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远方出了神的莫漓,被越靠越近的孩子喧闹声召回了魂。
看向嬉笑声的方向,一男一nV的孩子向莫漓的方向奔来,孩子身高大概还才到莫漓的大腿,两个小娃边跑边笑,胖胖的身躯看似刚学会走路便奔跑一样,步履不稳却笑得很灿烂。初生之犊不畏虎也不怕跌倒,快乐对他们来说是随手黏来那麽简单。
跟在後头的妈妈背着一个大大的侧背包,认真一看,原来是有「N粉包」戏称的空气包,包包容量大又够轻,装放宝宝的用品就最好不过了,尤其是初生婴儿的用品,什麽N粉尿片餐具玩具一并放进包里没难度。
「哥哥不要跑!」妈妈喊叫着,男孩没有回头,倒是nV孩闻声回过头来。於是妈妈向nV孩招手,「妹妹过来。」nV孩乖巧地跑回妈妈的身旁,妈妈把nV孩抱起,nV孩贴心地伸手抹去妈妈额角的汗水,换来妈妈窝心的微笑。
妈妈抱着nV孩跑不动了,只好向男孩喊道:「再跑妈妈要生气罗!」
男孩边跑边回头,不知道是不是看到妈妈的表情真要生气,一个不留神就直接与地面接吻了。幸好是草地,男孩跌倒後很快便站起来跑回妈妈的身边,手脚和脸上都沾有一些泥巴。
「妈妈不要生气。」男孩抱着妈妈的腿说。
妈妈笑起来,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孩子把她的K管弄脏,00男孩的头,温柔地问:「有没有跌伤哪里?痛不痛?」
「不痛不痛!嘻嘻!」男孩灿烂地笑起来。
「哥哥脏脏。」nV孩指着男孩笑着说。
男孩向nV孩做了个鬼脸,然後拉着妈妈的衣摆,乖乖地跟着妈妈走路。
莫漓看着他们,嘴角不禁g起来,脑海不期然就想到安罄漩拖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她想,安罄漩也会像这个妈妈一样吧,有一对可Ai的囝囡伴在身旁,有时候可能会很狼狈,但会有满满的快乐。
深深x1了口气,真正回到了现实,拿起瓶装水喝了一口,扭头看看身旁的沈濠盈。沈濠盈刚好吃完了三明治,嘴角沾住了一点碎蛋,那模样有一点滑稽,莫漓看着便笑起来。
沈濠盈感觉到莫漓的目光,也扭头看向莫漓,不解道:「怎麽了吗?」
「你是要把碎蛋留在晚餐吃吗?」莫漓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沈濠盈才反应过来,伸手从背包里掏出镜子,嘴角还真的脏了,赶忙拿面纸把它拭去。
莫漓笑着,伸手在沈濠盈怀中取过她的那份三明治,看着沈濠盈撅起嘴一脸不满的样子边笑边吃。
「你就Ai看我笑话。」沈濠盈嗔怪道。
莫漓又笑了笑,三明治很快就被莫漓消灭掉了。本想在多坐一会儿好好休息一下,谁知眼利的莫漓看到远处的人影,便立刻改变主意。
「走吧,我们到那边去逛逛。」莫漓站起来,拉着沈濠盈,神情有一点慌张,但若是不留意的话也许不会发现。
「可是那边的花灯很少,花灯主要集中在另一边。」沈濠盈站起来,但没有跟着莫漓走。沈濠盈指的方向,正是莫漓要逃避的方向。
「我们还有时间,可以先看那边的花灯,晚一些等灯亮了再去另一边。」
莫漓一手抓紧了沈濠盈的手,另一手拿背包,迫不及待就朝与沈濠盈希望去的地方相反方向急步走。
沈濠盈发现不对劲,莫漓的神情带着焦虑,跟刚才还会笑的她相差很远。
不情不愿,便与莫漓拖拖拉拉,勉强地走了几步之後,沈濠盈回头看,看到一辆双人婴儿车,婴儿车旁边还绑着两个大大的氢气球,把推车的人都挡住了。旁边拿着大包小包看起来像是保母或佣人的脸,倒是看得颇清楚。
再看仔细看,好像看到什麽眼熟的东西。沈濠盈想了想,终於想起来了。
「那只公仔好像我跟你一起买的那只呢。」沈濠盈试探说。
莫漓头也不回,「别八卦了,走吧。」
沈濠盈看莫漓的反应,越想越觉得不妥,又回头看。
「是两只!」沈濠盈抿了抿嘴唇,或者她已经猜到了什麽,「真的好像是我们买的,会不会就是你的朋友?」
「不会的,走吧。」莫漓又拉了拉沈濠盈。
想起在百货公司里莫漓对什麽都没多大兴趣,惟独主动走向婴儿用品的地方,当她叫莫漓买下来的时候,莫漓的眼神闪铄,始终在推托。
後来催促了好几次才把公仔送出去,回来时却一身烟味……
沈濠盈停下来,任莫漓怎麽拉她,她就是不动,她要确定一件事情,就算是Si,也要Si得明明白白。出现问题要站出来面对,莫漓不敢,但沈濠盈无惧。
「盈盈,走吧,这里又没有树荫,晒黑了不好。」
莫漓见y的不行,就转以软攻。沈濠盈只笑着摇头,然後不经意地甩开莫漓的手,背对莫漓,走向婴儿车的方向。
推着婴儿车的人也正朝莫漓与沈濠盈的方向走去,眼见沈濠盈与那人越走越近,咬着唇别过了头,甚至产生了一个人先离开现场的想法。
沈濠盈越来越确定,那的确是当天她与莫漓在百货公司买的公仔。微风一吹,吹开了两个氢气球,沈濠盈终於看清楚来人。而那人在沈濠盈看到她的同一时间也发觉到沈濠盈的存在,显然那人也有点诧异。
终於真正碰头,那人主动走上前,把婴儿车暂交跟着她的大婶看管,这不是安罄漩,还能是谁?
「嗨。」安罄漩笑着打招呼。
「安总……」沈濠盈看了看安罄漩,又回头看了看莫漓,莫漓背对着她,她看不到莫漓的表情,却开始明白了。沈濠盈x1了口气,也展露出笑容,弯身逗弄婴儿车上的孩子,笑着说:「这两个孩子很可Ai。」
「谢谢。」安罄漩礼貌地微笑着。
装作拿起公仔逗孩子笑,实为察看公仔脚底的编号。果然是……如果沈濠盈没猜错,前因後果她都大概晓得了。
「茉莉。」
安罄漩走上前,莫漓却不经意地闪开走到沈濠盈身旁,轻声道:「走吧。」
沈濠盈扭头看到莫漓的表情,不知怎地,就很想cH0U她几巴,莫名的恼怒涌上心头。
莫漓轻轻拉了拉沈濠盈,沈濠盈突然用力地甩开莫漓的手,站起来迳自离去。走过安罄漩身旁的时候,沈濠盈停下了脚步,yu言又止,最後还是拂袖而去。
错愕的莫漓回过神来,立刻追上沈濠盈的步伐。
看到安罄漩凝视自己的目光,莫漓却想要哭,在经过安罄漩时,莫漓低声说了句:「我真的不晓得你是不是故意。」
安罄漩愣了愣,莫漓的话反覆在耳边响起,不自觉攥紧了拳头。回头看着莫漓与沈濠盈的身影,直到身影消失不见,安罄漩才仰起头。
听说仰起头,泪水就不会掉下来。看,天空多蓝,yAn光正好,怎麽可以哭?
沈濠盈快步走出河滨公园,莫漓在後面紧紧追随。拿着背包的莫漓没两手空空的沈濠盈走得轻盈,急步走了一段路,好像b跑步更累,喘着气,却不想跟丢。
沈濠盈截了一辆计程车,莫漓赶忙追上去,跟着进入车厢。
当沈濠盈报上了饭店的地址後,车厢只剩下收音机和机械发动的声音,司机跟随收音机播放的音乐轻轻敲打拍子,後座的二人陷入沉默。
沈濠盈看着窗外不发一言,莫漓低着头不安地绞着手指。
直到差不多驶至饭店,沈濠盈才取回莫漓放在二人位置中间的背包,掏出钱包来付车资。
下车之後,莫漓默默跟着沈濠盈身後,快抵达大门的时候,沈濠盈停下来,低声地说:「妤说过,有一个人一直住在你心里……」沈濠盈回头看向莫漓,「她说,我很难把她赶走然後住进你心里。我说,我不要把她赶走,但我要住进你心里……」说着,不禁Sh了眼眶,「她就是住在你心里的人吗?」这个她是指安罄漩。
「嗯……」莫漓轻轻点头。
「那我有住进你心里吗?」沈濠盈追问。
莫漓咬着唇没有回答,沈濠盈心知肚明了。
见沈濠盈要转身离开,莫漓马上抓住沈濠盈的手,「我跟她再没有关系了,她是前度……不,我们根本没有正式在一起过。」
「所以呢?」沈濠盈语气中带着强y也带着愤慨。
「她的确提起过想我跟她重新开始,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现在有了你,送礼物那天之後我再也没有跟她见过面。」莫漓低声道。
沈濠盈笑了笑,经过今天,她可以正式告诉自己,不要妄想了,莫漓的心结真的不是自己能解的,莫漓的心悬在安罄漩那里,她可以怎麽解?那年圣诞的来电,是安罄漩吧。那次发布会後的饭聚,是正与安罄漩冷战吧?决定辞职离开,也是为了安罄漩对不对?发呆、沉默、难过……全是为了安罄漩是吧。沈濠盈终於明白了,她只不过刚好踏了一脚,架在了莫漓和安罄漩中间。
「对不起。」
沈濠盈走在前面,莫漓跟在後头一直说着对不起。步出电梯,走到房间门前,沈濠盈取出门卡开门。
才按下门柄,沈濠盈停住了动作,好像在思考什麽。
「我……」莫漓深深x1了口气,举着三只手指立誓,「我以後不再与她见面!」
沈濠盈猛地推开门,把背包丢进房间里,回头质问道:「这是因为你Ai我吗?还是你只是想为我负责?还是你不敢去面对她或者你自己?」
莫漓愣了愣,又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知道你为了什麽而对不起吗?你没有劈腿没有再与她见面但你的心里只有她!」沈濠盈吼道。
莫漓默然,沈濠盈气喘嘘嘘的,气得流下眼泪,气得额角的青筋也冒出来。
「我不想看到你!」沈濠盈用力把莫漓推出门外然後关上房门。
莫漓愣立在门前,为什麽做什麽都好像不对?
过了一会儿,门突然打开,莫漓抬头看向沈濠盈,只见沈濠盈把她的行李箱推出来,然後又关上门。这是要莫漓离开啊,连行李都还她了。
莫漓把行李箱放在一旁,靠着门坐下来,抱着双腿,把头埋进手臂里。为什麽现实的世界总不能简简单单的,为什麽总是人算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