助实验,表面上看起来是往好的方向进行。」
叶绍黎听出关键字,斐守恒是说「表面上」。
「这是蛇老大的顾虑,他说,明知道事情可能会这麽发展,为什麽保守派会不惜冒这麽大的政治风险暗杀霄恩先生?是什麽原因需要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只是单纯害怕Oga的处境变得更艰困吗?」
就这麽刚好,叶绍黎随意弃置沙发上的手机萤幕一亮,霄恩传来问候的讯息。
斐守恒睇了眼发光的萤幕,为这巧合的一瞬感到不安,然而他家王爷半点指示也没有。
「你真的要去吗?事情可能没那麽简单。」
叶绍黎放下汤匙,盛满粥的保温罐内已经被吃得一乾二净。
「我答应过霄恩先生,不管怎麽说我都欠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