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松飞雪盯着指邪针低喃。
尹玄靠近关切问:「怎麽了?」他修好的指邪针没道理过没几天就出事。
「天上不好说,先到地上去。」松飞雪领着一行人降到地面才道:「指针原本好好的,越靠近越是不稳,从方才开始便漫无目的胡乱转动。」
尹玄挑眉。原本指着东南的指针突然在乱转?难不成……
尹玄接过指针测试了一会儿,确定心中想法才道:「这片山系底下似是有浅层的大型水脉。水是蓄Y良物,若整片土地都是极Y之地,指邪针便无法分辨单一标的。」也就是说,邪物在这山中无法靠仙器侦测,只能靠五感察觉。
松飞雪低声呢喃:「无法用仙器捕捉到重魄复合屍位置、那东西又可能藏於洞窟中,再加上这片土地下方有大型水脉……」
尹玄道:「如松公子担忧的,这东西可能透过地下水脉移动,四处吞食活人。」所以咸yAn毕氏才无法处理,最差的情况是要各家分队,从各个入口进去,而後……就看谁运气差,倒楣先遇到复合屍了。
松流问:「透过地下水脉移动袭击活人?不是人类的重魄复合屍会有这麽聪明?」
尹玄眉头微皱道:「动物屍T内不见得就是动物的残魄。」
松流还是不明白,狐疑地问:「尹公子的意思是?」
尹玄解释:「也有可能是人的魄,甚至是人的魂在里面。」
松福低吼:「这怎麽可能?」
尹玄反问:「为什麽不可能?」尹玄能明白,凡是超出理解范围的事物都难以置信。
这回换松流答到:「就算是人类屍T,也会排斥不是自己的魂魄,更何况是动物屍T?」
尹玄答:「那是自然状态下,如果那些魂魄不是自己进去而是被人塞进去的呢?」
松飞雪赫然顿悟,一身寒毛直竖,喃喃念出一个名字「李町」。
「那是一种可能。」尹玄点头,继续补充道:「动物Si後本就难以成走屍,因为动物灵识较弱,不能理解憎、yu,即使留有怒惧,动物本能是远离人类而非袭击,遑论其他的喜忧。只有保护幼仔的Ai残留於身才有可能袭击人类,但,护幼意味着这屍T不会离开幼仔所在之地。就我所知,毕氏描述这屍在山林间四处袭击路人,与护幼行为不符。」尹玄相信这重魄复合屍是人特意为之,而非无心之过或天灾而成。
松飞雪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在下与门生们都不曾怀疑对手可能是人,人或妖与动物的思绪截然不同,动物屍T已相当敏捷,若T内装载的是人的魂或魄,将是一场y战。恐怕……」会Si伤不少人。
尹玄踟蹰了半分,缓缓补充道:「退一步说,无论是动物修行百年成为妖或是植物或Si物x1收日月JiNg华成为JiNg,一旦炼化出人识而後成了复合屍核心,要应对的思绪也等同人那麽复杂。」这类妖JiNg拥有b拟人的灵识,因此可以跟人拥有一样的思维。
「妖JiNg与人同等聪慧,同样难以对付。」就算不是人,松飞雪也开心不起来。
尹玄实在不忍再助长它人气势、灭己方自信,不过为了保全X命,他还是告诫松飞雪等人:「我担心,若没有一次剿灭那东西,在Y气极盛的这片土地,残存躯T可能会x1收附近屍T黏连回一大片,甚至……捕捉战Si修士或人类的屍T,人的手可以做出许多动物办不到的攻击。若在那屍T的魄或魂来自有灵识的人或JiNg怪,甚至可能x1取教训、以智斗智,届时行为将更加难以捉0。」无论如何,都一定要一次剿灭。
松飞雪喃喃低语:「一次剿灭不掉,这东西可能会更难以应付……吗?」
「是。明日应该会召集中人讨论作战,到时要请松公子提醒参战的仙门百家。」
「一定会的,感谢尹公子提醒。」松飞雪深呼x1片刻,道:「我们先把方才看到的地形完成再继续探查吧。」
尹玄点头。一行人就这麽依靠月亮与烛火微光,将买来的地图一处处讨论细节与加注。
从这举动可以看出来松飞雪不仅资质优异,思绪还相当严谨,就只差经验不足,众人花了一刻钟时间完成所注意到的特殊地景地貌,而後以一刻钟飞行、一刻钟填图的步调一步步完成一幅钜细靡遗的上邽东南地图。
众人最终在丑时初完成最後一块空白地,松飞雪和松氏门生都松一口气,特别是两位松氏门生,身T和表情莫不透露着大量归心似箭的心情。
就在众人御剑飞起後不久,位在右翼的松福突然问:「四公子,北方约三里处有打斗,要过去看看吗?」
尹玄顿时瞪大了眼。三里?即使使用灵气强化眼力,在这御剑风袭和夜sE微光之中,竟能分辨三里外的事物?
松飞雪思索片刻,道:「三里不远……」松飞雪突然想到甚,突然转头看向尹玄。
事实上方才已经飞了近百里,超出尹玄能飞的「数十里」距离,松飞雪这一望,无非是在徵求尹玄同意。
「三里不是问题。」尹玄道。其实三十里都还不是问题。
松飞雪点头,道:「过去看看,若是小事打声招呼就走人,若是胡乱猎屍驱赶妖物的修仙人士……就邀请他们一起回去。」
众人遵循松飞雪判断往北方飞去,透过灵气强化眼睛视力,尹玄终於在距离溪谷二里处见到几个白点和几个影子在一处溪谷间窜来窜去,而这距离还听不到任何打斗声,只有夜间山林的虫鸣鸟叫与潺潺流水。
「松福果然好眼力。」松飞雪大声称赞,惹得松福呵呵笑。
松飞雪领着众人靠近战斗之处,仅剩一里之处,松福突然惊呼──
「鹤壁司空?司空遥!?」
司、司空遥?
尹玄顿时倒cH0U一口气。
松福突然低吼:「四公子!司空氏正在和黑衣人战斗!」
黑衣人!?是同一群人?还是不同群人?若是同一群人,为什麽他没感受到山林紊乱!?是受水脉影响?不,也可能是疲累远超出自己预期。更重要的是,那人不仅能召Y还可能会御剑,否则不可能四日後便出没在上邽东南!就连几近完美的铁震都无法召Y与御剑,为什麽那活屍办得到?尹玄从脊梁窜出些许寒意。
松福继续低吼:「至少有八名黑衣人!司空氏那群人似乎陷入苦战!」
松飞雪当机立断下令道:「松福你往客栈方向沿路求援!大夥儿备战!」松飞雪下令後,转头问尹玄:「尹公子有没有带乐器?」
「带着,但乐律或许会惊动整座山林。」尹玄额头冷汗涔涔,若他发劲过猛,乐律恐会将那庞然大物b出水脉,届时会乱了毕氏的计画。
松飞雪道:「总b司空氏在这里出事好!」
尹玄低吼:「当然!」急难当前,也顾不及那麽多了!
松飞雪、松流与尹玄御剑飒飒,接近战场时,尹玄迅速扫氏黑衣人与司空氏,两名黑衣人围攻司空遥,其余七名黑衣人分别对付一名司空氏门生。而对付司空遥的其中一人就是铁笛!
三人从天而降各自截断一路人马,尹玄与松飞雪自然是以保护司空遥为主要目标。
「岱宗松氏?嫡系?」司空遥看见松飞雪衣服一眼便认出家门,而下一瞬看见尹玄时,低吼了声「你」字,便被尹玄大吼打断──
「没时间解释了!这个拿铁笛的家伙会招Y!不能让他吹笛子!」
按照铁震推论,铁笛为活屍,而活屍会不由自主趋近灵力最甚者,在一群司空氏门生前司空遥理当然是目标……而他们三人加入战局後,目标不由分说──
「锵–锵锵!」果不其然,持铁笛黑衣人的攻击猛然转向尹玄,那黑衣人右手挥舞铁笛,毫不顾忌手中笛子是否会因剑击而凹损,与之前不同的是,今晚这持铁笛的黑衣人左手b上回多了把短剑,短剑用於奇袭或防御而非攻击,双手招式和尹玄相当雷同。
「锵–!锵!」松飞雪上前抵挡另一名围攻司空遥的剑客,两剑於暗林中击出点点火花。至於松流迅速判断明显趋於弱势的司空氏门生那方,快步加入战局。
司空遥加上司空氏门生共计八人,加上尹玄、松飞雪和松流三人总计十一人,司空遥带的乐阵阵容没道理只会修乐而疏於剑术,加上他的修为与司空遥剑术,十一人对九人理应趋於优势……
理应如此……
「让开!」司空遥低吼,蛮横介入尹玄与铁笛的攻防。几招过後,尹玄见司空遥能压制铁笛便转往协助松飞雪。
松飞雪见状,立即低吼:「尹公子小心!这人和上回的刺客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