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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不论第一天,接下来几日,尹玄规规矩矩在铁震身边当个称职食客,只偶尔出手解决铁震能力不及之物。
而这几日,仅有司空崖风前来了解状况,修复成效超乎司空崖风预期。
四日後未时末,尹玄决定到外头走走。
T力其实还没恢复够,本不应该出门,但他感到一丝诡谲气息,越追根溯源心头越发忐忑不安,不一会儿便找到那气息来自御灵殿。
御灵殿东南西北四方殿门严实紧闭,外头还有人看守……里头肯定在招魂cH0U魄,但气息不对,就连御灵殿本身他都觉得糟,砖瓦、砌墙都有新修补痕迹,前几日御剑临眺时并无此事。
必须进去看里头发生啥事……不、不行,之前才擅闯禁地,现下又冒然闯入御灵殿真会被赶出去。就在尹玄犹豫要回头找铁震、还是自行找司空崖风时,背後寒毛突然竖起。
转过身,司空遥正狠狠盯着他,脸sE不甚好。
也是,前些日子才被这样轻薄,脸sE好才有问题,更何况他是那样刚正清高、X情耿直,一点Y邪诡诈都忍不得的孩子,怎能忍他这取巧之人。
即使司空遥脸sE很糟,他还是必须告知:「御灵殿里头气息不对,必须拉警钟让里面停下来!」御灵殿隔音好,就算外头敲锣打鼓都听不到,为的是隔绝外界g扰、让里头专心御灵。反之,里头有何声响也传不出外头。一切讯息只能靠警钟,外头能拉、里头也能拉,贸然开门只会让环绕四壁的阵法断裂,处理不好会反弹术者。
司空遥只冷冷道:「狂言妄语。」
什麽狂言妄语?世上可没第二个人b他更懂御灵殿──偏偏他不能说。怎麽办才好?
「我可没没乱说。你家御灵殿里是真有状况!」
「胡诌。」司空遥对他第一印象差,铁震撒谎之後印象更差,先入为主便认为尹玄说谎,身T更不忘戒备。
尹玄使劲稳住情绪,再次好声好气地道:「御灵殿建好已百年,这百年之中凡有破损,是由司空门生处理,还是由仙器匠处理?御灵殿里头一砖一瓦都刻过咒文,砖的摆放能相互共鸣成数层咒文,就连内外墙涂朱砂Ye都──」
尹玄解释未尽,却见司空遥眉头一蹙紧接着後退半步,嫌恶道:「你……喝酒?」
「啊…?呃……嗯……出来前喝过。」谁叫膳房只供苦丁茶,连水都有苦味,苦不拉机的东西他连碰都不想碰,不过这不重要。
「现在没时间──」「我可没时间听醉汉胡言乱语。」
司空遥y生生将尹玄话压过,尹玄见司空遥甩手yu去,跨步一把抓住司空遥衣袖,使上Si缠烂打:「好好好,我不喝、我以後不再喝,那御灵殿已不b从前,我真心觉得里头气息不对,压不住邪气,里面人会出事的!」尹玄低声下气认真解释,可司空遥只回四字──
「警钟未响。」单凭四日前那次过招,司空遥完全不相信眼前这家伙T弱多病,况且,那禁地可不是随随便便迷路就到得了,这厮当时还是从空路遁逃!这两人漫天大谎、贼言疯语,能骗过父亲和崖风、骗不过他。
司空遥甩手决定不再理会尹玄,让尹玄更加Si扒着司空遥衣袖道:「等、等等等,听我说啊!虽有警钟,但还得从──」
噼撕──
「呃……嗯?」一声绸裂,尹玄不禁低头看手,再次抬头,司空遥早已走远,「等!我不是──司空遥!喂──!」见怎样都唤不回前人,尹玄只能使出第二个法子──
阿震!
仙器修理到一半,铁震突然一颤,迅速奔出云霞间,弹指间即来到尹玄身旁。
「怎麽了?」尹玄鲜少这样呼唤他,铁震忍不住跟着激动几分。
「阿震!御灵殿这几日被胡乱翻修了!里面状况不妙,我原本遇到司空遥,要他停止,他不信,所以你赶快去跟司空崖风说先让里面停──不、不对……」,尹玄猛然回望御灵殿、顿了一瞬改口道:「快、快找司空崖风,召人一起冲进去,里面出事了!」
铁震皱眉,知晓失信司空遥乃之前撒谎的恶果,但司空崖风他……「他在里面,说午时会入御灵殿处理事情。」
「什麽?里面!?」尹玄低吼:「可恶!我进去,阿震想其他办法,但绝对不准进来!知不?」
铁震还未允诺,尹玄便冲上前,想当然守门门生不让过,他一跃踏上短剑,直冲二楼释灵窗直接破窗而入。那是唯一不影响御灵殿符阵之处。
甫破窗,尹玄即见一怒魄在警钟旁胡乱窜飞,警钟下方系着的仙绳断成半节,只能到二楼拉绳,而一门生倒在旁通往绳索的路上,已无生命迹象。
那怒魄眼窝无珠,面部扭曲、七孔深闇洞长。怒魄见尹玄即发出嚎啸:「为什麽──为什麽───」
此般怒鬼已听不见人语,先使用抚魄符!抚魄符能安抚魄的情绪,让鬼短时间内不再伤人!尹玄S出符纸直贴怒鬼额头,原本笔直冲来的怒鬼歪了路线,怒鬼穿不过墙上结界,最终一头撞上墙引发绵长冥音。
尹玄抓紧机会俯望御灵殿大堂,瞬间头皮发麻──
祭坛周围门生不是哀号就是止息,墙上、地上血迹斑斑,祭坛上有头重魄复合屍,四腿八臂、多身无头,像极了那天鹿林荒谷那只,然,身T虽小,气息却Y邪好几倍。
重魄复合屍身上缠着重重铁链,那铁链却止不住行动,复合屍一手已伸出祭坛外胡乱挥舞,另一手还抓住一门生脑袋那门生腹肚已胃脱肠垂,地上血流一地,而下身早不见踪影。在场仅剩司空崖风还能行动,他嘴角溢血,不断催动灵力驱符阵压制复合屍,但灵力宛如强弩之末逐渐减弱。反观复合屍六只手正挥抓铁链,试图扯断……若他不进来,里头肯定一个都不活!
尹玄S出数张抚魄符,符咒却在贴上复合屍前尽数烧毁。
身周戾气竟足以起Y火!?尹玄改出短镖,镖尖为铁、镖身为木,以血画咒,这次尹玄在S出短镖同时御剑赶往司空崖风身边。
「嚓──」由上而下,短镖划开Y火笔直刺入复合屍x前腹部,短刃尽数埋入、深至剑格,以血制咒b朱砂有用,无关灵邪。复合屍身T顿时扭曲变形、发出无声哀鸣。尹玄趁此空档问个究竟:「到底怎麽回事!?」
司空崖风无暇质疑尹玄为何於此、如何至此,只知,眼前这人是现下唯一希望:「这只屍存异T七情七魄,魄互相抗拒,怨气急遽滋长,正逐一拆之、咳──咳咳──」语未尽司空崖风猛咳嗽血,尹玄赶紧一掌抚上司空崖风心口,输灵力助整紊乱脉象。
司空崖风大口喘息,拚尽全力道:「这屍,本……本没如此凶残,拆离喜、怒、哀三魄……突然就失控、咳──」
顺序拆错了!御灵殿翻修一事又雪上加霜,这屍才如此狂暴。
「这里剩什麽乐器?」
「方才强波下……木、竹、石类已无幸免,仅剩编钟,在……角落。但,效力甚低……」至此,司空崖风视野已一片黑,不能再语。
乐律奏人七情,以yAn气奏乐可系Y,达安抚之效;以Y气奏乐能摧Y,达教唆之行。乐器中,抚心又以钟为最,效力再低都低不过其他乐器。就算没深练,只要输灵输对就能行。
尹玄在司空崖风肩头贴上一张符:「这符保你,别乱动,好好运息,阿震已去搬救兵。」他没心力隐瞒、也没时间多解释。
尹玄跑到角落拾起木槌,「当─当─当─当─当──」输灵一连敲了相异五音,「嗡──────」柱、梁、榑、拱、方等御灵殿建构顿时鸣音齐响。震荡声汇集於祭坛正中,虽屍无耳但能震荡屍r0U、屍Ye引起共鸣。
尹玄本想趁胜追击五音,未料手却险些无法握稳槌柄,只好勉强二手同握槌柄使力「当──当──」这回敲了更低的相异二音,只是音T不如方才浑厚,所幸复合屍在方才五音威压下行动已渐趋缓,那手已放下门生屍首,其余手臂不再撕扯铁链,唯独戾气仍旧不歛。
「什麽……?怎麽……办到的?」司空崖风顿时哑语。
看司空崖风双目瞪如鱼眼,尹玄这下完全肯定这群家伙是将编钟移到祭坛旁才奏乐,还好之後有乖乖地推回原位,虽偏了点,还能行。
现下暂时平息狂化,里头还有惧、Ai、憎、yu,要探事问情以惧为先,拆魄顺序为yu、憎、Ai。可是……他须不时鸣钟以制狂乱,所以还需一个帮手──
「轰──」对角南面正门突然大敞,带头紫鹤一名、後面青翅十来位。
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但……来得巧还必须来得好啊!
这司空遥瞪屍、瞪血都没瞪自己诡厉!尹玄悄悄躲入编钟後,希望编钟能完全挡住身T。
幸好,门一开复合屍便开始躁动,司空遥双目虽瞅着他偏也不偏,身T仍迅速指挥门生列阵,门生团团包围复合屍,西方笙埙笛箫、南方琴瑟琵琶、东方胡琴。
碰!门应声关上,胡琴随即带头奏乐,这让尹玄不禁会心一笑。
这乐阵真心不错!虽缺鼓磬合鸣,凭弦气二类乐器竟能奏到如此气势磅礡!不仅用胡琴带头,还以六yAn律第四律-蕤宾奏抚魄调?
尹玄赞叹同时抓稳节奏,「当──当──」补上二响钟助鸣。这回以木棍侧敲,力浅音清,埋於主律之後,余韵伏绕三节。
半炷香时间戾气完全收回,一旁的喜魄、怒魄、哀魄闻乐亦回到坛中,安分听乐。看这情势,接下来应是转寡yu调,cH0Uyu魄。
「铮──」司空遥突然cH0U剑,剑光凛冽,不闻任何切斩,复合屍瞬间断成数块,但部部位位分离无杂,谁手归谁身、谁腿嵌谁T,就连胡乱嵌合粘黏的躯g边界都切得乾净。
呃……嗯?等等,不、不是应该cH0U魄吗?尹玄傻了眼,此时司空遥仍SiSi瞪着他,气势汹汹,有种碎的不是复合屍,而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