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绵离开之後没有先到若华贵妃的楼子,反而往亲王府书房去,张太医已经不在,她敲了敲门报告名字。
李沧应了声让青绵进去,原本放着塌的墙边多了一张书柜,李沧坐在红木桌前没抬头,问道:「怎麽了?」
青绵关上门站在门边:「娘娘回院子了,她说身T不舒服要睡一会,不过青绵注意到她哭过了,所以来报告殿下。」
李沧蹙起眉头,发生什麽事?周琬伶怎麽突然哭了?昨晚上看来还很正常,难不成想家了?但是逃了两年才突然想家,有可能吗?
「她还有说什麽吗?」
青绵摇摇头,「没有。」
李沧头有些发痛,一手扶上额头:「知道了,我晚点过去看看。」
「娘娘锁门了,不过有说时间到会来找您。」
李沧想,周琬伶是想独处吗?
也好,最近被母妃要求做这做那的,她也忙了。
他向青绵摆了摆手,「那就别吵她了,你下去吧。」
「是。」青绵道完退出书房。
李沧撑着头坐在案桌前,闭上眼眉头拧着。
案桌上放着的是北方寄来的信,是关於因少粮而疑似畏罪自缢的士兵命案调查结果,和他亲近的其他士兵表示,他是家中独子不可能轻易寻Si,且在他Si前,曾经听他说过惹上麻烦之类的言论。
另外命案现场,绳索挂的高度与士兵的身高几乎一样,且枝条选择得太细,虽然支撑住士兵,但在放下屍T时稍有拉扯就断了;再来屍T的嘴唇、指甲有些发紫,军医研判Si前应有中毒,种种迹象看来该名士兵的确是被灭口的。
能进到军营里向士兵下毒、拖到山里佯装自杀的样子并不容易,恐怕军队里已经有皇后司徒蓉的人。
不过这很正常,他能安眼线在青峰塔里,司徒蓉也能收买他的人。
只是那些士兵都是曾经一起奋斗的弟兄,如今选择替替司徒蓉做事,根本就是背後T0Ng他一刀。
冬天就要过去,等到大地回暖战事必定得要继续,就算金城不主动攻击,那些北狄定也会行动,到时要是还有内贼??
李沧头痛着根本无法思考,最近他一晚也没睡好。
不只北方事要愁,还要处理青峰塔的事,第三名nV子——艺珠就要生了,到时候孩子也得藏好,未来要拿青峰塔他的筹码才会显得高价。
但孩子要藏,最好就是装作Si胎抱到g0ng外去,可毕竟是皇孙,又不能让他在外流浪,如果放在身边照顾,又要想如何不被怀疑那是李洋的孩子。
李沧从袖口拿出一个红sE锦囊,从里面倒出一条有小花缀饰的手链和金项链,两者明显是成套的。
他拿着两条链子往桌上趴下。在一连串麻烦事中,唯一的好事就是他找到了周琬伶,至少不必为了她下落不明而担心,只是还得让周琬伶愿意留在他身边。
「??为何哭了呢?」
李沧抬起手里的两条链子盯着晃动的缀饰,还是让周豪进g0ng一趟,让周琬伶见见家人?
幸好有从周雪明那里拿到手链又在府里捡到项链,不然他不知道要被周琬伶骗多久,真亏她能想到这种方法,把自己画得乱七八糟连周雪明都没认出来。
不过这招和周雪明嫁给他时有异曲同工之妙——狸猫换太子——说到底他们也是一家人??
「??」李沧从桌上抬起头来,「狸猫换太子吗??」
他喃喃自语道完,将两条链子收回锦囊,拿了新的纸写了一封信给周豪,内容嘱咐要他找到合适的人後越快进g0ng越好。
李沧将信上了封口让岛符拿去寄。现在时已过中午,急件最快半夜就会到,但周豪要找人的时间太难估计,只能祈求他及时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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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王妃院子寝室内,周琬伶坐在筝前随兴地拨着琴弦。
天sE已逐渐昏暗,算时间她差不多要到李沧那了。
她想了一整天,自己只是个g0ngnV升上的妾,连亲王妃都还不是,要地位没地位、要家世没家世,青峰塔的事她半毛都帮不上,
自己能做的就是不给李沧惹麻烦,演好她该演的角sE,等三月到听他安排出g0ng,尽量低调不惹事。
周琬伶叹了口气,她还是第一次认知到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就连被抓到g0ng里时还没那麽无力。
果然这世界除了钱就是权力,有钱有权什麽都做得到。
她起身坐到化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原貌不禁纳闷,她是不是从小被周府保护过头变得过於无知,才会认为人生只要照自己意思就能过得开心,忘了这世界并不会成为任何人想要的样子。
想要的和他人愿意付出的并不轻易一致,就像她妄想和喜欢的人单纯过完一生,现在却连对方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的眼眸失了光采,还是低头拿起画笔为自己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