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诺宁站在一楼控制室的萤幕前面，脸sE极深盯着画面里的男人，乖巧让技术员给他戴上专用眼镜，在空气里点点按按，旁边实时显示着他的心跳数。
暂时还很平稳。
控制室里放置了两部超级电脑，三个技术员并排而坐，各自负责监控不同的数据，实时将资料传送回去总部，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周诺宁敲了敲中间那人的椅子，「能给他设定最低难度的模式吗？」
「我们设定了全自动系统，训练模式全由电脑按照测验结果选择。」坐在中间的技术员是这次模拟训练的总负责人，主要负责所有解说工作。
「上次你不是直接设定了最高难度的？」
「这次上总下达指令，绝对不能启用手动功能。」他直白地向周诺宁说明，「以免周总公器私用。」
周诺宁捏紧指腹，狠狠地睨着机器下方的企业标志。
姓上官的??她迟早要他好看。
「不过上总也交代，因为这次是给一般人做的实验，最高只开放第三阶段的训练模式。」技术员迟了几秒才补充。
周诺宁一个冷眼扫过去，「早这麽说就行了。」
她亲身去模拟测试时，T验过最高阶的六星训练，知道没有一定的军训经验，是绝对不可能承受得住。
但以南翠球员的胆小程度来说，她不用看电脑也知道他们没几个能到第二阶段。
本来她预计带着司徒辰进去，至少也能到第四阶段，到时候就能看到这个男人黏紧她不放的有趣模样，顺带补足这段期间没能独处的时光。
谁知道这男人居然这麽固执，都安排好一切到了门前，还是不肯跟她公器私用。
威胁不行，恐吓不行，生气也不行。
「不过对一般人来说，第三阶段也有机会造成JiNg神损伤，所以我们也会密切留意训练情况。」技术员说，「但今天电脑暂时未有判定任何人适合进行第三阶段的测试。」
周诺宁的视线回到画面，红外线镜头切换到经过改装的活动室，几部藏在天花板的三维打印机开始快速起动，地上的物件逐渐成形，等到男人站在起始点，仿照工厂打造的空间已经完成，白sE的气T慢慢泄入。
周诺宁眉角轻皱，「这是第几阶段？」
「第二阶段。」技术员一边观察数据，一边给周诺宁解释，「除了利用恐惧扰乱感官，也会透过环境转换增加大脑的混乱程度。」
周诺宁挑眉，「他不到第三阶段？」
看来一个人进去，这男人还是蛮害怕的。
技术员耸肩，似是觉得很平常，「大部分新兵也只是刚好能够达到第三阶段的要求，以这位参加者来说，他的承受程度已经很接近第三阶段，是今天所有参加者中数值最高的了。」
那也不算太差。
此时砰的一声，画面里男人被一GU机器发出的冲力撞飞在地上，刚才的白sE气T变浓，萤幕右上方的温度不断上升，男人艰难地咳嗽着爬起来。
周诺宁脸sE一绷。
「第二阶段就有爆破？」
技术员很冷静地输入程式码，「本来应该只会起火，有机会是气T泄出所产生的异常，我们正在了解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她看向显示虚拟实境的萤幕上，男人的四周燃起大火，视野闪烁模糊，但实际上他身处的环境根本没有起火，只是温度和声音再加上b真的画面，让他产生了错觉。
周诺宁咬牙，已经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带出来了。
「过了多久？」
「不到五分钟。」
才不到五分钟??就是说司徒辰不是在大火下继续被折磨像六年般漫长的六分钟，熬到系统自动结束训练，就是要打起JiNg神赶快找到出口离开。
她看着男人跌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猛烈咳嗽的身影，不由得後悔自己没有跟着进去，更後悔为了跟他独处而借来这麽一套烂东西。
她知道他撑得过去，也知道他不会那麽轻易放弃，但她宁愿自己能陪着他痛，甚至代他受苦。
旁边辅助的技术员低声报告了一句，中间的技术员看了萤幕一眼，敲打键盘的速度突然加快，不断向两边下达指令，三人的神sE都变得严肃凝重。
周诺宁眉头一拧，厉声询问，「甚麽情况？」
技术员一边快速敲打一边说明，「电脑侦测到参加者的意识有脱离虚拟实境的迹象，突然自行将测试提升到第三阶段，之前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周诺宁怒了，「说重点！」
「电脑在烟雾里混合了微量的CS催泪X气T??」
「CS气T？在一般人的训练里你放CS气T？你们上总就是这麽吩咐的！」
「我们为了安全起见，一开始已经关掉了CS气T，但电脑自行重啓功能??」
「那就给他指示找到防毒面罩的位置！」
「现在实境依照第二阶段打造，系统没有制作防毒面罩??」
周诺宁怒然扯起技术员的衣领，眼底一片猩红，「那就马上关掉系统！」
「很抱歉我不能这麽做！」技术员坚决拒绝，「柏修斯b一般的虚拟实境更真实，如果突然切断，会造成严重的虚实错乱，这对参加者的大脑神经损伤极大！而且阶段越高，创伤就越大，必须要由电脑逐步将虚拟实境融合现实後再结束才最安全！」
「那就让电脑马上开始融合现实！」周诺宁将技术员整个人提起。
技术员脚尖离地晃动，衣领勒住喉咙呼x1困难，但仍很坚决，「第三阶段刚刚启动??要确保参加者的心智安全??前後至少需要六分钟的缓冲时间??咳咳咳??」
「所以他还得x1六分钟的毒气？」周诺宁满身杀气，几乎想把这技术员宰掉。
旁边的技术员看总技术员已经脸涨红得透不过气，急忙开口，「周总！我们可以马上启动三维打印系统，三十秒就能制作好防毒面罩，现在只要徐技术员的权限确认就可以了！」
徐技术员就是正被周诺宁吊在半空的高瘦男人。
周诺宁眼底深沉，一身低气压，捏紧他的衣领，突然猛地松手。
总技术员跌在地上，大口扯着气息抚0着脖子。
周诺宁往下睨着他，「记着，要是里面那男人有甚麽事，你会b现在痛苦一百倍。」
另外两个技术员赶忙扶起那个姓徐的技术员，他脸sE因为缺氧有点苍白，但没有半点退缩之意，「请周总放心??作为尽责的开发人员，我会尽全力确保所有使用者的安危。」
然後他便坐回自己的位置，带着显白的脸继续指挥其他技术员工作。
周诺宁的x腔里怒气翻滚，却又知道此刻只有技术人员最清楚里面的状况，也只有他们知道用甚麽方法，能安全地把司徒辰从仿真的世界中带出来。
而她只能坐以待毙，眼白白看着那男人x1入气T後咳嗽加剧，眼角冒出泪花，渐渐被混浊的烟气支配意识，无力往旁边一倒。
周诺宁强压着要爆发气息拨出电话。
接起电话的男人语调儒雅，带着轻松，「怎麽样？我的得意之作，还过得去吗？」
「你的得意之作，」周诺宁忿怒低吼，没心情跟他开玩笑。「现在打算用CS气T毒杀我男人。」
对头明显一顿，转换了持话筒的姿势，但语调依旧很淡定，「放心，我的柏修斯就像上帝，不会给予人类他们无法承受的考验。」
柏修斯是希腊神话中代表责任和信誉的战士，无论面对多强大的敌人仍会坚毅不屈战斗到底，即使对手可能只是自己。
就像在虚拟的实境里，是自己内心的恐惧和软弱制造了恐慌，理智一时忘了一切都是建构出来的世界，逐渐相信虚假才是真实。
「神提出挑战，是因为对人有信念。」
意志足够强大，就不会被恐惧淹没。
要斗争的对手，其实从来只有自己。
周诺宁看向萤幕，神sE仍旧深沉，那GU不安仍在翻腾。
倒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失去了意识一动不动，任由毒气蚕食他的身T。
仔细地看，才会发现画面里很缓慢地出现了男人伸出的指尖，在尘土中抓紧地面，一下下拖行着身子，朝刚才不远处的出发点匍匐前进。
她锐利的眼眸眯成直线，盯着那只手费尽力量攥住毛巾，再颤着手拧开水瓶，水柱落入乾爽柔软的毛巾面料，冲散白烟袅袅的迷雾空间。
她握紧手机，眼底落了几分骄傲的sE泽。
「也对，我的男人，确实值得神给予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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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抱歉，这部分有点科幻XD
PS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