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舜城和林梓邵骑上林梓邵向同学借来的机车,朝海华市前进。这是一辆二手的小50摩托车,两个大男人骑上去显得很局促,李舜城只得忍耐着PGU卡在座位後方置物架上的不舒适感。
一路进入市区,找到h宛伶居住的民宿时,大概差不多是将近9点。民宿位在海华车站闹区旁一条小巷子内,虽然转出巷子就是热闹的商圈与车站,但巷子内却都是成排透天厝,散发着沉稳的生活气息。近年来为了招揽观光客,有不少人将车站附近的透天厝改建为民宿。h宛伶居住的民宿也是如此,一楼走廊的柱子上装设了一个圆型的招牌,底sE是单纯的淡hsE,上头绘制着低调的图案与名称,虽能让人一眼就知道这是民宿,但这设计显然是投年轻观光客所好的文青风。
门面改为落地玻璃窗的一楼似乎是当做休息室与接待处,从外面大致可以看到里头到处摆着大型植物盆栽,搭配浅sE木质的桌椅和柜台。不仔细看,还会以为这是时下流行的文青咖啡厅,但实际上似乎真的有供应饮料就是了。
装潢得如此简洁而时尚的透天厝,两侧却夹着在门口堆着家具和旧物,或是停放休旅车,显然飘散着生活气息的房子,不免觉得有些突兀,但又因为颜sE与装潢做得低调,倒是能自然融入这普通的风景中。
两人到了民宿楼下,没看到h宛伶的身影。一楼的灯是关着的,柜台也无人影,大概是工作人员还没有来。林梓邵拿出手机,使用le的电话功能打给h宛伶。响了好一阵子,对方才接起来。林梓邵对着手机「嗯,嗯,好」几声後,挂断电话。
「她说刚起床,还要准备一下,要我们先去车站附近买早餐跟咖啡,等一下会给我们钱。」林梓邵说。
李舜城也不期待h宛伶会准时,她以前除了上课以外,从来就没有准时过。
「她有说要吃什麽吗?」李舜城问。
「没有,」林梓邵露出白牙:「她说你知道要点什麽。」
李舜城不动声sE地叹一口气。对於h宛伶这种小试探的手法,总感觉有些不悦。但现在只能暂时压抑下这种不适感,和林梓邵一起找了个地方放摩托车,接着两人走到车站附近去买早餐。
大概近30分钟後,姗姗来迟的h宛伶终於现身。她穿着淡hsE的无袖长洋装,裙子是雪纺纱,但外层纱布b内层衬里还要长,而透过朦胧的外层纱布,可以看到膝盖以下的小腿。她跟昨天一样披散着一头长发,发尾微卷,脸上的妆b昨天更浓也更JiNg致,李舜城总感觉她是不是黏了假睫毛?大概就是这一脸的妆容与妆扮让她花了30分钟才能离开民宿的房间吧。不过据说以nVX来说,这样还算快了。
h宛伶眯着眼看了看两人,似乎对他们只有T恤牛仔K这种过於休闲的装扮颇有微词,但她最後没说什麽,指着李舜城手中装早餐的袋子说:「你点了什麽?」
李舜城没说话,只是递出袋子。h宛伶翻了翻,看见里面的培根蛋三明治,露出满意的笑容。林梓邵则递出他手中的杯子,「还有黑糖热拿铁喔。」
「嗯~还不错嘛。」h宛伶说:「你们两个吃过了吗?」
「刚刚在早餐店先吃了。」林梓邵回答。
等h宛伶的过程中,两人已经迅速解决早餐,还吹了一阵子的冷气。
「好吧,那走吧。」h宛伶把装了早餐的袋子塞回给李舜城,从白sE托特包里翻出车钥匙。「去停车场吧。」
昨天那辆蓝sE的出租轿车就停在车站附近的停车场。h宛伶用车钥匙上的遥控器打开车门後,就将钥匙交给李舜城,一副就是要他开车,自己什麽都不想管的模样,坐上了副驾驶座。林梓邵迅速钻进後座,李舜城只好打开驾驶座车门。
「舜城,你还记得怎麽开车吗?」h宛伶说着,一边调低冷气的温度。「我记得你以前还蛮常开着你爸的旧车到处跑。」
「我也不知道,」李舜城将钥匙cHa入方向盘旁边的孔座,发动引擎。「这几年来都没开车,来这里以後,我也只骑过几次摩托车。」
「没问题吧?」h宛伶拿出三明治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安地看着李舜城。
「安啦安啦,」林梓邵在後座悠闲地说:「开车这种东西就像肌r0U记忆一样,动一动就会自己想起来了啦。」
「你不开车,倒是说得轻松。」李舜城说。他调整座位,系上安全带,手握方向盘。他没开过这一款车,所以方向盘的触感,座椅的深度,都是陌生的感觉。但确实,以前开车的记忆就像是刻印在肌r0U中一样,有一种慢慢从T内复苏的感觉。
他放下手刹车,问h宛伶:「你打算去哪里?」
「离这里最近的东海岸景点,我记得是叫做月牙湾?」h宛伶打开三明治,咬了一口。
「是着名景点喔。」林梓邵说。
「我知道很有名,有人推荐给我,说那里很漂亮,很好拍照。」
李舜城听过月牙湾,但当然他从没去过。他点开车上的导航器,输入月牙湾。确实并不远,汽车导航器显示行车时间是20到30分钟。
「那走吧。」
车子驶离停车场,往东海岸出发。
或许因为是非假日,一路上车子不多,李舜城也一下子就找回手感,行驶顺利。李舜城打算以专心开车为理由,把聊天的任务交给林梓邵。而林梓邵当然不是那种会让群T中出现尴尬的沉默时间的那种人,他持续找话题与h宛庭闲聊。
而h宛伶原本就是个X开朗的人,跟林梓邵倒也聊得愉快,只是李舜城注意到,h宛伶几乎手机不离手,跟林梓邵说说话,又低头看手机,在萤幕上画一画,像是在确认什麽。李舜城想起车子刚开上公路,h宛伶就拿起手机拍了一张从副驾驶座看向前方的照片。看来那张照片已经上传了吧。
「…除了月牙湾以外,还要去哪里吗?」林梓邵开始说起行程的事情,「月牙湾就是个海岸,玩不到一天喔。」
「我听说月牙湾附近还有几个景点,」h宛伶拿起咖啡来啜一口。「好像一个是什麽牧场,还有坑道之类的?」
「啊,我好像有听说。」林梓邵拿起自己的手机查询。「嗯…那个叫做草原牧场吧,离月牙湾不远,有景点也有餐厅,可以吃午餐或是喝下午茶,景sE看起来倒是不错。坑道是什麽?战备坑道吗?」
「嗯,好像是战备坑道。」
「就是看起来像地下道的地方喔,确定要去吗?」林梓邵拿着自己的手机伸到前面两个座位的中间来,让h宛伶看照片。「不过倒是很多人去那边拍照就是了。」
「对,就去拍照就好了。」h宛伶只是瞥了一眼,有些冷淡地说。
有点奇怪。李舜城虽然没特地转移注意力去看照片,但也明显感受到h宛伶其实对这几个景点不太感兴趣。而且她要来东海岸玩,应该有先规划行程吧?但不知为何却感觉她对这些行程不太熟,只有月牙湾可以清楚地讲出地名。该不会规划行程的人不是她?
「你原本就预定要去这几个地方吗?」林梓邵问了:「不是临时决定的?」
看来林梓邵也有同样的感受。李舜城瞥了旁边一眼,发现h宛伶脸sE有点僵y地低头看着手机。
「你怎麽会觉得我是临时决定的?」
「没有啦,只是我想说你都找我们来帮忙开车了,会b较清楚要去哪里。不过,没有行程随意走,也是一种旅行嘛。」林梓邵笑嘻嘻地说。
h宛伶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临时决定也算吧。」她撩了撩肩上的头发说:「我不是说本来是要跟一个nV生朋友一起来的吗?她有规划一些行程,我因为工作忙,没去注意她准备了什麽。结果她临时不能来,我也有点不爽,不太想照她的行程走。」
「喔?」林梓邵适度回应,「所以你挑了别的行程?」
她嘟起嘴,思考了一会儿。「好啦,我要你们来帮我拍照,当然是要给别人看的嘛。」
「给谁看?应该不是要给那个放你鸽子的朋友看的吧?」
「那当然也有,我要让她知道她放我鸽子,我还是可以玩得很开心。」h宛伶耸耸肩说:「不过,我还想让另一个告诉我月牙湾行程的人看。」
「男朋友?」
「还不算啦,算是追求者吧。」h宛伶说着,偷偷看了李舜城一眼。「是我们公司的客户,来委托我们做会计结算,就这样认识了。他条件不错,跟我年纪差不多,但他是公司小开,以後要继承公司的。」
「金gUi婿喔。」
林梓邵顺着答腔,让h宛伶似乎有点得意了起来。「我跟他说要和朋友去东海岸玩,他就推荐月牙湾的景点,也说那个什麽牧场的风景很bAng,冰淇淋很好吃,还有提到坑道。」
「所以既然朋友没来,你就乾脆照他推荐的景点走罗?」
「对呀,多照一点照片放在我的IG上,让他看看。我想给他一个好印象,你们要拍好一点喔。」
「势在必得耶。」从照後镜可以看到林梓邵的白牙,以及揶揄的眼神。李舜城知道他揶揄的对象是自己,不是h宛伶。
「那当然,我都这个年纪了,应该要开始考虑结婚对象了。」h宛伶双手抱在x前说:「交往个两年再结婚,时间上刚刚好。他是个不错的对象,学经历都很好,人也蛮温柔的,家里还有事业等着他接手,我如果不把握,这种好男人很快就会被抢走了。你们不要小看nV人想要找好对象结婚的野心。」
「怎麽会呢?nV生真的很厉害,宛伶你工作这麽能g,找结婚对象也很积极。哪像我呀,光是应付学业跟打工就忙不完了,哪有空交nV朋友呀。」
h宛伶透过照後镜瞥了眼笑嘻嘻的林梓邵。「林梓邵,其实你外表还蛮不错的,也很会跟nV孩子说话,应该很受欢迎喔。」
「嘿嘿,你真的这麽想喔。被美nV这样讲,好开心喔。」林梓邵搔搔头笑着说:「可是没有啦,也没那麽受欢迎,大概是因为我太穷了,而且都忙着打工,没什麽时间。」
被奉承是美nV,h宛伶明显有点开心。但她口气认真地说:「穷又怎麽样,有志气有野心的话,nV生也能感受得到吧。也不是所有nV生都看重钱呀。」
「也是啦…」
但在场的两个男人心里都想着,那想要跟有钱小开交往并结婚的你,应该就是看重钱的那一部分人罗?不过当然,他们都很识趣地没有说出口。
「但如果都要30岁了还在便利商店打工,就不行了喔。」h宛伶斜眼看着林梓邵,嘴角浅笑。
李舜城不理会她的挑衅,专注开车。反倒是林梓邵还试着帮他辩解一下:「阿舜喔,他不一样啦…」
「到了。」李舜城简洁地说。
幸好此时正好到了月牙湾附近,指示的路标出现在道路旁。李舜城依照方向指标,切了方向盘,驶向那片辽阔的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