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知道我在哪里?」她问。
他不可能是碰巧开着车来临检处巡视,远远地看见来车上坐着的是她,又当机立断决定要送她一程。
「只是在b较大的几个路口临检处挑了一个来。」
言下之意,他也只是碰碰运气。
傅岐左今天的车开得b平时还要缓,程郁岑也休息得安心,一路连睁开眼睛瞄一眼路况都没有。
等听到耳边有换档和手煞车的声响时,她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自家那栋老旧的公寓大楼,掀开眼皮後看见的却连中央总局都不是,而是另一栋她没有看过的住宅大厦,从外看去结构和选材乾净,灯光在夜里打得明YAn,华丽不失简约。
打盹过後看见的和原本预料的不是同一个画面,程郁岑在副驾驶座那边突然醒过神来,就看傅岐左正解开安全带,说道:「我要上去拿个东西。」
上去拿东西?
这是他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说些什麽,那边的车门就被关上,车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隔着车窗望着傅岐左的身影绕过车前要往大楼门口走去,没走几步,他又折返了回来扳开她那边的车门,在车外微微仰起头问她:「我不是很放心你待在这里,上不上去?」
「……」
末了,他又补上一句:「你可以不要。」
程郁岑的头一直有一些昏沉,又是刚拉回意识,傅岐左的突如其来无疑像是在问一个刚睡醒的五岁小孩至关重要的问题。
短短几句对话的来去,却像是一种攻防。
「喔。」可是她应道。
下了车,她跟着傅岐左一路进了大楼、电梯,明明都是密闭空间,现在两个人待在电梯里却和刚才在车上的气息有着致命的不同。
他们可以从落地镜中清楚地看见自己、彼此的身形。
在这个无处可逃的空间里,一也能被放大成千百。
电子密码在傅岐左的输入下发出了开门的一段音乐,门被他推开,就有一GU家中整理得乾净时会四散在空气中的清新味道往程郁岑的嗅觉上扑去,顿时去了七分她酒後脑里的昏然。
「在这里等我。」傅岐左扔下一句,程郁岑忽然在想自己今天酒也许真喝多了,竟然出现了傅岐左是不是一次b一次更温柔的错觉。
玄关灯感应亮起,她没有移动,只是顶着双颊的红往屋里的陈设看去,开放式的厨房外就是餐桌和客厅,不大不小、宽阔舒适,没有细看,视线环顾了一圈最後停在落地镜旁玄关柜上的一张相片,两个大约十岁的小孩,一男一nV、一左一右地站着,衣着朴素,五官端正JiNg致得很,却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镜头,没有一丝笑意。
奇了怪去,傅岐左虽然长得确实是一脸的招蜂引蝶,实际上应该是个雌X绝缘T才对,她怎麽也没想到一进他的家门就会先看见一张这样的照片。
会不会其实金屋藏娇?
她现在的心思分神不到别处去,注意力全都只能薄弱地砸在此处,没有发现旁边的落地镜里早已映照着傅岐左从房间门出来的身影,暗里,视线幽幽地落在程郁岑身上毫不避讳。
半晌,傅岐左将手抱到x前,虚倚在墙面上,才问道:「看什麽?」
不是平时问话底下那些员警时寒气b人的架式,此刻倒b较像是好整以暇。
「看这个nV人是谁。」程郁岑秒答。
傅岐左的一派轻松也在毫秒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甚至差点噎着。
「咳。」他清了清嗓子,道:「那只是个十岁不到的nV孩,都没发育完全。」
「噢。」她应声。
也是,长得这麽好看,也可能是他的弟弟妹妹?
「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放一张在那里。」
傅岐左蓦地杀出一句,嗓音低沉,宁静且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什麽?」程郁岑转过脸去,借着微光看向他那张好看得几乎不合常理的脸庞。
傅岐左被那双清澈的眉目看得突然,一向满是心眼的他一时也没了想法,只是愣在墙角边的那个幽暗处,眼神总让人看不清他想的是些什麽,敛了下来,视线划过她微开衩的针织长裙下,袜子口上的短短一截雪白。
「没什麽。」他说。
「傅岐左。」她喊了他的名字,目光不移地直视他,口齿清晰:「我是喝酒了,不是喝醉了。」
她不是在问他「你刚才说了什麽」,而是在问他为什麽这麽说,而他这麽聪明,不会听不懂她在说什麽。
傅岐左的身形在Y影里僵了一下,良久,他终於才拿定主意,放下双手往门口走去:「我送你回去。」
玄关处,两个成年人站着并不宽敞,镜子边,傅岐左弯下腰都还未碰到鞋子,眼睛眨着黑sE的瞳里眸sE微微浮动。
下一秒,程郁岑就看着本来还弯着腰的傅岐左一下子站直身来面向她,颀长身影及宽大的肩膀无一不在如此近的距离里压迫着她的气息。
又怎麽了?
傅岐左那对黑得极其深邃的眸盯着她一放不放,她被看得浑身都起了J皮疙瘩,可此刻的她根本就料不到傅岐左的下一个动作才是真的使她血Ye逆流。
程郁岑在自己的视线里看见了微橘灯光下,傅岐左低下身躯,接下来她看见他的侧脸、一边耳朵和他打理得整齐的发侧,然後就近得失焦,再接下来的,她便也不确定发生了什麽事情了。
傅岐左将薄唇印到了灯光下被打得毛绒的程郁岑脸边。
如点水一般地浅嚐辄止。
「……」
她没有将头抬起,平视着的眼前是他着了一身黑衣的x膛,想要组织出一些语言,逆流的血Ye又叫她的脑袋根本就不听使唤,唯一能够动作的只有接连眨着的眼睫,连呼x1都几乎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