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想什麽？难道要帮所有自愿的nV职员刷睫毛？你知道那有多少人吗？」
一进到无人的停车场，端木就开始数落舒清和在公司的「脱序」行为。
「因为我需要练习嘛！对着镜子画自己是不够的，你不让我练习，我会在活动现场出糗！」
「我没有不让你练习。」
「有，你就是不让我练习。」
「我没有，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是你要让我练习吗？」
端木吃了一惊，舒清和自己也是一时嘴快，误打误撞说出口，才发觉这个全新的大好机会。
「木沐，你的睫毛满长的……」
「不行！」端木一口拒绝，快速解锁上车。
「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要我怎麽办？」舒清和赶紧跟上，钻进副驾驶座。
「歌迷们大老远来参加活动，中选不容易，一定很兴奋很珍惜，结果被蓝思礼画成妖魔鬼怪，他们又该怎麽办？我怎麽……怎麽能让支持我的忠实粉丝承受那种尴尬呢？」说着鼓起腮帮，委屈写满在脸上和眼里。
端木紧捏着方向盘，车子还没起步，因为他不能在争执中驾驶。更JiNg确点说，他根本就不该上车，车里空间太窄，难以闪避来自副驾驶座的水汪汪目光。
话说蓝思礼到底是什麽时候学会那种眼神？
「可以找丽莎，或是她团队里的nV孩子。」
「她们住在别的地方，不能随时随地让我练习。」
「随、随时随地？」端木一惊，不小心转头看向副驾驶座。那是个天大的错误，对方鼓着双颊，可怜又可Ai的表情他从没见过，而且距离也太近了！
「你知道歌迷对我有多重要。」
端木当然知道，大家都知道。他咬着牙，像个步上断头台的烈士，「如果我同意──」舒清和正要欢呼，端木指住他的鼻子，「如果我同意，你得保证不嘲讽不取笑我！」
「我永远不会嘲讽或取笑你。」
对方的语气太真挚，端木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他现在没办法处理那麽多讯息。「不准拍照录影。」
舒清和暗暗觉得可惜，「没有问题。」
「你还要保证，不再引起像刚才那样的SaO乱。」
「我不需要其他人，」舒清和猛点头，咧开嘴笑，「有你就足够了！」语音刚落，他才惊觉自己用词暧昧，心里紧张起来，瞥眼往驾驶座偷瞧。
端木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异样，「你再乱Ga0，就别想我帮忙解围。」他正要发动引擎，手机先一步响起提示音，取出手机查看，社群媒T上有人标注了蓝思礼。发布动态短文的是万娱的新人，某个即将出道的少男团T，放了张合照搭配文字，拍摄背景是万娱的练习室。
「你刚才跑去SaO扰准备出道的小师弟？」
「怎麽说是SaO扰呢！」
「你私底下嫌弃他们火候不足，唱功超烂就算了，何必专程去打击那些小朋友。」
「什麽？才没有！我只是偶然路过，为他们加油打气，说的都是好话！」
「哦，所以你是讽刺他们。」
莫名蒙冤的舒清和听得气Si了，伸手夺过端木的手机，细看贴文内容。
「你看，他们不是写了很开心吗？大前辈的鼓励让他们瞬间充满力量，还说要加倍努力练习，不辜负前辈和粉丝的期待，是超级正面的贴文啊！」
「对，写的都是废话。在演艺圈，尤其万娱旗下，你以为有几个人敢公开抱怨大明星蓝思礼？」
到底蓝思礼以前有多坏心？现在完全没有办法说服木沐！舒清和鼓起脸颊，别过头，气呼呼宣告，「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端木有一点点惊讶。不是惊讶大明星发脾气，对方生气火大是家常便饭，而是惊讶他在拒绝G0u通时不是使用「不准跟我说话」、「闭上嘴，我不想听你废话」之类的命令句。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真是温和的说法，端木悄悄提起嘴角。
回到家，两人各自返回寝室，端木若有所思地拿起手机，再次检视那则网路贴文以及照片。
艺人在镜头前的笑容未必真挚，但是这群JiNg疲力尽的菜鸟功力尚浅，不难分辨。端木一张张笑脸看过去，竟然没抓到半点虚情假意，反倒是打滚多年的大明星笑起来有点僵y。
难道蓝思礼说的是实话，他真的是偶然路过，好心为後辈打气？自己错怪他了吗？
向蓝思礼赔罪不容易，对方每次发动冷战，总要耗时——
「木沐，我有事想问你。」
端木转头的速度快得差点扭伤颈子。大明星就在他的寝室门口，笑容可掬地望着他。
他立刻抬手查看时间，五十分钟，这不是冷战，是小学生家家酒吧？
「不是不和我说话吗？」
「气完了啊！」门口那人理所当然地笑着，「而且你猜对了，其实我不是真心夸奖他们。」
「哦？」
舒清和点点头，继续背诵特地拟好的明星风格演说，「我只是闲着无聊，趁机享受一下师弟们的崇拜，他们开心，我很爽快，双赢嘛！」
端木眯起眼，对方这番话明明听起来十分熟悉，却莫名散发着不真实感。
不过他懒得深究。「你说你有事？」
他正要举步到外面继续讨论，舒清和却走进了房间。端木诧异地扬起眉毛，不得不退後几步。
「我想在社群媒T发文，照规定要先给你或丽莎看过。」舒清和递出手机，萤幕上是已经编排好的短文。蓝思礼之前交代过他的注意事项，这就是其中一条。
端木从不在房间待客，房内只有一张椅子。他把椅子礼让给雇主，自己在床沿坐下，眼睛盯着萤幕。
短文写的是今天观看少年们练舞的感言，内容正面，文字简洁流畅，本身没有什麽问题。
「大致上可以，只是要在文字上减少一点兴奋感，不要让万娱旗下的其他年轻团T太嫉妒。」
「啊，我没考虑到那麽多。」
端木点着手机键盘，开始着手调整字句，「最好强调是凑巧、不经意遇见，像在讲述日常的普通小事。」
床垫忽然一陷，大明星坐到了他的身边，端木手指停顿，身T微僵。工作时他们也经常坐在并排的椅子或沙发上，可这是他的床，唯有家人和男友碰过的领域……
他努力压制心里的异样感受，手指在键盘上舞动，越打越快。只要他稍微往旁边躲避，就有颗飘着淡香的脑袋紧随过来，下巴都快搁到他的肩膀上了。
终於完成工作，端木迅速把手机塞回对方手里，站起身来，「这样就可以了。」
舒清和很快将文章看过一遍，赞道：「真的，改过b较稳当呢！谢谢你，木沐。」
他仰头一笑，从端木的俯角看过去，竟然有点可Ai。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