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晴没等到回应，眨了眨眼，伸手在何以蔚眼前挥了挥，「怎麽了？你在听吗？」
「抱歉，刚在想工作的事。」何以蔚深呼x1，重新堆起笑容，语气如常，语调轻松，「我认识的人很多，你至少得说名字吧？」
何以晴原本还打算吊胃口，但看见哥哥警告的眼神，这才从实招来，「萧又维。」
何以蔚想起来好像是有这麽一个人，萧家是开电子零件厂的，在长辈们的聚会场合见过几次，但仅打过招呼没有深入交往，要不是何以晴提起，他根本不会想起来。
莫名松了一口气。
何以蔚对自己心情的大起大落感到无力，邵秦和谁交往，甚至找个nV人结婚都不g他的事。
六年了，该过去了。
惦记再久也不会变成他的谁，何况还是他提的分手，当时邵秦受伤的表情他闭上眼就能想起来，一想起来就伴随着x口若有似无的闷痛。
何以晴兴致盎然地继续说：「想不到吧？虽然小时候见过两次，但没想到他长大那麽帅！我学姊生意上有些纠纷，刚好找上萧律师，我陪着她去律所谘询，才发现是认识的人。後来他约过我几次，我们就开始交往了。」
「他送你来的？」何以蔚知道不是，他故意拐弯打听邵秦，忍着不问实在太难受。
「不是，又维在忙，刚好邵哥有空就送我过来。哦，对了，他们一起合夥，是学长学弟关系。」
何以蔚上网查过，知道萧又维和邵秦原本都在某间大型律师事务所任职，一起处理过几宗着名的案件，应该是因此一起出来创业。
何以晴顿了顿，想起何以蔚和邵秦一起租屋过，「你和邵哥还有联络吗？」
「没有。」何以蔚装作一点都不在意地回答。
「你们是不是交往过？」都过这麽多年了，应该能把答案告诉她了吧？
是，或不是，简单的一、二个字，何以蔚却说不出口，他口乾舌燥，心中酸涩，尽管自己觉得演技拙劣，但也只能装作注意力都在食物上，「别说这个了，美食当前，别浪费了。」
何以晴在父亲公司里做事，累积一些社会历练後也有点眼sE了，她看哥哥的眼神就知道答案，尽管脸上无所谓地笑着，表情声音如常，但眼神里那一点落寞和寂寥却没掩饰住，那是何以晴没见过的，不应该在何以蔚脸上见到。
何以晴扯开笑容装作什麽都没发现，语调轻快地说着，「说的也是，这家餐点很好吃，我早就想找你来了。」
把妹妹送上计程车後，何以蔚也替自己拦了一辆。不回饭店，而是去了趟当年没念完的大学，他突然想看看那附近变得怎麽样了。
人很矛盾，拥有的时候不珍惜，离开之後却分外想念。
在校园走了一圈，熟悉的校门、林荫大道、各自学院的教学大楼，还有特别亲切的图书馆。
他以前常在图书馆外等邵秦，忍不住如同过往在图书馆外挑了张椅子坐下，望着图书馆大门，看着学生进进出出，却愈看愈难受，眼眶Sh润，衣袖在脸上一抹，不到五分钟就起身走了。
何以蔚走走停停，到处都看上两眼，回忆里的画面不断涌上，过程中x1引了不少目光，还有学弟妹上前问他是那个系所的。
他微笑，三两句打发了，看着青春朝气的男nV，忍不住想当年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出了校园，过条马路便到了校门口对面的公寓，公寓楼下停放不少机车，看来还是租给学生为主。一楼铁门重新上了漆，外观也整理过了，看起来像模像样，大概只有少数人还记得新漆底下，那颇有年代感的斑驳锈迹。
何以蔚又绕去以前常去的地方，书店、超市……还好这些地方都在，还能找到一点当年的痕迹贴合记忆，证明那些日子真正存在过。
晚餐就在公寓附近的面店解决。
面店似乎换了第二代当家，但同样的空间仍让他感到熟悉，味道应该也没变，却不知怎麽地觉得没有以前好吃了……或许是自己变了吧？
入夜後，何以蔚回到父亲当年买的那间小豪宅。
对父亲屈服後，除了恢复金钱上的援助外，这间公寓也重新回到他手中。屋子定期有人打扫，乾净整洁，摆设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甚至cH0U屉里的保险套都还在，彷佛他只是离开几天而已。但衣柜里早已不穿的衣服款式，和书柜里的大学教科书都在提醒他，真的已经过了六年。
何以蔚走到书桌前，按着记忆拉开右边第二个cH0U屉，从一叠笔记本里准确挑出一本蓝sE封皮的，翻到中间露出夹在里面的照片，那是数张他和邵秦贴着脸相拥的合照。
照片里的两个大男孩笑得开心，看着对方的眼里都是浓情密意，幸福得像是永远也不会分开。
当时将照片洗出来，是想做本交往纪念小册，等恋情一周年时当作礼物送给邵秦，却没想到根本没有那一天。
他一张张看着照片，照片里的人笑得愈开心，他就愈难过，看着看着视线就模糊了，再也看不下去。
何以蔚用袖子抹去眼泪，把照片放回笔记本胡乱塞进cH0U屉。物是人非，他忽然觉得在屋里待不下去了，拿起手机皮夹便匆匆出了门。大街上冷风一吹让他冷静了些，却依旧心烦意乱，最後还是去了夜sE。
何以蔚自嘲地笑了笑，反正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反正他单身。
夜sE还是在夜生活一条街上，同样的招牌，装修略有调整，推开隔音门，店里一样JiNg采。昏暗的室内，五颜六sE的灯光明灭不定，音乐震耳yu聋，费心装扮的男人们在舞池里尽情地舞动肢T，拚命散发费洛蒙，寻找对象。
何以蔚太久没来，店里的员工和顾客都换过一轮，没人发现他就是六年前风靡夜sE、让众男男又Ai又恨的风云人物，但不认识并不影响他的魅力，一进门就有许多双眼睛黏在他身上，审视的目光里毫不掩饰露骨的yUwaNg。
「帅哥，一个人？」
「小美人，要不要人陪？」
「我请你喝杯酒吧？」
何以蔚太习惯这些不怀好意的搭讪，他看都没看那些人，迳自走向吧台，帮自己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刚点完酒，便听见隔着一张吧台椅上的男人吹了声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