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弥漫着雾气的清晨，鸟儿的叫声吱吱作响，空气带着冰凉的Sh气，穿透熹微的光线，尽是百物刚要苏醒的慵懒氛围。
清新的微风掠过，鲜绿的草地上断断续续传来清脆通透的声响。
咚。
「真的不能跟我一对一吗？」
对方摇头。
咚。
「为甚麽？」
对方没回答。
咚。
「到底是为甚麽啊？」
咚。
声响兀然而止。
对方一下沉默，四周彷佛又陷入了沉睡状态。
脚底慢慢刷过草地的声音发出。
「自尊心跟私心，我选择不了。」
咚！
皮球一下飞出了场外。
天空的亮光，又再耀目了一点，几乎推散了浅浅的云层。
司徒辰拾起皮球，小跑步回到场边，周诺宁坐下了，正在拧开瓶盖喝水。
他坐在她身旁，弯身拿了另一支水，「昨晚没有加班到太晚吧？」
「嗯，十二点前就走了。」
最近周诺宁都在球场的办公室上班，他们虽说是多了机会见面，也可以说是少了藉口黏在一起。
球场四周都是熟人，去哪里见面都不安全，加上要是唯独缺了他们两个，又太惹人注目了，多半只能在经过的时候礼貌地打个招呼。
後来他们就约在清晨四五点，天刚亮的时候，在练习场见面，这时间除了保安，也基本上没人会经过。
「要不明天还是别约了？」
不过周诺宁经常加班，有时候乾脆在办公室开通宵，然後直接下来，司徒辰也不愿意要她这麽C劳。
「没事，这样运动一下也挺好的。」
如果在练习场见面，他们都会随意玩玩传球，短距离跑动一下，对司徒辰来说算是一种热身前的热身。
而且能跟自己nV朋友踢足球，司徒辰觉得新鲜又神奇，作梦也没想过自己的另一半会是一个会踢足球的人。
回想起当初周诺宁把足球贬的一文不值，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忿，更想要证明给她看足球的意义和价值。
结果她完全就是欺诈犯嘛。
司徒辰失笑。
「笑甚麽？」
「没甚麽，就想到那时候我找你投资球队，你说你对足球半点兴趣也没有，殊不知你根本个足球高手。」司徒辰溢出笑意，「彻底地被骗了呢。」
周诺宁g唇，「这才知道。」
司徒辰伸了个懒腰，「时间过的真快啊。第一次在足球总会跟你见面，好像只是昨天的事。」
但他们却是能像现在一样如此在一起。
周诺宁弯着唇，抱着他的手臂，靠在他肩上。
即使无言，此刻宁静的时光却是命运给予两人最好的礼物。
「这里总会让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周诺宁偏头看着他。
司徒辰微微笑着，低下头，放下水瓶，「以前我爸是开足球学校的，那时候我才六岁吧，每天都会在学校的草地球场上跟着那些大哥哥跑，却总是抢不到球。」
他用手b划了下，「那个球场，大概就像现在这麽这麽大吧。跟我记忆中的感觉蛮像的。」
周诺宁没作声，就这麽凝视着他。
司徒辰笑说，「怎麽了？」
她淡淡摇头，「只是感觉??你很少说你父亲的事。」
「因为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对他的记忆不太多，又是我妈的禁忌，我也就没怎麽说过了。」司徒辰心里低落，却又暖暖的，「你希望我跟你多分享这些事吗？」
在乎对方越深，就会越想知道关於对方身边的人事物，不论是好是坏。
她轻轻点头，「你想说的话。」
「嗯??」司徒辰思忖该从何说起，其实也很少跟别人说起他父亲的事，「我记得的很模糊，大多都是後来听我妈讲的。」
周诺宁认真倾听。
司徒辰很久没想起过这件事，心情也有些复杂，「嗯??那时候足球学校有一个大项目，工程都已经开始了，约定好一起投资的人却突然临时退出，剩下很大一笔工程费要还。」
「我爸问了很多人借钱，可是还是不够，最後没办法了，只得把学校卖掉，我爸就四处奔波去找买家。」
周诺宁眸光一动不动，睫毛轻颤了一下，视线朝向草地。
「有一天他去见买家的途中??不幸遇上了车祸，就这麽离开了。」
周诺宁嘴唇合紧，微微压动。
司徒辰撑起微笑，「那时候我妈几乎崩溃了，但我又很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甚麽事情，还老是问我妈爸爸为甚麽还不来。後来慢慢长大才知道，那句话对她来说有多难受。」
「所以??」周诺宁垂着眼，「??你会恨那个人吗？」
司徒辰默了默，「只是意外，没人想的。那个司机也受到惩罚了。」
周诺宁一顿，「??那跟你父亲一起投资的人呢？??你恨他吗？」
「嗯??我倒没想过这件事。」
「要是他没有退出，根本不会发生这件事。」
司徒辰耸耸肩，淡然地说，「你也说的没错。」
周诺宁抿紧唇，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这时司徒辰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眉头一皱。
「糟了，该是小海起来没看见我，出来找我了。」他站起来，抱歉地说，「我先过去找他好了，不然待会儿他过来这边看见我们在一起就不好。」
因为代任总裁的事，小海他们对周诺宁还是有些戒心，无论他怎麽解释，这群家伙还是满腹Y谋论，总觉得周诺宁这麽厉害的人，肯定不是毫无目的接管南翠的。
结果他就是跟周诺宁打个招呼，也被小海苦口婆心劝说了一通，简而言之就是让他别跟周诺宁走太近的。
要是看到他们一大早就待在一起，又不知道该唠叨多久了。
为免麻烦，他还是能避嫌就避嫌了。
周诺宁抬头看着他好几秒，眼里的sE泽波动，看不出甚麽表情。
「嗯，去吧。」
司徒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笑了笑，「晚点找你。」
然後才转身迈开脚步。
看着司徒辰的背影，周诺宁表情不变，眼眸闪了几下，多了几分复杂不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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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