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与她和离，让她返家，怕是又会成为另一桩利益交换的联姻工具。」
仇思媛叹了口气。「这世道对nV人真是不公平。」
「留她在我身边，至少我能照顾她衣食无忧，且不会有人b她做不愿意的事。至少不用委身於像谢居安那种卑鄙小人。」
「若你真想照顾她，就把真相告诉她，然後毫无隐瞒地坦然相处。这对你对她都好。」
「我会对她坦白的，只是需要适当的时机。」
仇思媛倒了杯酒喝下，用力地放下酒杯，迳直走向门口。「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世上哪来的最适当的时机，只有不得不去做的时机。你就是缺人踹你一脚。累了。我去睡觉了。」
居九雁看着仇思媛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拿起酒杯要喝，想了想又放下。
还是换壶酒，换个杯子，b较妥当。她可是见过无数寻芳客被药倒过，一点都不想成为连续被药倒两次的笨蛋。
经过数日的挑灯夜战，即使是熬夜成X的陶漪也有些吃不消，幸好有孙致邈开了些药，帮陶漪调理一番，才没在戏文完成前，人便趴下。
陶漪不但写了戏文，还把戏文写成话本。以居九雁的话来说，这就叫一鱼两吃。
将戏文交给仇思媛後，陶漪便带着刚写成的话本出门去了。
她来到书坊街，站在门可罗雀的书坊前。里头的老板依然是无所事事地看着满屋子的书架发呆。
「谈老板。」
谈楷文立刻站了起来。「姑娘，你又来啦。这次想要什麽话本，我帮你找。」
「我不想要话本，但我带来你要的话本。」
「我要的话本？」
陶漪拿出话本放在柜台上。「你这里都是旧书，如同一滩Si水。所以，你需要新书来当活水。新书可以帮你招来客人，有了客人，书坊便可以继续经营下去。」
谈楷文拿起话本，快速地翻阅几页，面有难sE地说，「故事是不错，挺引人入胜的。可是……我这庙小，买不起这话本。」
「我不收你银子。」
「就算姑娘不收我银子也无济於事。」
「为何？」
「刊印还是需要银子的。」谈楷文无奈道。
陶漪不知道该说什麽，只好失望地拿着话本，原路返回。
回到戏坊时，戏班的人已经开始排练戏文。陶漪站在一旁看着仇思媛指挥若定，b尹梦榆更像班主。
另一边的乐师拉着二胡，李元雅配合抚琴，音律通俗却不落入俗套，清雅之余又能让人朗朗上口。慕非清听了几次之後，也能跟着哼几句。
「润喉茶来了。」
孙致邈端着茶过来，居九雁跟随在後。
陶漪一见居九雁，过去拉着人就跑。
「你拉着我g什麽？我还要看戏班排练呢。」居九雁被拉得几次差点跌倒，最後忍无可忍地甩开陶漪的手。
「我今天去了书坊。带着刚写好的话本过去，想让书坊有新书可卖。你说有新书就可以招来客人，有客人就会有进帐，书坊就能存活下去。」
「然後呢？」
「老板拒绝我了。他说没银子刊印。」
居九雁笑了下。「这个我早想到了。」
「所以，我想拿之前赚的一千五百两投资书坊。你快带我去钱庄领钱。」
「你还记得我说过，如果那老板的经营态度没有改变，你的钱就像投入古井一般，连个波澜都激不起。而且，一本新书也只是杯水车薪……」
「我可以写更多话本出来。」陶漪热血地说。
「然後，让孙大夫开更多的药来调理你的身子吗？赚的钱够买药吗？这种赔本的买卖能做吗？你好歹挂名我的小妾，这般不懂事，让为夫好伤心。」
「夫君有何高见？」陶漪顺着居九雁的话问，完全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居九雁走向自己的房间，「跟我来。我慢慢和你说。这投资可不是把银子扔进去就好，还有些诀窍要知道。投资跟做善事不一样，不能不求回报，若是你不求回报，那老板便不会长进，这样你不但是白花了钱，也没有帮助到人。」
陶漪听得连连点头。
经过二十天的排练，奇轩班终於要粉墨登场。
由於和何老定下了一个月之约，尽管只排练了二十天，也是不得不赶鸭子上架了。
公输照为奇轩班做了几个机关道具，有机关门，让武打戏时，在前後台穿梭的人不会撞在一起，使演出更顺畅。特别是以後奇轩班若是要演出千军万马的场面时，这机关门是一大助力，少少的人就能演出上百人的感觉。
还有一个是像箱子一样的东西，可以充当悬崖或是河岸的场景。箱子里面有暗门，可以一下子出现在上面，一下子出现在下面。里头还藏有一些道具，像是红sE丝绢可以挂在衣服上，就当是受伤流血，或是破烂的披风，可以马上转换rEn物狼狈的模样。
其他的小道具也有一些，像是枪头能缩进枪杆的红缨枪，刀尖看似锋利却很柔软的匕首。
陶漪根据仇思媛设计的衣裳，画了几张角sE肖像图，挂在戏坊外面。不但宣传了戏，还宣传了居九雁的衣裳生意。
「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万一吴员外又派人来捣乱……」尹梦榆担心道。
「就是要高调。哪家店开张不敲锣打鼓放鞭Pa0的？新戏要登场，和新店开张是一样的，都需要大量的人来。不高调，客人怎麽知道要过来？」居九雁答道。
「但是我担心……」尹梦榆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有非清和张妍在，不怕地痞来捣乱。有契书在手，也不怕何老的儿子来找麻烦。你现在唯一要担心就是演出。把戏演好，赢得满堂彩，赚得钵满盆盈，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
尹梦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到了开演的那一天，临近开场时间时，尹梦榆着急地一直躲在後台布帘後，看着前面的座位。
「人这麽少？那可怎麽办？若是再没人来看戏，奇轩班就真的要垮了。」
居九雁站在尹梦榆身後，「第一场没人是正常的。我们都知道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最好的反击工具便是JiNg采的演出，那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唉。」尹梦榆叹了口气，便往後面走去。
居九雁看了看前面。慕非清和张妍都待在各自觉得能照顾到场子的地方。
由於仇思媛在後台帮忙梳妆，便派了公输照在戏坊一角的衣裳摊子前面照顾，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让孙致邈陪着一起。那卖的衣裳正是根据戏服修改後的样式，看准了今天来看戏的nV人的荷包。
陶漪正和谈楷文将刚印好的话本摆上门口边上的桌子，客人看完戏，若是意犹未尽，还可以买根据戏文写成的话本，回家随时能回味一番。
看到谈楷文对陶漪大献殷勤，居九雁不禁会心一笑。这位傻老板似乎误会了什麽。
「不好了。少爷，你快过来看看。」李元雅焦急地过来喊居九雁。
「怎麽回事？」居九雁转身过去。
原来是扮演小生的演员突然吐了，本以为他是要登场太紧张，可是後来却昏了过去。
这时候，仇思媛已经带着孙致邈过来。
孙致邈把了把脉。「他这是吃到了不好的东西，今天怕是无法登场了。」
「是被人下药了吗？」居九雁问。
孙致邈点点头，「恐怕是的。」
「那怎麽办？人手本来就不足，挑大梁的小生还发生这种事。」尹梦榆急得眼眶都红了。
「少爷，怎麽办？」李元雅这次也付出了许多心血，若是不能开演，她b任何人都更加难过。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投入一件事，也就特别看重。
「别紧张。我去找非清。」居九雁说。
「找她做什麽？」正在开药方的孙致邈问。
「对。去找她。她一直在看排练，就连戏文也能哼上几句。」仇思媛道。
不一会儿，居九雁就带着慕非清过来，在路上她已经解释了现在的状况。
「不行。我真的不行。」慕非清连连推脱道。
「nV人不能随便说不行。」仇思媛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拉了人就走。
「就真的不行啊。」
「闭嘴。」
仇思媛低喝一声，慕非清难得地被吓了一跳，乖乖地闭嘴了。
感觉到不对劲的张妍跟着进到後台。
这时慕非清的化妆也已经完成，正穿上戏服，让仇思媛做最後的修改。仇思媛用针线将不合身的地方改得合身些，针脚粗点也无妨，反正戏台离观众席还有点距离，看不到这麽细的地方。
「哇。」张妍惊呼一声，立刻用拳头塞住嘴巴。这扮相……好对她的胃口。
居九雁在一旁对慕非清说，「你别紧张。我已经让陶漪去把戏文写在大张白纸上，戏台两边都会放上戏文，你要是忘词了，就看看提词。有陶漪盯着，出不了错。」
「开场时间到了，前面的观众都有些坐不住了。」乐师走进来说。
「好。我们上场了。」仇思媛拍拍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