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骂人。」
花未零没有抬头，巴掌大的脑袋瓜就挂在唐颂跟前，声音闷闷地回。
「那天在校门口跟你一块的小子是谁？」
忽然想起，唐颂的表情又开始变得严肃，花未零抬头，丝毫不苟言笑。
「谁？」她纳闷。哪天？在校门口？
「期末考。」
期末考、校门口??就是她与楚昀轩笔友相认那日。她那时一直觉得马路对面有人，而且一直盯着她，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真的有人，而且就是唐颂。
她与他对眼，又觉得他开始YyAn怪气。
而且，期末考？唐颂还敢提期末考？
「为什麽期末考最後一天你不来？」
「你注意一下，是我先问的问题。」唐颂双眼微眯。
花未零理亏，老实回话：「是一个对我很好的学长。」
「对你很好？」
唐颂忽然向後一退，刚缠好的棉布立马就从花未零手里弹开，跑了好几圈回去。
「你g嘛？」花未零皱眉，不厌其烦又拉回绷带，「他救过我，也是我的笔友。」
为了防止唐颂再让她白做工，她这次拉得牢了，绑结之前还特意看了一眼，示意他不要乱动。
「这样就算好？」唐颂的YyAn怪气还没结束。
「不然呢？」
唐颂：「我对你很差吗？」
花未零：「你对我很好吗？」
一GU诡谲的气氛在周身窜动，好像有点低气压，花未零替他绑好绷带以後抬头，发现唐颂还在看她。
「唐颂，我可以问你，为什麽总是翘掉数学课吗？你讨厌数学吗？」
总觉得，这个问题对於唐颂来说是个忌，他或许胡言搪塞，或许B0然吼她，结果花未零都想了，在那一刻间，在那刻之前的每一刻。
但她仍然问了。
???
「NN！」
「小花来得正好，NN做了玫瑰饼，快来吃！」
花未零瞧着NN俯身，年迈的身子在橱柜下折腾着一台小烤箱，忙急着去搀扶，NN笑了笑，道是老了，身手是不利索了，可速度慢些，她还是可以做到那些原来的事情。
「慢点，不碍事的。」
NN轻轻拉着花未零的手，笑叨着年轻真好。
「NN，老了也很好呀，人像老酒一样，会越陈越香嘛。」
「你这张小嘴跟你一样机灵可Ai。」
花未零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小花，你来的时候有没有碰到那小子？」
那小子？
「NN，您说谁？」
「还能有谁。」
也是，在这世上，能让NN骂出口的人也只有一个，那便是“花桥”的另一个店员。
打工一段时日，至今花未零仍是没有见过NN口中的「那小子」，他们每次的进店时间总是错开，她与NN说好，她每天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都会在店，除去这些时间，NN说，那个人都会在，就像与她定好了似的。
可偏偏这些时间并不是营业时间，也不属於客流时段，花未零总是纳闷着，好奇那人是否兼职多份工作，否则怎麽会碰也碰不着。
「前脚他刚出去，後脚你便进来了。」NN道：「他手上还拿一袋玫瑰饼，就用白sE塑胶袋装，你来的路上没碰见吗？」
没有，花未零确定她没碰见。
她来的路上仔细看着车，忙看路又看词卡，尤其上回遇见唐颂的那个点，经过的时候她还特意看去两眼，周围让她看得仔细了，除了车，一点人没有。
「NN，那个人??叫什麽名字啊？」
花未零太好奇了，惯X於人类对未知的探索。
面前和蔼的面貌扬起两颊，眼中掠过一丝难为情。见此，花未零纳闷，又开口：「NN，怎麽了吗？」
「那小子不让陌生人知道他名字。」
在惊讶之余，NN又继续说：「上次有个小夥子到店口处喊他，他出去就把人揍了，我拉了好久他才罢休。」
花未零惊得嘴险些合不上，只得瞪大双目。
「後来他跟我说，以後只要有人来店里找他，或是问他名字，要我说不知道，不然就是不给名字，我怕他又跟人打架，所以听了他的话。」
NN拉过她的手，小小力地捏了捏，花未零垂目，NN便道：「NN没有骗你，也不是不告诉你，我这麽做也是为了保护你。」
花未零点头，「NN，我知道，无妨的。」
只是有些惊讶而已。
「NN，那他对您好不好？会不会凶您啊？」
说到这，NN又换了一副面孔，着实把花未零给逗笑。
「凶啊！整天凶我不准吃糖、不准吃巧克力的！」
花未零闻言莞尔，颇感有趣。
「NN，您跟他感情真好。」
「好呀??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安生些，身边能有个人陪陪他，他太孤单了。」
NN的脸上充满遗憾，花未零想，那表情她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
???
再遇见唐颂的时候，已经是快开学那会了。
他肩上的伤好了，身手矫健，见他的时候正和人打架。
旧伤覆新伤，果真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警察很快带走成群的少年们，花未零在那里头还看见了古彣和巴大嘉，不可否认，他们真的感情很好，似乎好到可以为对方送命，还觉得一生值得的那种程度。
花未零当时分外冷静，在几厘米之处，默默看着人群扭打在一块，那时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捏着拳头，手心里全是汗Ye。
她想起了上回唐颂的伤口。
深褐sE的固T沾在伤口周围，伤口就冒着鲜红的YeT，那颜sE沉得令人心底鸣起钟鼓，又是魂不归位，又是凝聚整个躯T的神智，危险地吓人，却又YAn丽地夺去目光，一遍又一遍。
忘不掉，所以她这些日子，常常想起唐颂。
下山，也会想起唐颂。
花未零不知道怎麽了，看到唐颂的时候，心脏直跳，跳得相当激烈，几乎影响到了呼x1。
她很想尖叫。
但是，忍住了。
所以说出口的话都是颤抖的。
她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