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15-16
一月十五日，夜晚的海上，度假邮轮行进缓慢而稳妥。
船上附设的酒吧、赌场等，各种休闲设施越夜越热闹。
邮轮的室内游泳池，艾新ch11u0着纤细柔韧的上身，发丝露出泳帽、乖巧地贴服额头，深褐sE的瞳被深sE的泳镜遮盖，看不清面容，泳姿却如人鱼般令人移不开眼。
从自由式换成蛙式，他皆是潜进水中来回数趟，换气次数极少。
在蛙式後，艾新放松地闭上眼仰漂在水面上，露出稚nEnG的脸庞。
好久没这麽游了，自从爸知道自己水X好还能控水之後，就没带他出来玩过水，反而要求他锻链身T能力。
望着天花板，艾新有些发愣，回想艾闵提议搭邮轮出游那天，总觉得这次出游很突兀。
艾新收回望向天花板的视线，潜进水里。
今天是出游第一天。
他思考起这次艾闵带他出游的目的，有三个奇怪的地方。
第一，为什麽十八岁要特别庆祝？只是出游的藉口？
第二，为什麽突然决定出国旅游？以前出游都在国内，没有出过国。是因为手头正好宽裕吗？
第三，为什麽选择邮轮旅游？
这样想起来，关键字有三个：十八岁、出国、邮轮。
一切看起来都很合理，为什麽心里这麽不安，跟爸爸的预知能力有关吗？
想不明白！艾新赌气地潜出水面。
站在池边，艾闵身材结实强韧，腹肌及肌r0U明显却不过份，蹲下身子对游到池边的儿子戏谑道：「阿新，你的气真长！」
艾新仅是轻巧递给自己父亲一个白眼。直起身，手搭池边，撑身上岸，随手将泳镜泳帽脱下，往沐浴间走去。
没听到艾闵在他离开後的感叹。
「时间过得可真快。」
沐浴後，艾新回到房里，躺在其中一张床上，闭上眼状似休息，眉间皱褶却越来越深，耳边浮躁的声音不止，他不耐地翻身用棉被摀住耳朵，将自己埋在里头。
不久传来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看到埋在被窝里的艾新，艾闵好笑道：「这已经是船上隔音最好的一间房了。」
艾新不动不理。
艾闵坐到床上，微倾过身，轻拍裹成一团的棉被包子，「别闷坏了，我给你说故事，仔细听我的声音。」
艾新露出早已汗津津的脑袋，有些任X地b划。
「这还隔音差？」艾闵r0ur0u他的头。
艾新重新窝回被子里，以示愤怒。
艾闵大笑，「明天就满十八了，撒个娇还这麽别扭。」
被窝里的人儿立刻露出被闷红的脸，伸出双手、恼羞成怒地b划。
简单的手语加上此时激动的情绪，意思是：我没有撒娇！谁要跟你撒娇！
00他的头，艾闵敷衍道：「好好，我要先睡了啊。」随後大大打了个哈欠，关了灯，躺进被窝。
刚闭上眼就被儿子从被窝里拖了出来，见他开了夜灯、别扭地b划。
「故事？」他先是疑惑，接着啊了声，「你说刚刚的事？」
艾新点头。
「躺回床上。」见他听话地躺回床上，艾闵手背头躺在床上，房间里暖得连被子都不盖，一派慵懒，「以前说过，我们跟人类不一样，在出生後、不时会听到一种声音，那个声音就是我们的真名，在长大识字後会选择同音字作为自己的真名文字，一切的契约都会使用真名结契，所以真名非常重要，父母都不知道，他们会另外为孩子取一个名字，我们称为代名。你的名字艾新、我的名字艾闵就是代名，这我之前跟你说过。」
艾新点头。
「我们天生拥有魔力。人类因为过度依赖科技，导致身上的魔力一代不如一代，现在有魔力的人类非常少，甚至拥有时效X，魔力会随着年龄增长慢慢消失。说到魔力，有七种属X，风、火、水、电、土、光、闇属X，你身上的魔力就是水属X，各种属X之间有的相生有的相克，这道理你应该晓得。」
艾新点头。
「在世上不止有这个世界，还有各种重叠的空间，每一个重叠我们称之为世界，时间流动及空间大小都跟这里不同。这里是第六空间，又称科技空间，是电族的生活空间，在这里、包含地球外的生命所拥有的科技b任何空间都要发达，但寿命相对较短。拥有魔力的各种族生活在各自的空间里。我要说的故事发生在第二空间。很久很久以前发生了一场光闇大战，在大战之前，光族和闇族……」
又是第二空间的故事，这次说的是光族和闇族的战争吗？艾新昏沉沉的想。
听着熟悉的声音，艾新的眼皮越来越重，最後阖上，沉沉坠入梦乡。
艾闵起身替艾新盖好被子，轻抚他的睡脸，表情不舍，低语：「时间就要到了，阿新，你要坚强。」
入夜，意识渐沉，艾新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像在雾里，一片白蒙蒙，他像被谁抱着，眼前闪动光亮，说话的声音很模糊，有男有nV，隐约听得到哄宝宝哐啷哐啷的玩具声，抱着他的人轻唱摇篮曲，她有着中X却温柔的歌声，这个人，很温暖。
午夜，艾新是被复杂的海水声吵醒的，大浪拍打船T，风雨大到隔音效果再好的房间都挡不住，更不用说他听觉本来就好。望向另一张床，发现艾闵不在床上，他疑惑下床，探探盥洗室，不在。
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
打开房门，风雨大浪的声音无所遁形，旅客惊慌地拉着船员确认船T没事，艾新来到船板，船员在他身後大喊危险，他恍若未闻。
蓦地，他听到一个nVX的声音，语气恶狠狠地，「被他逃了！」用的是完全不同的语言。
逃了？
「逃就逃了，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魔力被封，谅他也活不下来。」这是男X的声音，语气满不在乎。
他们说的难道是爸爸？
顺着声音往上看，他看到一男一nV飘浮在船上空，装扮模样十分奇怪，瞳sE更是奇异。
「魔力被封他也不一定会Si，别忘了他……！是谁？」许是他打探的目光太专注，nVX警觉往他所在的方向一望，反手甩出一柄缠绕乌黑气息的小刀。
艾新下意识侧身一闪。小刀有一半没入船板，艾新褐sE的眼睛微微睁大。
「啧！是个人类小鬼。」男X不屑道。
「你傻了吗？人类不应该看到我们。」nVX鄙视。
男X反应过来，随即俯身下降，没等艾新反应过来，抬手就给艾新一拳。艾新灵巧闪过，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拉过，屈膝上顶，对方避开。
nVX甩出另一柄刀，艾新措手不及，刀刃擦过右手臂，拉出一道不浅的伤口。
男X出现在艾新背後，「看来是几百年前留下的种，血统稀薄没魔力，光有一副好眼睛。」男X不屑嘲道。
nVX冷YAn地笑，「既然这样，就放他自生自灭吧，他可不是那个人。」
男X退回空中，「掰啦，小鬼。」
「升、没。」只见nVX的右手食指向上划动、接着往左划。
艾新怔怔看着一道大浪随着她的手势打来，船身大倾，好几个人跟着他一起被打落，人们急喊救命，但船上的人逃命都来不及了，怎麽会有余力。
潜进海里，艾新冷静将自己隐藏起来。待他们离开才浮出水面，一边感应附近海域里的生命，一边在落海的人们身上张开气泡。接下来的风雨只会越来越大，也许清晨才能停歇，他们会不会因失温而Si亡已不在他的考虑之内，能救一个是一个。
在海里感应许久，仍没找到艾闵。
他是逃了？还是……。
不久，船T开始进水，不到二十分钟，船T开始下沉，形成漩涡，他连忙拉开气泡和漩涡的距离，并将随船淹进海里的人们引出来，为他们张开气泡。
没有……没有……爸呢？
他急得造出巨大气泡裹住船身，试图延缓船T下沉的速度，一面放大自己的水感应，想找到艾闵的位置。
在海里寻了一夜，最後船沉了也没找到人，无论他怎麽感应，也没能感应到艾闵的存在，在满是水的环境里不该这样。
艾新心里恐慌。
不会的，没找到是因为逃了。艾新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
浮出海面，他楞楞看着海上的搜救人员。
不久，搜救人员注意到他，回头向同伴大喊：「这里还有一个生还者！」
接着便乘着救生艇朝他划过来，伸出手，「已经没事了，手给我，叔叔拉你上来。」
艾新缓缓伸出手，手微凉，不像是泡在海里好几个小时的人，搜救员才发现他根本没穿救生衣，赶忙拉上来，「老天哪，没穿救生衣还能在海里坚持这麽久，真是万幸。」边说，不忘将大浴巾围到他身上，「快擦擦，小心着凉。」
艾新听话将浴巾拢了拢，看在搜救员眼里泛着心疼。看来是吓坏了，一句话都没说，这才十多岁吧，不知道家人还在不在。
回到岸上，看着周围的人全包着浴巾，发着抖。有的只身一人默默低泣，有的被家人抱着话里话外都是关心，还有的心急想往海里寻人，医护人员没有一刻得闲。
周围的媒T看到又一个生还者回来，却没几个过来关心，只围着某富商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对幸存者慰问。
一场灾难，百态尽显。
倒是富商看到又一幸存者上岸，拿了保温瓶和热粥连忙走过来，「赶紧喝点，暖暖身子。」没有问心情如何、家人在否，只是倒了姜茶给他。
艾新呆呆接过，他在新闻上看过这人，是这艘船所属公司的负责人。随後艾新像想起什麽，眼神急切地伸手拉住他，想说什麽却无法表达，耳边一阵快门声响。
久久没等到他开口，负责人将手上的粥递给他，「吃一点吧。」转身离开，关心其他幸存者。
媒T也跟着离开。
艾新把粥和姜茶放到一旁，不像其他幸存的人离海远远的，反而坐在岸边，凝望海面，手悄悄伸入海水。
十分钟後冒着冷汗收回手，用了一夜的魔力，他早已JiNg疲力尽，可最後这一点魔力也没探寻到艾闵任何踪迹。
你、还活着对吧……
眼皮逐渐阖上，盖住黎明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