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说,不要做鬼脸。」居九雁没好气地说。
张妍对了对手指,故作扭捏地说,「她们都有昵称,只有我没有。你看,孙大夫是邈邈,陶漪是阿漪,慕非清是小清,公输照是公输。只有我每次都喊全名。」
李元雅和仇思媛很微妙地被略过了,当然也没有人觉得有什麽不对,这两人理所当然地和昵称搭不上关系。
「你的全名就只有两个字,如果光喊一个字,我怕你受不住。」居九雁挣扎道。
「你喊看看。」张妍满怀期待地看着居九雁。
居九雁被盯得背脊发毛。「只喊一个字很奇怪,我们的交情又没到那地步。」
「你可以叠字。我不介意。」张妍依然是满怀期待的样子。
「但我介意。」居九雁撇撇嘴道。
「叫嘛。叫嘛。」张妍眼珠子一转,「除非你不敢。」
几经挣扎,居九雁咬牙切齿地从齿缝发出声音。「妍妍。」
张妍大声欢呼,「我是第一个让少爷喊出昵称的人。」
她又跑到居九雁面前,双手扶着她的肩膀道,「你也是第一个喊我昵称的人。荣幸吧?」
「万分荣幸。感激不尽。」居九雁木着脸道。
仇思媛笑着摇摇头。大概只有张妍这样的活宝,才能让那家伙卸下心防。
正当张妍欢欣鼓舞时,公输照面无表情地站在张妍背後,点了点她的肩膀,见她回头便指了指自己,「第一个让少爷喊昵称的人是我,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张妍摆摆手道,「第二个也不错啊。至少b慕非清好多了,上次二夫人要少爷喊她小清,少爷别扭得脸都快cH0U筋了。」
脸cH0U筋?这可以算是人身攻击了吧?居九雁瞟了张妍一眼。下次绝对让她跑腿跑到脚cH0U筋。
在县衙官邸後院里,两个侍nV在交谈。
「听说知县老爷在街上和一个nV人拉拉扯扯,口口声声说要娶她。」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很多人都看到了。」
「我们这後院又要添一个nV主人吗?」
「我觉得知县夫人挺好的,什麽事都不管,下人们轻松许多。如果再来一个,若是什麽事都要管,我们就惨了。」
其中一个侍nV扯了扯另一名侍nV的衣服,「嘘。」
被扯衣服的侍nV连忙噤声。
司马汝从院外走进来。他看了两名侍nV一眼。刚才他沿着院墙走过来,早听到她们交谈的内容。
他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把人吓得做鸟兽散。
本以为他出入县衙都乘轿,换身衣服上街,心存侥幸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没想到还是被早年认识他的本地人认出来,现在外面都在传他要娶如夫人。
他得赶紧去向朱景琦解释一番,万万不能让她拿住错处往朱家那边告状。这nV人虽然自进门後便不知好歹,但眼下还要靠她娘家的力量,得安抚好了才行。
「等我有一天飞h腾达,再不用看任何人脸sE,到时候这nV人还不任我捏扁搓圆?哼。」司马汝腹诽道。
司马汝走到朱景琦房门前,正好听到里头传来侍nV的声音。
「外面都这麽传着,不会有错。小姐,你要好好管管姑爷。他都已经有你了,还有什麽不满意的?一个小小七品官,才刚上任多久就想着纳妾。太不把我们朱府放在眼里了。」
司马汝一把推开门。侍nV的声音戛然停止。
侍nV看到是司马汝,讪讪地行了个礼便出去。
司马汝偷偷地瞪了侍nV的背影一眼。都嫁到我司马家了,还自以为在朱府?我可不是入赘的。
「娘子。」司马汝坐到朱景琦旁边的椅子上。
朱景琦随即站起身,走到窗前。「夫君有何事?」
「外头的流言,娘子不可轻信。」
「既然是流言,那便没有相信的必要。我不会理会的。」朱景琦淡淡地说。
见朱景琦并没有交谈的意思,司马汝识趣地打住。
「那便好。」司马汝站起来,「为夫尚有公务在身,先去处理公务。」
「夫君辛劳。」
司马汝早就受不了朱景琦冷淡的态度,既然她没当一回事,那便暂且不理。
走出房门外,司马汝想起卓向卿以前的温柔T贴,每日对他嘘寒问暖,照顾得无微不至。
不行。不管她给不给独门绣法,他都要让她进门,这麽好的nV人不能错过。司马汝暗自下定决心。
月上树梢时分。
朱景琦打发走侍nV,终於清静下来。
每日听侍nV唠唠叨叨真是烦人,可那侍nV又是母亲派来服侍她的,不能随意发卖。身为世家千金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朱景琦推开窗户,看到外面的一轮明月,晚风徐徐吹来。她情不自禁地走出房外,抬头望着月亮。
曾经她在房顶上看过月亮,那时候她觉得月亮b这时候大多了,也圆得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时在她的身边有人陪,所以月亮也显得特别。只可惜……往事只能追忆,物是人已非。
「琦儿……」男人的声音在朱景琦身旁响起。
朱景琦浑身一震,转向另一边,背对着男人。
熟悉的声音,想听而明知不可能的声音,现在却在不对的地方出现。这一定是错觉。朱景琦摀起耳朵,拒绝这道声音。
「琦儿,转过身来,让我看看你,好吗?」
朱景琦全身颤抖,「不。不可能是你。」
「真的是我。」
男人走上前去,扶着朱景琦的肩膀,将她转过来。
「晟哥?真的是你?」朱景琦上前抱住男人,下一刻却又马上推开。「你来g什麽?出嫁那天我是多麽渴望你能出现在我面前,可是你没有。事到如今,我已为人妇,你再出现又有什麽用?」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男人抱住朱景琦,「那日武馆有人来挑事,师父年事已高,我不得不代师出战。但来人武功很高,我被打成重伤。既没保住武馆的招牌,也失去挽回你的机会。」
听到「重伤」二字,朱景琦推开男人,焦急地上下打量,「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男人见朱景琦如此紧张便笑了,「已经好了。休养了三个月,後来又花了点时间打听你的下落,半个月前才混进来当小厮。直到今天才找到机会与你相见。」
朱景琦叹息道,「如今你再来又有何用?」
「我可以带你走,只要你愿意和我走。」
「走?谈何容易?」朱景琦神情哀凄,「若我走了,我的父兄会不计代价地找我。以我父亲在户部的势力,再加上谢家遍布各地的产业形成的眼线,就像天罗地网一样。我们将会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你父亲的势力我可以想像,但只要逃到穷乡僻壤去,官府的力量有限。那谢家真的有这麽厉害吗?」
「商人的力量之大,是普通人无法想像的。他们看似地位很低,但能控制的东西却大得让人害怕。谢家扶植了许多地方官,这些地方官为他们的生意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的生意做得更大,然後又可以再扶植更多地方官,最後连京官都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你怎麽会知道这麽多?」
「你以为我为什麽要嫁给司马汝?正是因为司马汝是谢家扶植的地方官之一,而我的父亲也是他们支持的京官之一。在我出嫁前,兄长对我说了这其中的关窍,并让我在做任何事之前,都要三思而後行。」
「你的意思是……?」男人震惊道。
「为什麽你们武馆会突然有人去踢馆,还特地挑那一天?为的就是绊住你的脚步,不让你现身破坏我和司马汝的拜堂。」朱景琦泪流满面道,「兄长早已知道我们的事,只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最後,当我有了用途,你就成了绊脚石。」
男人露出痛苦的神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朱景琦拿出巾帕拭泪,摇了摇头。「没有办法。」
男人抱住朱景琦,「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突然,男人察觉到院墙上似乎有动静,转头望去却什麽都没有。
自从受伤之後,他的功力大不如前。当时那人是下了杀手的,如果不是他命大,或许他和朱景琦便YyAn两隔了。现在的他还有能力保护她吗?
男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朱景琦和那男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慕非清看在眼里,谈话的内容也听得清清楚楚。当两人紧紧拥抱的时候,慕非清觉得不应该再留在那里,有种窥人ygsi的罪恶感。那麽美好的时刻,就该留给那对有情人。
慕非清回到客栈,也不管居九雁算完帐才刚睡下,便把人拉了起来。
「少爷,你一定要帮帮朱景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