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和笃信一日之计在於晨,跟往常一样订了早上七点的闹钟。
结果完全爬不起来。
他的新身T瘦到不行,却彷佛有千斤重,尤其是脑袋,稍微抬离枕头就晕沉沉地把人又往回拉。他b不得已又赖床一阵,一睡将近两小时,快到九点时,他用尽所有的意志,强迫自己离开床舖。
他下床站起,一阵晕眩掠过,脑袋沉重,感觉几乎b昨天还要糟。
二十五年来,他一向沾枕即眠,睁眼就清醒,睡前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洗澡刷牙,接着短发轰隆隆吹乾,马上能睡。
蓝思礼的身T可不是同样一回事。
他先是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折腾,才在网路教学影片的协助下拔除隐形眼镜,弄得双眼发红泛泪,差点以为要就此瞎掉。
蓝思礼近视很深,至少视力良好的舒清和认为他近视很深,没戴眼镜时就像掉进大雾之中,视野里一片白茫。唯一的好处是让洗澡的过程减少许多内心挣扎,什麽都很模糊,就什麽都不会使他感觉尴尬,除了蓝思礼真的很瘦以外,他完全没有胡思乱想。
洗过澡,面对摆满镜台的瓶瓶罐罐,他再度花费超过一个钟头的时间上网研究使用保养的各个步骤。而在确保脸蛋和皮肤都得到充分的滋养之後,又迎来将近一个小时的缠斗,这次的对象是蓝思礼纤细柔软的及肩发。
好不容易完工就寝,睡眠品质竟然也有状况。蓝思礼选用的寝具十分高级,枕头、床垫、床单,全都无可挑剔,刚躺上时满心赞叹,然後半小时、四十分钟、一小时……越来越多的时间过去,舒清和的喜悦逐渐消失,唯有脑袋坚持清醒。
他不知道自己後来是什麽时候睡着,只觉得刚闭上眼,闹钟就响了。
幸好,早上不需要重走睡前的全部流程。
洗漱过後,舒清和戴起不习惯的眼镜,从此生所见最眼花撩乱的衣帽间里找到最像家居服的朴素T恤棉K,简单梳顺头发,便离开房间觅食。
房间外光线明亮,却不刺眼,他靠近走廊栏杆,迎接他的是洒进楼下大厅的整片晨光,委靡的JiNg神状态瞬间一扫。
他呆杵在栏杆边微微出神。
这麽美的屋子他从没住过,而且好静,彷佛时间停滞般寂静无声。他在下楼走动时加倍小心,不愿意弄出半点破坏氛围的声响。
一楼是挑高设计,主sE是白与灰,装饰极少,走的是洗链简约的都会风格,有整片落地窗面对後院,其他白墙悬了几幅黑白摄影作品,拍的都是蓝思礼的演唱会现场。
厨房在楼梯另一侧,是宽敞的开放式,里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每件厨具都亮得能当镜子照。那里也有大片落地玻璃,和大厅分享同样的景致与采光。
起先,舒清和只敢用眼睛看,他得不断提醒自己,他现在是蓝思礼,在蓝思礼的厨房弄早餐,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一件事,然後才敢伸手碰触那些只在型录上看过的豪华设备。
其中他最受洗碗机x1引,大容量的高阶机种,具备所有他梦寐以求的强大X能。他喜欢下厨,手艺也不错,但是事後的收拾就不是那麽愉快了。高孟璟只负责吃,甚少洗碗,总说是他Ai煮,不该指望别人帮忙善後。
舒清和打开大冰箱,里面贮存的食材极为丰富,但是有过前一日的教训,他对蓝思礼的肠胃功能不具信心,决定谨慎行事,只拿出半条吐司、两颗蛋和一瓶已开封的草莓果酱。
也许是太专心研究冰箱的内容,舒清和完全没有听见脚步声,关上门转过身才看到木木杀气腾腾冲进厨房。他吓得惊跳起来,还发出像极了老鼠的吱声。
木木和前日一丝不苟的模样截然不同,他顶着睡乱的头发,全身只穿一件长睡K,单手抓着黑sE甩棍,架式跟他的上身肌r0U一样凶猛,彷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痛击任何碍到他的人。
「呃,早安?」舒清和小声问候。
在紧张又诡异的气氛中,木木终於看清楚是谁在厨房,表情从狠恶到惊诧再到迷惑,变化的幅度大得几乎有些滑稽。显然蓝思礼在厨房弄早餐一点都不自然。
「我以为……有人闯进来。」木木的声音依然紧绷,但是身T已经站直,不再像是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舒清和面对半lU0的助理先生,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摆,转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对方手里的武器。
甩棍是警用器械,警察以外的人持有,要不是违法,要不就是申请通过的有照保全。木木昨晚说他不只是助理就是这个意思吗?他其实是保镳?还是保镳助理两用型,就像附清净功能的除Sh机?
「你在厨房做什麽?」木木收短甩棍,放进K袋,动作稍大,K腰被扯低了一点。
舒清和在看与不看之间辛苦挣扎。「我、我在准备吃早餐。」
「你决定开始正常吃早餐?」
「我发现自己想要活得久一点,所以听从丽莎的建议,开始过健康的生活──」
听到一半,木木就大声爆笑,舒清和吓得双手一缩,压扁了吐司,「你、你g嘛?」
木木大笑了七八声,又忽然停止,跟开始时一样突兀。「笑Si我了。」
看表情一点也不像笑Si。「我是认真的。」舒清和把土司蛋和果酱放上台面,想起冰箱里没派上用场好可惜的其他食材,「你要不要一起?我吃不多,但是帮你弄点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没有问题,毕竟你有那麽多的……r0U。」说着往木木的lU0x指了一下。
木木立刻低头检视衣着,似乎现在才注意到自己穿得太少。随即又抬起头,神情恼怒,好像舒清和关注他的好身材是出自恶意。
舒清和不期待对方脸红或表现出不好意思,但是这个反应实在太莫名其妙。他伸长脖子,看着木木气势汹汹返回寝室加衣服,确定距离够远,说话绝对听不到,才小声抗议,「g嘛那麽凶,我又没有喜欢看。」
对啦,他不但是个孬种,还不诚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