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後的我们,才渐渐懂得,互相喜欢的两个人,并不一定会在一起。
日复一日,我们终於迎来了大学学测,最後一科的试卷交出後,每位考生的脸上都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随着人流缓慢散场,我看见了心事重重的h心怡站在楼梯口等我。
「小春,你等会儿有事吗?」
「没有,怎麽了?」
「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你该不会是……考差了心情不好吧?」
「不是啦!」她皱眉瞟了我一眼,嫌我乌鸦嘴,并未多做解释就带着我往考场学校的侧门走。
直至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我煞住步伐,「欸,等等!那不是简易云吗?」
h心怡点点头,紧张的双手拧得跟麻花卷似的。
「你们如果是要去约会的话,我可不当电灯泡哟。」
「不是啦!」她犹豫了一会儿,苦着脸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他的讯息,说今天考完後要约我碰面,有话想对我说。」
「哇!」我惊喜地摀着嘴低呼,「他该不会是要跟你告白吧?」
大家都看得出他们互相喜欢,如今也终於要开始交往了吗?但为什麽h心怡看上去一点都不开心呢?「你怎麽了?」
「小春……我……」
h心怡还来不及和我倾诉心中的想法,手机便传来了震动声,是简易云打来的。
我捏了捏她的肩膀给予鼓励,感觉现在说什麽都言之过早,於是建议:「不然,你先去赴约,我在这里等你们聊完?」
「你不跟我一起吗?」
「又不知道他要说什麽,我这样贸然一起过去,不太好吧?」万一去了发现简易云真的是要告白,那岂不是很尴尬。
h心怡做了几回深呼x1,「好吧……」待稳定情绪,便走向简易云。
因为隔着一段距离,我听不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隐约观察到简易云的神情变化,由原本的欣喜期待转为失望落寞。
当他抱住h心怡的那一刻,时间彷佛於他们周身停滞,穿越了一个世纪般久远,直至h心怡退开他的怀抱,折返向我。
背对着简易云的她潸然泪下,我赶紧上前抱住她。
远远的,我与简易云目光相会,我从那双同样通红的眼中,读出了不舍与遗憾。
我朝他点了下头,想告诉他,我会好好陪伴h心怡,请他放心。他最後深深地望了h心怡一眼,向我示意地浅扬唇角,便转身离去。
h心怡哭得十分伤心,我一时半刻不晓得该如何安慰她,只能手忙脚乱地从包里cH0U出几张面纸,替她拭泪,「怎麽哭了?」
「我拒绝简易云了……」她cH0UcH0U噎噎地道:「他向我告白,但我拒绝他了。」
「为什麽?你不是喜欢他吗?」
过去几个月,大家经常相约去图书馆一起念书,我观察他们之间的互动,自然中偶尔透着暧昧的甜蜜,挺好的,怎麽就拒绝了呢?
「但我想考南部的商科,他却想留在北部。」
对喔,我都忘了,高一高二时,还对未来感到旁徨的h心怡,终於在高三上立定了志向,她认真研究过北中南大学的商学院,最後决定以南部几所学校的企管系作为前三志愿。
坦白说,在得知h心怡的规划时,我和杨虹也是非常不舍的,但看着她终於找到了自己的目标,身为好朋友的我们,应该要为她加油、给予支持。
只是,坚固的友谊能无畏距离,可刚要由暧昧结出果实的Ai情就未必经得起了。
「是因为远距离吗?」
「嗯……」h心怡捏着面纸擤鼻涕,断断续续地说:「前阵子,简易云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向我透露,他能接受远距离的想法,我就知道,他已经做好即使在一起後,必须相隔两地的打算。但我总是打迷糊仗,没有正面答覆过他,因为……我不行。」
「即使很喜欢,也不行吗?」
「我最近都在想,若早知如此,当初我是不是就不该招惹他……」h心怡眼眶泛红地抓住我的手,声泪俱下,「小春,我是不是很坏?我既然不能接受远距离,是不是早就该跟他划清界线会b较好?那样的话,现在他也不至於这麽伤心了,对不对?」
我皱着眉,此刻正懊恼着自己怎麽那麽不会安慰人,要是杨虹在就好了,她b我会说话,肯定能说些什麽让h心怡的心里好过一点。
Ai情不是人生的全部,这个道理任谁都懂,但在情感的驱使下,感X多於理X的时候,往往很难果断地做到全身而退。
其实,某程度而言,我是羡慕h心怡的。她能理X看待感情,即便在一些人眼里,这样的决定和拒绝很残忍,但她只是更清楚、更理智地知道,自己现阶段真正需要的是什麽,无谓对错。
追随喜欢的人到天涯海角的任X,恐怕只适合发生在或偶像剧里吧?生活中的我们,总是不断地在为现实妥协,做出取舍、咬牙放弃心中渴望的,还得谢谢这个世界,为青涩的我们上了宝贵的一课。
我叹了口气,我感慨地开口:「Ai情里没有对错,只要当初你喜欢简易云的那份心意是真挚的,我相信他一定能感受得到,尽管伤心,等事过境迁後,他一定会T谅你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