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故意问道，「你不开心吗？」
我瞪了他一眼，不愿答腔。
温仲夏撕了一片新的退热贴黏在我额头上，劝我再多吃几口粥後，递了药和水杯给我。
我说有点鼻塞，他就帮我垫了两颗枕头，问我这样有没有好些。
我感受了一下，觉得还不错，便闭起眼睛准备睡觉。
须臾，温仲夏的话，令我眉头一皱。
「我看到放在厨房地上的脏衣服了。」他问：「发生什麽事？」
我原本不打算说这件事的，不希望我和他粉丝之间的冲突影响到他，却偏偏被看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什麽藉口，我缓缓睁眼，对上他不容逃避的目光，过了一会，才嗫嚅道：「是你的粉丝……」
温仲夏脸sE深沉，「这是第一次？」
「之前她们寄过一个装满蟑螂的盒子和一封恐吓信。」
闻言，他二话不说地拿出手机。
「你g麽？」他的举动，彻底驱散了我的瞌睡虫。
「报警。」
我连忙阻止他，「我没关系，而且也没受伤啊。」
温仲夏的语气低沉，「如果你受伤了，那就不是报警这麽简单了。」
「你是弹钢琴的，又不是黑道。」我调侃。
但他投来的视线，却令我毛骨悚然，「谁说我要动粗了？」
这个人还是一样的腹黑。
我灵机一动抛出疑问，顺便转移他的注意力，「她们说你为了我缺席洛杉矶的公开赛，而且还为了我转学回国，放弃在美国的资源，这都是真的吗？」林若妍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当时我并没有听明白。
温仲夏睨着我，沉默不语。
我思忖片刻，「如果我没记错，洛杉矶公开赛那时，是我妈刚过世，你不是——」
「我没有参加b赛。」
我因他的坦承而愣住。
温仲夏垂下眼帘，缓言：「我买了一张回国的机票。」
「你……回来过？」
「对。」他说：「我从我妈那里得知你回北部的日期，偷跑回国一趟，在你家门前等了很久，但因爲返程时间压得紧迫，所以没能等到你，就先走了。」
我想起那日在家门前收到的一袋食物，不确定地问：「那……那袋装有我Ai吃的食物，难道是你……」
「是我。」
「可我以为是温叔叔，还传了讯息向他道谢，但他没有否认啊。」
「王翔把我回国的事跟他们说了，因为缺席公开赛是大事瞒不过。他们打给我确认的时候，我已经在折回机场的路上，是我要他们别告诉你的。」
「为什麽？」
「我不想你自责。」
「但若那时我们有见到面，我不也是会知道吗？」
「总b没见到、没能亲自安慰你，还让你心生愧疚得好。」
他这麽说好像也是……
「叔叔、阿姨没有责怪你吗？那可是场大型b赛呀！」
「当然有怪，但他们也能理解。」温仲夏浅笑，「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前途任X，那次是个例外。」
我眼眶泛红，嗓音哽咽，「可你这次决定回国，不还是因为我吗？」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徐小春，我没有放弃我的目标，我只是觉得，在哪里为目标努力都行，因为我做得到。所以，就当我不是为了你，而是为自己而选择的路，若未来受挫，也不是因为你，你没有任何责任，不需要负责我的人生。」
我别过头，趁眼泪落下之前，匆忙地抹去。
温仲夏伸手盖住我的双眼，轻声安抚，「睡吧，这样才好得快。我就在这里陪你。」
我想问他，我们之间是不是变得不一样了？是不是，不再只是朋友？但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令我眼皮和JiNg神都支撑不住，逐渐睡去。
然而，就在意识混沌不清之际，我听见温仲夏说：「小春，一辈子太长了，我没信心能和你一直这样下去，所以……」话落，他温暖的唇瓣附上了我的。
那是个浅嚐即止的吻，却在我心神恍惚之际，撒上了甜蜜的粉。
所以？
我来不及追问後续，隔日醒来，已不见温仲夏踪影，家里像被彻底打扫过一样整洁，而家门上贴着一张字条。
等我回来。
宠物展如火如荼地展开，家中有毛小孩的家长们蜂拥而至，我和杨虹忙了一整天，处理协会摊位的大小事宜，还帮几只可Ai的兔宝找到了新的家人。
手边的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终於能聊会儿天的我们，找了会馆一处安静的角落喝饮料。
我问杨虹：「你和王翔哥最近还好吗？」
「我有约他看近期开幕的画展，但他目前还排不出时间。」
「你到底喜欢他什麽？」王翔那麽忙，他们连见面培养感情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杨虹害羞地低头想了想，说：「我喜欢他看起来很苦恼，却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喜欢他平时好像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但其实都记在心里。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更加美好。遇见他，我才知道，Ai情不能是仰望，而是能真真实实地跟对方相处在一起。虽然我们很少见面，但每次见到他、与他互动，都让我觉得踏实。」
「听起来很bAng。」
「你和温仲夏不也是吗？」
我点点头，想起这阵子和温仲夏之间的互动，心里不禁泛起一GU甜蜜，但我和温仲夏的事，不是我开启这个话题的重点，於是我试探X地问：「杨虹，如果王翔哥只把你当妹妹，你会不会很难过啊？」
「嗯……我还是会努力看看吧。」
「那万一没用呢？」
「我不想当他的妹妹，也不想当他的朋友，如果我们当不成情人，那就是陌生人。」
我有点吃惊，「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果断了？」
杨虹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搂住我的肩膀拍了拍，「这麽说虽然伤人，但我不想变得和之前的你一样。」
「我怎麽了？」
「在别人的身上，寻找温仲夏的影子啊。」
我敛起目光，无奈地笑了笑，无法否认。
「其实，我和心怡私下讨论过你的几位前男友，发现他们和温仲夏都有共同点，有的可能是说话的方式、个X和温仲夏一样，有的则是对待你、和你相处的感觉与温仲夏雷同，甚至，只是因为说过几句太过相似的话……小春……你以为和别人交往，就代表你已经忘记温仲夏，但其实你从未真正释怀过。」
「我知道……以後不会了，这次，我想勇敢一点。」
「那就好。」她拍拍我的肩，「我的话是说得重了点，但也是实话，我就是希望，你能够幸福。」
「我们都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