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
何以蔚再也坐不住，拎起公事包起身，冷冷地问：「我问你最後一次，你到底Ai不Ai我？」
他还抱着一丝希望，他想，如果邵秦说Ai他，他可以当那些YyAn怪气的话只是吃醋不是讽刺挖苦，他还可以当作一切都出自於Ai。
邵秦站起，平视让他有安全感，但无助於他找寻答案。
邵秦看着何以蔚，淡淡地道：「我不想再Ai你了。」
何以蔚一阵鼻酸，却还忍着不想失态，苦笑，「你还真把我当Pa0友呢。」
「我们不是Pa0友吗？」邵秦尾音微微上扬，语气带点困惑，却又显得讽刺。
闻言，何以蔚愣了一下，旋即扯开嘴角笑出声，实在是太好笑了，快笑出泪来。
只有何以蔚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傻，真傻。
仔细想想，这次重逢，邵秦没有承诺过Pa0友以外的关系，是他太过天真，以为两人还能复合。
何以蔚笑罢，自嘲，「我在你眼中大概不配被Ai了吧？」
邵秦察觉何以蔚眼神里的落寞和笑声并不相配，试图澄清，「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以蔚深呼x1，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洒脱不留恋，和以前甩掉Pa0友时一样，这件事做起来应该很熟练，但大概是太久没练习，他觉得特别艰难，「我对Pa0友的规矩还有一条，就是我想结束的时候就得结束。」
何以蔚感到很疲惫，但仍是b自己扯开笑容，忍住眼泪，「邵秦，我不想再和你ShAnG了。」
他说这句话时轻微停顿，在za和ShAnG间选择了ShAnG这个词，b起za，ShAnG更贴切，毕竟他们哪里有Ai呢？
这次，邵秦面无表情，没有六年前的震惊、挽留或乞求，而是用果然如此的语气说着，「你又腻了？」
「我不要了，我不要了不行吗？」何以蔚说完，转身就往大门走。
「可以，当然可以，你知道我都会答应的。」
邵秦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进何以蔚耳里，何以蔚的脚步停了一下，复又继续往外走，他不是无动於衷，只是邵秦不Ai他，他又能怎麽办？
也许他这样的人不适合谈感情吧？伤人伤己，何必呢？他对於失败的自己感到厌倦。
何以蔚离开後，邵秦无法再专心工作。文件上的每个字都能看懂，但就是看不进去，无法思考，脑子里都是何以蔚说的话，和何以蔚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以为像何以蔚这样的人，谈感情就是一时兴起，玩腻了就不要了。所以他想配合何以蔚的交友习惯，都别投入感情，当Pa0友就好。两个人都不受伤，也许能维持久一点。
谁知道不到两个月就玩完，b交往时的三个月还短。
那句「我在你眼中大概不配被Ai了吧？」像根针般扎在他心口，每一下呼x1都痛彻心扉。
如果他真的那样想，现在何必痛苦？
他不是不Ai了，是不敢Ai，但偏偏控制不住心，他没办法不忌妒，他忌妒方棠这六年能陪在何以蔚身边，他忌妒江时戚能毫无顾忌地和何以蔚亲昵搭肩，也许还有他不知道的男人分享着何以蔚，光是想像就让他心碎不已。
邵秦气得握拳，用力搥了下桌子，桌上的东西被震起又落下，邵秦手上都红了仍不解气，他真想打醒没用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还Ai着何以蔚，该接受何以蔚复合的提议，但沉痾难癒，痛苦的心伤却将他变成一个懦夫，他没办法再和任何人交往，就算交往了也很快就会分手，更别提见到何以蔚时那种又Ai又恨的复杂情绪。
既然无心工作，索X就收拾东西回家。
邵秦有些心神不宁，凭着习惯关灯关门，搭电梯到地下室，往自己的车走去。
前些日子地下室坏了几盏灯还没修，灯光昏暗，视野不佳。邵秦眼角余光隐约看见一名身穿黑衣、戴着帽子的中年人走过，那人低着头没有看自己，邵秦也没在意，迳自向车子走去。
突然一道人影冲到邵秦身边，推了他一把，「小心！」
邵秦猛然回神，转身就看见何以蔚摀着左x，x口露出刀柄，满脸痛苦倒地。
行凶的黑衣中年人慌慌张张往外跑，邵秦从侧脸和身形神态认出凶手，就是那名不满裕洤企业赔偿金都被前妻领走的男子。但现在不是追凶的时机——
「何以蔚！」
邵秦知道此时不能将刀子拔出来，也不敢动作太大移动何以蔚，只能先用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看似冷静地报警叫救护车，但内心已是天崩地裂，慌得快拿不住手机。
「再撑一下，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叫完救护车後，邵秦将公事包垫在何以蔚头下，稍微移除伤口附近的衣物，并尽量与何以蔚交谈，让他保持清醒。
「我都……不知道当律师……这麽危险……」何以蔚试图缓和气氛，虽然说一个字都痛。
「别说了，求你——」邵秦声音嘶哑，「求你活着。」
「邵秦……你Ai、我吗……？」看见邵秦着急的样子，何以蔚突然就想再问一次。他想，也许邵秦愿意配合着骗骗自己？
「我Ai你。」邵秦哭了，投降了，他不要自尊，不怕受伤了，不管何以蔚是不是真心的，就算只想跟他玩玩也没关系了，在生命如此脆弱的一刻，他害怕了，他怕再也见不到何以蔚，他怕他们最後的回忆是无尽的遗憾和一片心痛的血红sE。
如果这是何以蔚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想告诉何以蔚，他喜欢他。
无可救药地喜欢着、Ai着。
何以蔚的肤sE本来就偏白，这个时候脸sE更是苍白，透着几许不祥，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坚持地开口，「原谅……我，好吗？」
「好。」邵秦颤声应下，这时候不管何以蔚提什麽要求他都会答应。
邵秦度秒如年，不断在心里问救护车怎麽还没来？
「太好……」何以蔚的声音愈来愈微弱，终至听不见，眼睛轻轻阖上，像是睡着了。
何以蔚最後的念头是——太好了，就算因此离开这个世界，他还可以假装是被Ai着的，邵秦原谅他了，两人之间再无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