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开始，李亨被带到被告席上，脸sEb上次司徒辰看见他的时候少了几分憔悴，下巴的胡渣也都清理乾净了，整个人看上去清爽不少。
司徒沉看见李亨的变得JiNg神模样，心里的沉重总算轻了一点。
控方先陈述案情，并展示几项证据，说明定罪的理据，主要都是从李亨帐户里一些不明的资金流入手，指控李亨非法获得与自己职位不相符的金钱。
由於没有找到行贿人的相关证据，控方并没有申请证人作供，按理来说控方的部分就到此告一段落。
「审判长，我方有一份追加的证据上呈。」
「异议。」辩方律师站起来，「这是未有纪录在案的证据，我方反对采纳。」
检察官看着法官，「审判长，此证据对本案的审判至关重要，而且是今早才从瑞士送达，我方未能及早提出申请，望审判长酌情处理。」
听到瑞士两个字，辩方律师的脸sE都变了。
审判长接过控方递上来的文件，仔细审视了一遍，看着控辩双方道，「本庭批准采纳证据。」
控方的检察官露出欣喜的表情，微微鞠躬道，「谢谢审判长。」
接着，检察官把记忆bAng交给法庭事务官，请他将证据在庭上的萤幕上播放出来。
画面里出现的，是一份帐本。
一项又一项的交易明细，写明了家长和学生名称，以及他们在何年何月何日支付的金额，还详尽地备注了交易事项。
例如全国高校足球大会正选，海外研修团入选，全年最佳球员提名??或是海外试脚资格等等。
司徒辰看着画面里显示的名字和项目，瞳孔微微颤动。
辩方律师整张脸都绿了，连忙跟身旁的辅助人商讨对策。
坐在被告席的李亨，却一脸平静，对此毫无反应。
检察官自信一笑，「审判长，我方要求讯问被告人。」
「异议！控方没有权利??」
司徒辰看着萤幕一怔，不期然看向周诺宁，她却是一脸淡定，像是一切都是意料之内。
周诺宁玩味一笑，凑近他指着萤幕，「继续看，还没结束。」
好戏才正要开始。
在扰攘一番後，李亨还是要坐上证人席，他出来前辩方律师还在他耳边千叮万嘱，待会儿要怎麽应对检察官的提问。
李亨目无表情，听完後就走上了证人席。
检察官走到他身旁开始讯问。
「被告人，请问这份文件，是你寄存於瑞士银行金库的帐本对吗？」
李亨看着前方地板，淡漠回应，「是的。」
辩方律师一惊，「异议！审判长??！」
检察官自然不管他，「所以，上面所写的全部内容都属实吗？」
李亨纹风不动，「是的。」
辩方律师双眼一瞪，朝李亨发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用眼神大骂他到底是吃错了甚麽药！
这麽乾脆就承认的话，跟认罪有何区别！
「审判长，我方要提出异议！我方当事人从被逮捕後根本不可能出国，所以根本不可能取得瑞士银行里的文件，控方这是以假乱真，企图混淆视听！」
审判长严肃道，「辩方律师，请稍安勿躁，让控方完成讯问再发言。」
辩方律师只得悻悻然闭嘴。
检察官已经得到需要的答案，礼貌一笑，「审判长，我没有其他提问了。」
接着审判继续进行，本来理应由辩方问话，但因为李亨突如其来改变态度，辩方原本的部署都乱了，预先准备好要反击控方的问题都派不上用场，加上怕李亨越说越错，只能问了几条不着边际的问题就匆匆结束。
因为帐本的出现，李亨的间接承认，要是他们按照原本的方式扭转局面，而李亨又不配合的话，随时会被控方当作把柄，再加重李亨的罪名，到时候就真的没法跟背後的老板交代了。
这场审判，他们大势已去。
到了结案陈词时，检察官站起来的气势都b刚才强了许多。
「被告人李亨一直隐瞒受贿事实甚至否认控罪，不仅无视了对受害人人生造成的伤害，也令无辜的球员承担了不必要的舆论压力和罪名，还望法庭能作出严惩，还受害人一个公道。」
「另外，」检控官指着帐本里标示出来的几个位置，「检方会针对帐本里列出的行贿人再作调查，并视乎情况，不排除再提出追加检控，希望这次被告人能全力配合调查。」
轮到辩方总结，律师脸如Si灰，也没有办法在挣扎了，只是简单说了几句李亨过往对足球界的贡献，变相是在求情而不打算再作反驳了。
法官宣布下次开庭时再行判刑，被告人需要继续还押，审判到此结束。
庭警带着李亨离开，控辩双方的代表也鱼贯离开法庭。
坐在监控室里的周诺宁g起唇瓣，露出愉悦的表情，对今天的结果甚是满意。
她JiNg心铺排的一场审判，一如预期得到了最好的效果。
真想知道周子亦知道审判失败後，那副恨不得宰掉她的表情，看起来有多凄惨。
周诺宁低头浅笑，享受了一下今天这份成果带来的滋味，才缓缓站起来。
她偏头，对身旁的司徒辰说道。
「怎麽样？要走??」
她一怔，这才发现了司徒辰的异状。
司徒辰凝固在原地，眼底的冲击未有退散，一时无法动弹。
周诺宁的话语消失在喉咙里，悦sE散了，唇瓣贴起，意识到是自己疏忽了，没有顾及他的心情。
她在他身旁重新坐下，搭着他的肩膀，指尖轻扫安抚。
证据确凿，李亨不可能逃过法律制裁，加上他起初否认控罪，刑罚只会更重。
司徒辰来说，要接受这样的结果，该是很困难的。
高兴也不是，为李亨感到难过也不是，似乎没有一种情绪适合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谁让他总是心软别人多於自己。
片刻後，周诺宁轻声询问，「我们走吧，时间差不多了。嗯？」
她没有刻意问及他的心情，也没有提起刚才法庭里发生的事情，就是不想去触碰他心里还没整理好的部分。
现在，她只想把他带离这个幽暗的地方。
司徒辰凝滞的脸动了动，迟钝地抬眼看着周诺宁，她接触到他的眼眸，原本想要说的话，又再一次错失了方向。
他的眼神失去了sE彩，只剩下一片荒凉。
连带着声音，也是痛苦的。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