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感极佳的人会迷路的机率通常为零,只要前提是导航系统没出包的话,可惜我们中途碰巧撞上了例行维修系统的时间,因此无可避免地就演变成令人啼笑皆非的窘境了。
据地图显示,泽明离琪轩早餐店大约有三点五公里,是说近不近也说远不远的距离,不过原本徒步一小时就会到的地方,我们却整整走了两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这已经是午餐了吧?」我瞥向墙面上的圆形挂钟,倍感无奈。
「本来不就是早午餐吗?」赖芊瑶边说边叉起一条小热狗送进嘴里,「b起这个,难道你都不好奇为什麽校长会知道你的名字吗?」
等等,这两段话横跨的幅度会不会太大了点?而且为什麽要自投罗网?
我放下筷子,随意把咬了几口的原味蛋饼咽下後,反问道:「你等同是在自首喔?」
毕竟这种事用膝盖想也明白,肯定是她逻辑打结而不经意说溜嘴了,虽然无法撇除被校长套话的可能X,但因为不是什麽攸关生Si的事情我选择不追究,谁晓得贼会主动承认还要求问罪啊,再不擅撒谎的人也没像她这样的吧。
即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让容易钻牛角尖的她一直沈浸在罪恶感里也不好受,最重要的是她已经有在反省了,那这时候就该各退一步才能海阔天空。
「下不为例。」此刻没有b它更适合的终结话题手段了,我坚信着并将话题导向自己在意的事情上,「那你呢?还跟我穿着泽明的制服,如果被其他同学发现没关系吗?」
「你刚才说过会保护我,我相信你,再说现在重新分班了。」赖芊瑶眨了眨水玲珑的大眼睛後接着说:「我卸任了,其他人也跟我们不同班,所以我们两个都完全不要紧。」
唉,若不是她咬字愈来愈含糊,我就能替她和姊姊感到高兴了。
一天短短的二十四小时,预防针要打几次啦!
静下来仔细想想,何必这麽大费周章?要是想从姊姊身上图利,直接编个瞒天过海的藉口即可,让那位高官选择采取其他方式的原因是什麽?呐,姊姊你清醒的话,身作核心人物至少给个提示之类的东西,然後能顺便推出那位大人的身份就再好不过了。
半晌,得不到回应的我於是转念一想,或许睡觉才是对己方最有利的保护伞,遗憾的是姊姊并非人型猫头鹰,就与光天化日下踩到狮子尾巴仍然会让睡狮进入战斗模式同样的原理,哪怕亲密如我但凡触及她的地雷区也只有认命变成待宰羔羊一条路可选。
希望即将在博宇展开的两年新生活有办法帮她摆脱束缚,否则她简直宛若正躺在书包里的蓝sE妖姬似的自欺欺人,赖芊瑶跟她b也好不到哪去就是了。
「所以你早上为什麽不穿博宇的制服出门?他们那边还没给吗?」我单刀直入地问。
「因为放你一个人与众不同太可怜了。」她完美诠释了何谓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不要在芝麻绿豆大的琐事上发挥你的同情心!明明是我们还没去领吧!」
喝完冰豆浆且最後一块蛋饼也下肚後,我闭眼叹了口气,随即再次睁开便看见赖芊瑶神情坚定地挥动右手示意我把耳朵凑近。
「等下可不可以来我家一趟?有些事情没办法在这里说。」
「正合我意。」我挑逗道:「你就做好准备吧,不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可不会走喔。」
「那我们现在出发吧。」
话音刚落,她又马上抓住我的手腕向我展现了可怕的脚力,虽然还是很莫名其妙,但值得庆幸的是跟三小时前不同,这次我能凭自已的T能赶上她的脚步了。
毫无遮蔽物的街道上YAnyAn高照,所以我们都维持同等的速度奔跑,以防白皙皮肤被晒成古铜sE,一公里的路程更因此只花五分钟就落下帷幕,说也神奇,平时明明是相当胆怯的X格,怎麽一旦讨论到瞬间爆发力与不可预测X,她都能拔得头筹呢?
对於我不小心脱口而出的疑问,赖芊瑶本人给的答覆为简单到令人失笑的一句「我也不知道」,而我则回以「很有你的个人风格」後便跟随她的步伐进屋。
不得不说,每次来她家总有GU想讲「我回来了」的冲动,估计是来的太频繁的缘故,甚至连她家的整T结构都被我0透了,猜不透的唯有这个家未来的nV主人而已。
「我说你啊……」回到房间的赖芊瑶二话不说地按下冷气遥控器,然後就解掉全部的制服钮扣,大字型瘫倒在床上,「就算我们都是nV的该有的矜持还是要有吧!」
我把书包抛到她两腿之间压住裙摆,紧接着挑在她枕边的一隅坐下来。
「因为很热啊!而且晓叶应该没资格说这种话才对!」她鼓起腮帮子,却基於懒惰不打算起身挪开我的书包。
「就算是铁铮铮的事实,後面那句我也很难接受啊。」我用指甲轻戳她的脸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搬的新家没有冷气。」
「所以这就是你半夜会自动脱掉外衣睡的理由吗?何晓叶小姐。」
「什……!快点把那件事忘掉!三年前就说了那是姊姊!不是我!」
「发育那麽好不用害羞啦。」她笑盈盈打趣道,被这一讲的我真想找个鸵鸟钻进去,可惜她满脸写着意犹未尽四字,「你要不要去洗脸?脸和耳朵都红的跟蕃茄一样。」
捂嘴窃笑的她似乎选择X忘记了自己上午在校长室的各种丑相,那我是不是应该藉此良机帮她想起来?是的,非常应该!
「因为校长先发制人的缘故,你讲不胜感激时我才没说什麽,别以为我忘了。」
「好啦好啦,不闹你了。」她搭着我的双肩慢慢爬起身,「我们来聊正事吧。」
「…………咦?」
由於跟姊姊每天至少吵一次架,我对斗嘴通常都十拿九稳,但要是一年级的赖芊瑶肯定不懂何谓适可而止,非得分出个高下,没料到经历一个暑假她就彷佛换了个人,亦或者只是习得如何分辨轻重缓急的技能罢了呢?
假设是前者的话固然令人欢喜,稚气未脱的nV孩终於要迎来她的nV大十八变了,可是更贴近於现实的显然是後者,刚才的失态即是至高无上的证明。
「有什麽问题吗?」她大大地伸完懒腰後微微歪头问道,好一幅连同X也会为之倾倒的可Ai画面。
我摇了摇头,腼腆笑答:「不,什麽也没有,所以呢?你要说的正事是什麽?」
果然,弹指间变得成熟这种事暂且还是留给别人去T验就好。
至少直到毕业前,让她继续维持这张天真无邪的脸孔才是上上策。
「博宇校长的儿子好像是我们的新同学之一。」她骤然压低声线令我有点适应不良,但不影响我从话里听出它隐藏的含义。
校长的儿子,换言之就是校长的心腹,新任校长必定想利用他与我们年龄相仿的优势来攻陷姊姊的心房,再进而说服她帮忙实现自己的野心吧,真够可悲的。
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眼里,亲生骨r0U不再是亲生骨r0U,而是一具最好C控的魁儡。
天啊,恻隐之心第一次为敌人鼓噪起来呢,又要给我新增课题了吧?麻烦也没办法,谁叫我是继姊姊之後第二清楚这点的人呢?
姊姊,你说对吧?
「他的名字呢?你知道吗?」我解开发绳,向後倒在赖芊瑶事先移过的我的书包上。
「嗯,他叫邱世贤,据说是蝉联六次校排第一的佼佼者。」
「那他的卫冕纪录也就到这学期为止了。」可是得建立在姊姊愿意动真的前提下。
「不行。」她的语调十分斩钉截铁,「说好要谨慎行事就别燃起奇怪的斗志,你觉得初来乍到的转学生凭实力赢过在校生这种事情会有人相信吗?」
我承认她说的很符合现实,不过区区玩笑需要如此长篇大论吗?
「还不是因为晓叶开的玩笑太冷了。」她再次使用读心术洞穿我的想法,弄得我哑口无言只能杵在原处发愣。
见此,她嘴角的弧度更加弯曲,下一秒便看她扣起白衬衫的钮扣,强忍笑意说:「你这……麽容易被看穿,偶尔真令人Ga0不懂……晓叶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聪明。」
「跟邱世贤b的话应该是旗鼓相当,反正跟你b绝对是绰绰有余。」我淡淡地说。
「你说的喔!我们现在就b一场。」她跳下床,用双手圈住我的手腕y拉着我坐起。
等正事谈完我随时乐意奉陪,但关键在於邱世贤的事尚未结尾,况且我们从明天开始就要每天面对这位同学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於是我决定先追问下去,等一下再去满足她的胜负yu。
不料当我发出首个音节时,对我了若指掌的她就立刻松开手苦笑答道:「我目前知道的范围就只到这里,对不起啦,剩下要靠自己去0索了。」
眼神不会撒谎,告诉我这些微乎其微的资讯确实是她尽全力打听的结果了。
再说了,我们现在算是一张全新的白纸,所以光知道葫芦里的卖的是什麽药这点,我就连谢谢她都来不及了呢。
「你不用道歉啦,已经很够了,谢谢。晚上我会再问问看姊姊的。」
「也好。啊!对了!」她灵光乍现般大叫,由於太忽然,吓得我心脏险些漏跳一拍。
「没……没事别乱吓人!」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但我倏地就缓过神来询问:「怎麽了吗?把东西放在泽明忘记带走了?还是我讲错什麽了?」
「都不是!」她急得原地绕圈。
然而,根据我跟她相处四年的经验,高达九成五的机率,她反应愈激烈事情愈小条,於是我拄着下巴静静等她自己绕到头晕停下来为止。
不过几分钟,她便像喝醉般一PGU坐在书桌旁的地上,口中还念念有词「怎麽办啦」。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我改以单刀直入的方式问。
她抱头SHeNY1N了一会儿,给出的答案却依然不出预料,「後天要进行学力测验!暑辅後我书都没打开过,肯定完蛋了。」
「你两个星期不读书就会把一年级教的内容全部忘记吗?」
如果是段考之类的就另当别论,学力测验只能凭自己平时的积累与运气去考,因此我Ai莫能助,最大限度顶多只能在今、明两天帮她复习而已。
可是即使我不cHa手,她的猜运也势必会让她低空飞过底线,与其这麽说,不如说若她班排第二名的成绩是透过正规手段取得的话,至於担心成这副德X吗?
「虽然是不至於啦。」她嗫嗫嚅嚅地说,「但考太低就太对不起离职的老师们了吧。」
听罢,我觉得违和感正滔滔不绝地袭卷而上,於是不自主向赖芊瑶投以疑惑的目光,「你是不是对误解了学力测验的意思?它可不是学测模拟考喔。」
「咦?学力测验跟……学测模考?」反覆念过两个词汇後,她脸颊便浮上一层红晕,究竟要多傻才能把学力测验视作学测的全名啦,拿她没辙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勉强挤出这麽一小段话,「第一次见有人会把这两件事Ga0错。」
「不、不能全怪我啊。毕竟距离上次考模拟考都快满半年了。」她拧着眉头抗议。
「那你不介意让我检查一下吧?」我凑上前做出握麦克风的手势,并将它迅速转交给赖芊瑶,「我们刚才说好要b什麽?三十秒请作答。」
「出陷阱题太狡猾了!我明明只说要b一场,题目都还没决定呢。」
「脑袋还这麽灵光我就放心了。」我自认诙谐地调侃道,接着就朝她伸出右手。
「还有点多余。」嘴上用蝼蚁般的音量抱怨着,她的手却老老实实地搭了上来。
「是是。」我敷衍应声,随後稍微施力拉她站起,顺便重新引导回本来的话题,「既然b赛是你提的,项目自然也是由你决定,所以呢?」
「嗯……」拍了拍裙子又再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她总算挑了自己最擅长的科目,也就是公民当作b赛主题,与她恰好相反,这是社会里我最难掌握的一科,而当我合理怀疑她有意报复时,那对斜视着我的棕sE双眸就代替其主,毫不拐弯抹角地诉说:「认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