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居九雁朦胧之间似乎看到孙致邈动了下,立刻睁大了眼睛。
孙致邈挣扎着要坐起身,居九雁连忙过去扶着她。
「慢点。」居九雁轻声道。
这份温柔又让孙致邈想起那个梦。
「你的脸怎麽那麽红?热度还没退吗?」居九雁捧着孙致邈的脸,以额触额,「似乎还有些热。」
如此近的距离,孙致邈都能感觉到居九雁说话时所吐出的气息。她忍不住地退了退。
发觉两人之间似乎过於亲近,居九雁也有些发窘。「你先躺下好好休息。会不会渴?要不要喝点茶?」
「白水就好。」孙致邈轻声道。
居九雁从火炉上拿起温着的水壶,倒了杯热水给孙致邈。
「我自己来就好。」孙致邈接过杯子,没有直接就着居九雁手里的杯子喝水。
喝完水之後,居九雁拿走杯子,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
想起梦里的药味,孙致邈问,「哪来的药?陶漪会抓药了?」
「镇上医馆买的现成药包。可有不适?那药还成吗?」居九雁担心地问。
「还行。药材不算好,但好歹有用。待我再歇息一晚,明日就可以到马车上抓药。」
居九雁拿来剩下的药包,「你昏迷之中喝的药都能喝出药材不好?你看看这是剩下的药。」
「隐约有感觉。」孙致邈拆开药包,果然看到牛h和犀角。她捏起牛h闻了闻,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这是针对一般发热症状的药,若是小病,这包药的药效足以应付。」
「幸好对你有用。你以後可要好好保重身T。你一倒下去,我们全都不知道该怎办才好。这镇上只有一间医馆,收费还不便宜,张妍差点当场拆了人家医馆。」
想到张妍那火爆脾气,孙致邈忍不住笑了下。
「少爷一直在照顾我?」
「是啊。上次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礼尚往来嘛。」
「给少爷添麻烦了。」孙致邈歉然道。
「别这麽说。麻烦是没有,担心倒是有一些。」居九雁不以为意道。
「以後我会注意身T的。」孙致邈看了下窗外,「很晚了吧?少爷回房去睡吧。在榻上睡不好的。」
「这天都快亮了。我再躺一下便可,不想跑来跑去。」居九雁说完,拉了拉衣襟。天将亮之前是最冷的时候。
一直注意着某人的孙致邈自然看到了居九雁这个动作。
「少爷要不要ShAnG来睡?更深露重,睡床上b较暖和。」孙致邈可以感觉到x口的跳动有些猛烈。
居九雁有些意动。「这样好吗?你是病人……」
「少爷是怕我过病气给你?」
居九雁连忙摆摆手,「当然不是。」
「那便上来吧。」孙致邈往里头挪了挪,掀开被子的一角。
「那……好吧。」居九雁褪掉外衫,便上了床,躺下之前,还不忘看了下孙致邈有没有盖好被子,之後才躺下拉起被子。
之前照顾居九雁的时候,孙致邈一直恪守大夫的身份。加上居九雁身上有伤口,所以她一直都是在榻上睡觉,没有与居九雁同床。这次换了角sE,孙致邈藉着病人的身份,任X了一回。
孙致邈有种占了居九雁便宜的愧疚感,又有种明白了居九雁对自己并没有别样心思的失落感。皆不是太好受的感觉,却也只能自作自受了。
睡得正熟的居九雁非常不悦地发现耳边传来阵阵私语声,还有人不停地摇着自己的手臂。
「少爷,醒醒。」
听到是孙致邈的声音,居九雁立刻惊醒。
「怎麽了?想要什麽吗?」居九雁话一说完,便发现床边站了一排的人。
再转头看孙致邈,这人已经躲到被窝里头,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头。可见这些人的目光有多吓人。
居九雁闭着眼睛回过头去,再睁开眼睛,那几人仍然在那里。「你们站在这里做什麽?」
「你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照顾到床上去,把人都给睡了?」仇思媛冷然道。
「是一起睡。」居九雁纠正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仇思媛道。
「不。你才不是这个意思。」居九雁坚持道,「别以为我不懂。」
仇思媛冷笑一声。「你懂什麽了?说来听听。」
「反正你知道我懂什麽。」居九雁耍无赖道。
一旁的公输照痛心疾首地看着居九雁。
「公输,你要相信我。」居九雁恳切道。
公输照依然是那副表情地点点头。「嗯。我相信你。」
居九雁忽然不是很想探究公输照到底相信了什麽东西。
「我以为我们只是挂名的小妾。」张妍一脸惶恐地说。
「现在依然是。」居九雁已经不想再说些什麽了。
排在最旁边的是慕非清。
「少爷。」慕非清一脸严肃,和往常一样。
「什麽事?」居九雁无力道。
「以後我受伤或生病,请你不要来照顾我。」慕非清淡然道。
居九雁翻了个白眼。「不会的。这种事我会让孙大夫来做。若是孙大夫没空,我便让张妍去折腾你。」
「就这麽说定了。」
居九雁气不打一处来。竟然连张妍都能接受,却不要我照顾?
「好了。」仇思媛出声道,「快点滚下床。你要感谢陶漪,是她先发现你在邈邈床上,跑来通知我们之後,又去拖住大夫人。否则,你就要被捉J在床了。」
居九雁一听又更气了。陶漪明明可以把自己喊醒就好,还跑去叫人,摆明了要把事情闹大。
气急败坏的居九雁猛然坐起身,「我们清清白白的。捉什麽J?」
冷风忽然灌进被窝,孙致邈打了个喷嚏。
居九雁手忙脚乱地转身帮孙致邈拉好被子。
「连外衫都脱了,还清清白白?」仇思媛放了支冷箭。
四人对着居九雁或摇头叹息、或面无表情、或讪笑以对之後,鱼贯地走出房门。
「我们什麽事都没有。」居九雁暴跳如雷地在她们背後喊道。
孙致邈怯怯地拉了拉居九雁的袖子。
「少爷,你生气了?」
恢复平静的居九雁下了床,转身帮孙致邈掖了掖被子,「没有生气。你好好休息。我回房去。」
看着居九雁的背影,孙致邈忽然又有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早上喝了碗粥之後,孙致邈觉得恢复了些力气,便到马车上抓药。
从医馆买来的药包摊开放在旁边,孙致邈在鉴别完药材之後,确定这包药材根本不值那麽多银子。
她看着那包药材,怔怔地想着往事。
在师门学习医术时,曾经有位师姐初出茅庐,一时鬼迷心窍,竟将药材以次充好给病人服用。这事被师父知道之後,师姐被师父训斥了一顿,并且赶到药山去采药一年不得行医。
师父当时的原话是,「次等的药材也是药材,若是贫苦人家用用次一点的药材,花费少一些,只要药效够,能治好病,那也便罢。万不该的是,以次充好。明明只值一钱的药材,收了人家一两,这便有违医德。」
在下山行医之後,孙致邈一直秉持着师训。
诊金可以视情况收取,遇到富人收得多些,遇到穷人收得少些。但在药材一事上,是多少便是多少,能值一两的药材绝不会只收一钱,价值只有一钱的药材也不会收取一两银子。
若是遇到负担不起药费的清苦人家,孙致邈也会视情况少收一点,这则是例外状况。
这小镇医馆将部份轻症的对应药方事先抓好药包贩卖,虽然药材次了些,收费高了些。孙致邈却无法用师父的标准判断是否有违医德。
药方的抉择在於大夫的诊断,因此,虽然卖的是现成的药包,却也包含了大夫的诊金在内。所以,医馆的收费之高,有无违背医德便是见仁见智了。
若是大家都能负担得起医馆所开出的价码,其实也就无所谓对错了。
只是见到这药包,便让孙致邈想起那位师姐。
後来,师姐犯了更严重的错误,被逐出师门,终生不得行医。若是违背师门裁决,私自行医,一经发现,师门将会进行制裁。
孙致邈不禁想着。和她一样从小习医,除了行医再无其他谋生技能的师姐如今不知道过得如何?
马车里的药材,都是经过孙致邈JiNg挑细选的,品质b小镇医馆买来的药好上数倍。孙致邈根据自己的症状抓了药,喝了两天之後,已经完全康复。
这几天,张妍不停地对她说着医馆的坏话,让她对那间医馆生出一GU好奇的心态。真的有张妍说的那般不堪吗?
原本孙致邈的病好了之後,便要离开小镇。但孙致邈有一味能宁神静心的香料用完了,想去补充,便趁着大家还在收拾行李,独自到街上去采买。
忽然,她听到前面有人在哭嚎,好奇地走上前去看,是一名nV子正跪地痛哭,一旁还有一个人躺在门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