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蔚开始夜不归宿。
他每晚都去夜sE,大多是和朋友开包厢唱歌、喝酒、玩游戏,後半夜没有太醉的话就找个人过夜,有时候在饭店,有时候在不知道谁的家里。
但就算他的朋友们夜生活再丰富,也没有人会疯到每晚都来夜sE报到,於是朋友没空的时候,他就点一杯酒坐在吧台边,等人过来搭讪——他不愁没有人来。
何以蔚在夜sE里小有名气,常来夜sE的人不一定知道他出来玩时的名字,但一定会知道那个清纯时气质清新,FaNGdANg时g人无数的年轻男子。
尽管何以蔚玩得疯,身边男伴换过一个又一个,却不是来者不拒。
他很挑,无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尺寸,无一不挑。他也有挑的本钱,毕竟他要颜有颜,要钱有钱。
纵使们经常不爽,但仍以和何以蔚打一Pa0自豪。
前一阵子夜sE里的人还因为何以蔚来得少了而暗暗可惜——有人猜他是有了固定的伴侣,也有人说他八成是得病就收敛了,当然还有更多天马行空、捕风捉影的臆测,每个人都言之凿凿,说得十拿九稳般,却没有一个人敢和何以蔚求证。
现在何以蔚每天都光临夜sE,让那些乐疯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夜sE的生意竟b前阵子好上三成。
何以蔚没想太多,昏暗灯光里觊觎的眼神,抑或是快节奏电音掩盖下的闲言碎语都和他无关,就算哪个朋友为他打抱不平,他也没兴趣听。
他来夜sE就只为了打发时间,看对眼就来场一夜情,R0UT的欢愉有助於转移注意力。
是的,转移注意力。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何以蔚确实感到很难受。
明明就不是谈恋Ai,为什麽被邵秦那样说他会觉得难过?
不过是被发现和男人过夜了。
不过是被发现是同X恋了。
不过是假面具没戴牢掉下来了。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罢了,他早想过有可能瞒不住,也想过到时就一笑置之,最糟也就只是回到最初,各过各的日子,互不g涉。
x口那种闷闷的cH0U痛是怎麽回事?
为什麽一旦独处就会不自觉落泪?
太矫情。
何以蔚自嘲地笑了笑,本来就是荡妇,装什麽良家妇nV?
这段时间何以蔚几乎没回公寓,唯一回去的一次是为了拿课本,来去匆匆。怕撞见邵秦,挑得是邵秦在上必修课的时间。
邵秦给何以蔚传过讯息——
我的鹤:「最近都没回来睡?」
「我的鹤」是何以蔚偷偷为邵秦改的昵称,现在看起来有些讽刺,邵秦从来都不是他的。
何以蔚:「赶小组报告,住朋友家。」
正在夜sE的何以蔚啜饮一口酒,脸sE平静地回了讯息。做小组报告是真的,住朋友家也是真的,但这两件事和不回公寓睡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的鹤:「注意身T,别太累。」
何以蔚:「谢谢,我知道。」
我的鹤:「冰箱里的咖哩饭放太久我倒掉了,你回来我再做新的。」
何以蔚盯着这段讯息看了很久。他终究没回去吃那一盘没吃完的咖哩饭,就算邵秦愿意再帮他做新的,那料理中隐晦的幸福感变味了,两人间的关系也再回不去。
虽然逃避不是好办法,但何以蔚还不知道下次见面该用什麽表情面对邵秦,他怕自己的眼神藏不住情绪,只会让邵秦更困扰。
在他调适好之前,不如不见。
他反反覆覆打了许多讯息,「不好意思,最近太忙忘了」、「好啊,我很期待」、「一言为定」,最後全都删掉,送出的讯息只是客套的敷衍——
何以蔚:「谢谢。」
我的鹤:「等你回来。」
何以蔚看着对话画面,没有回覆,他不喜欢给承诺,尤其是不知道能不能达成的承诺。
他又喝了一口酒,酒JiNg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却无法改变低落的情绪,突然觉得「我的鹤」怎麽看怎麽刺眼,顺手又改了邵秦的昵称——「直男都是渣」,警惕自己别越陷越深。
没多久,有个人过来吧台,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我陪你好吗?」男人的声音略微低沉,看起来很年轻,可能只b他大一两岁,身形挺拔,白衣黑K,穿着在这夜店里堪称朴素。何以蔚转头看向对方,微微一愣,随即眼神一挑,T1aN了T1aN唇,g起笑,「好。」
吧台里的酒保投来讶异的一眼,他见惯了何以蔚被搭讪,却没见过他这样主动。
酒保的讶异只有一瞬间,随即就收回视线,低头工作,不介入是他的职业道德。
只有何以蔚知道自己反常的原因——男人的侧脸有些像邵秦,尤其是对何以蔚笑的时候,特别像。
让他无力招架。
何以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每一声都像在耳边响起,都像在取笑他为了远离邵秦的这几天努力都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但,有什麽关系呢?
他太需要来一剂能产生幸福幻觉的止痛药了。
何以蔚把酒一口喝完,主动问:「晚上有空?」
男子是明白人,「如果是你约的,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