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戴着不同的面具,以不同的面貌面对不同的人。正如一些人在学校是模范生,在家里可以是小霸王一样,差别在於,哪一面所曝露出的原始面目最多。
安罄漩有很多身份,在这个时候,她是晟皓轩的妻子,是赵燕铃的好媳妇。
忙着在厨房料理,如果可以的话,安罄漩想继续赖在床上睡觉,什麽都不管。只是老公要回来了,婆婆要回来了,她不能我行我素。
传来开门的声音,安罄漩知道晟皓轩回来了,继续把洋葱切丁,不打算迎接久未回家的丈夫。
过了一会儿,安罄漩被晟皓轩从後搂着腰,「对不起,最近都没时间陪你。」晟皓轩的声线依然那麽像深夜为人解决感情烦忧的DJ。
「没关系,你工作忙,我工作也不闲喔。」安罄漩笑着,扭头看向晟皓轩,这大男孩好像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了,下巴有点胡渣,双眼有点疲累,是因为赶着回来吗?轮廓好像深了一些,是瘦了?还是婴儿肥不见了?如果当初遇到的是现在的这个他,会不会真的心动?安罄漩又把视线放回洋葱上,想什麽都是多余的,已成定局的事情还多想什麽?随口问道:「爹地不来?」
「他忙工作,b我忙多了。」晟皓轩偏偏头,顿了顿又对安罄漩说:「有时间多去跟朋友聊天玩乐,公司的事多给下属处理。」
安罄漩笑了笑,反问:「是说你麽?」
「我又没朋友,而你不同啊。」晟皓轩说得理所当然,因为他知道安罄漩的世界应该是很大、很大的,不像自己只有一个被父母安排的世界,为着这小小世界打拼而不晓得自己的意义。
「妈咪要是听见,一定会念你。」安罄漩笑说。
晟皓轩默言,微微低下的头,似乎在思考一些很远很远的事情。
安罄漩要转身准备炒菜的时候,晟皓轩才低声说:「对不起,委屈你做我妈的媳妇。」
「这是我的责任。」安罄漩回头向晟皓轩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见晟皓轩皱着眉头,便以轻松的口气说:「能嫁给晟氏金融集团的接班人晟皓轩耶!多少nV生争破头都争不来,我可是幸运儿。」
「谢谢你。」晟皓轩说。
「好了,去洗澡吧,妈咪喜欢乾净。」
晟皓轩离开後,安罄漩想起,也很久没有跟自己的父母联络了。如果当初他们不曾作出伤害,见面也许不会是个心理关卡。想到了自己的兄长,至少知道他在康复中心生活安好,但也该去探望他了,他会想念自己的。
很多事情都看似有很多选择,而事实上,再多的选项也是徒然,现实会b迫你只能选择某一项。或者说,能选择的只是继续或是放弃。而安罄漩选择的,是继续,哪怕她明确知道是个错误。
不怕犯错,有冒险JiNg神,大多会活得b一般人更有趣。只是有趣归有趣,若不是富翁也没有富翁赞助,再有趣还是得工作以赚取生活所需。
有些工作,薪资b一般工作多,而相应的,需要付出的成本亦会增加。当然,总有些工作是b较「不劳而获」。不过,莫漓这份工作是属於前者。有能力为公司赚钱,亦得付出心力去保持成绩。
一天的疲劳过後,莫漓回到家已经是淩晨三点钟。她觉得,早晚会辞去工作好好休息一段日子,只是还不是时候,所以还是得努力工作多存点旅费。
眼睛几乎是闭起来的在家里活动,以半梦半醒的状态洗澡过後,终於可躺在床上。才发现,被单已经更换过了,空气中只残余一点疯狂过的痕迹。
莫漓忽然弹起来,急急打开门走到露台。一看,安罄漩果然没有用衣夹固定被单。安罄漩不喜欢用衣夹,因为衣夹会把衣物夹出一道痕。但没有把被单固定,要是风大把被单吹到楼下去就不好了。莫漓把被单完全固定後,才安心回到床上睡觉去。
很快地进入了睡眠状态,沉睡至翌日的闹钟不住地响起来,莫漓才在梦中苏醒。
做梦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有心理学家说,梦是有意识看无意识的一扇窗子。
梦中闪过一些片段,是真实还是只是梦一场?莫漓r0ur0u眼睛,回忆着梦中的零碎片段,希望能凑成一幅b较完整的图画。
梦中的场境,是第一次与安罄漩碰面的酒吧。没错,是那一间酒吧,莫漓不会记错。
毕业旅行,与室友二人一起踏足欧洲,带着一千元欧罗,nGdaNG欧洲一个月,最後来到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在背包客旅馆放下行装之後,莫漓换上乾净的衬衫和牛仔K,带着钱包、旅馆门匙,以及当时正流行的彩sE萤幕手机,便与室友一起到市区夜游。
那是还没有流行智慧手机的年代。
阿姆斯特丹有很多运河,这可算是当地的特sE之一。当然,除了运河,德瓦l红灯区也是游客会慕名前往一探究竟的地方。德瓦l由道路与小巷交织组成,在这些街巷内是数百座小型的单间公寓,如果屋外的红灯亮起,表示主人家可以在窗户或玻璃门後面提供服务。
室友想试试看,可是付十块欧罗来远距离看一看窗前YAn丽的舞蹈,好像真的有点贵。最後,莫漓还是被室友成功游说,付了五块欧罗一起观赏舞蹈。
这算是个有趣的经历,五块欧罗买种T验,莫漓之後回想,还是很值得的,何况窗前那X感的姐姐,除了身材好,还挺漂亮的。
那边也有很多咖啡馆,但里头却不是卖咖啡,实际上是合法的大麻购买处。只是莫漓与室友快速地绕了一圈便离开,因为nGdaNG欧洲一个月,在最後一站的荷兰,身上的金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是,就这样看看风景後便回旅馆又不太甘愿,随意乱逛,被室友意外发现了一家酒吧正在做nV士之夜(diesnight),免费入场还奉送一杯酒JiNg类饮料呢。
这间酒吧正是莫漓与安罄漩认识的场地。
莫漓对酒吧和酒都没有多大兴趣,只是长夜漫漫,来酒吧打发一下时间顺道T验一下文化,免费担当一个旁观者的角sE,莫漓倒也不介意。
莫漓坐在一角,看着酒吧中心的人在舞池兴奋热舞。室友跟她说了两句,便离她而去,跟别人搭讪去了。莫漓原本以为,自己坐在一角应该不甚起眼,该可好好地欣赏舞池上各类的忘我演出。
谁知道呢,谁知道呢,酒吧里是没有观众这回事,莫漓还是被人发现了。
上前跟她说话的是个金发男子,大概也是外来人,莫漓从那人的口音推测那人该是法国人,但不太确定。男子的英语有点不流利,莫漓说英语更是有点结巴。男子Si心不息,莫漓真想晕过去不愿意再J同鸭讲。
只是男子见甜言蜜语无效,开始想要先发制人,或者应该说是强制执行吧。
那时的莫漓才二十三岁,应付sE鬼的经验值是零。几次摆脱不果後,莫漓打算一走了知,然後便发现坐在角落的坏处了。
坐在角落的坏处不是变成隐形,而是当sE鬼不准你离开的时候,只需要张开双臂,便能轻易把你圈起来,形成一个困牢的状态。
莫漓极目张望,该Si的,需要室友的时候,室友跑到哪里鬼混了?
眼看着sE鬼的嘴巴越来越接近,除了双手用力往外推和别过头,莫漓没有别的办法。在这般嘈杂的环境,只怕是大声呼喊「help」都没人听见。
sE鬼要得逞了,一双手及时把sE鬼拉开,是酒吧的服务员。
莫漓连番感谢,服务员点点头,便与sE鬼用着莫漓听不懂的语言拉大嗓门G0u通着。
突然间,莫漓的手被人抓住,大概是由於刚才sE鬼SaO扰带来的影响,莫漓下意识地用力挣开,脸上仍然是惊魂未定的表情。
「怎麽一个nV生跑来酒吧?外语又说得不好。」
莫漓闻声回头,才发现刚才抓住她手的人是个nV生,很漂亮的nV生,大概b莫漓年长几岁,散发着一种成sHUnVX的气质,声音透着X感的魅力,纵然那声音因故意提高声线而变得有点沙哑。
在他乡遇到会说中文的人感觉真好,这是莫漓第一个想法。
莫漓回答nV生的问题,但环境太吵,nV生听不清楚,莫漓只好把头凑到nV生耳边大声说:「我朋友刚离开而已,她说一会儿会回来。」
「到我那边坐吧。」nV生笑着说。
也许从第一眼开始,莫漓就迷上了她。她弯弯的眉、圆圆的下巴,到修长的小腿,每一分每一寸都x1引着莫漓。当然,也有其他因素,譬如,她很聪明,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然後掌握在手中,但这些都是後话。
莫漓自自然然地就跟着nV生走到酒吧一旁的贵宾区域,一张张舒适的沙发,每张沙发均创造出一个小小的空间,围着一张小小的圆桌。这里远离舞池,相对来说b较安静。当然,这份宁静和舒适的座位,是需要多付金钱才能换来的。
nV生拉着莫漓到达她原本坐的位置,然後把同行的朋友介绍莫漓认识。
莫漓记不住其他人的名字,她只记住了眼前这位叫安罄漩的nV生。过後,莫漓其实有想过一个问题,怎麽自己会跟着陌生人走?nV生也可以是坏人的啊,若然她是坏人,把自己卖猪仔,自己也没法逃脱。
「对了,你叫什麽?」安罄漩才想起还没知道眼前nV孩的名字。
「莫漓。」
「茉莉?」安罄漩听偏了,竟即席哼唱起歌来,「清晨下了一场雨~露水沾Sh了小茉莉~我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呢!」
「呃……」莫漓有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是莫名其妙的莫,淋漓尽致的漓。」
「茉莉也好听啊,我叫你茉莉好吗?」安罄漩笑着问。
莫漓看着安罄漩的笑容就看呆了,好几秒後才反应过来,说了声:「好……」
大概就叫做一见锺情,安罄漩的举手投足都深深x1引着莫漓。微笑、抿嘴、皱眉、撅嘴……每个表情的印在莫漓脑海中挥之不去。
话说,很後来的时间,有一首流行歌曲是这样唱的:「名叫茉莉茉莉茉莉多好听~都让查理忘了吃鱼~」这首歌,变成了安罄漩最Ai哼唱的一首歌。
莫漓庆幸在离开之前与安罄漩交换了联络电话,以至後来才能发生那麽多的事。
从头到尾,莫漓也是庆幸并怀着感恩的心,能够遇上安罄漩并发展关系,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很感恩。值得不值得,Ai与不Ai,说到底也不过是心里的一个意念,或说执念而已。既然未来还未来,那麽多的未知与突然,倒不如当下尽兴来得潇洒。
莫漓突然想起已经逝去的外婆曾给自己说过:「姓莫,也是提醒你莫许来生,下一世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与其相约来生,不如今生尽兴。漓是淋漓尽致,这个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