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墓园里,坐北朝南的方向,拾级而上,那一排最高档的风水宝地前,正举行着隆重的葬礼。
薄家势力因在港城的地位颇高,加之薄家三兄弟在各行业的成就与人际关系,所以,今天来参加葬礼的人数不少,皆身穿黑衣,胸前佩戴着白花,气势恢宏,神情肃穆,面容哀戚。
“一鞠躬!”
“二鞠躬!”
“三鞠躬!”
随着司仪悲怆的高喊声,所有人深深的弯下了腰,最前排薄家兄妹中间,簇拥相扶着薄母温海蓝,薄母哭得肝肠寸断,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一声声的唤着,“光耀……光耀……”
“妈,你要保重身体,不能再哭了啊!”薄潇潇姣美的脸上,泪痕遍布,紧紧扶抱着薄母的胳膊,哽咽低泣道。
薄母忍不住扑向墓碑,“你爸爸死了,妈也不想活了……”
“妈,你别这样!”薄景琛一侧身,拦在薄母面前,给薄景年使了个眼色,薄景年会意,抱住了薄母的肩,试图带她离开,可薄母情绪激动得难以控制,“妈不走,妈要在这里陪着你爸爸!光耀……”
天,突然变得阴沉沉的,乌云压顶,遮住了炽热的太阳,清冷的风扑面而来,空气里尽是潮湿的味道,似是又要下雨了。
薄景凉微仰头,眸底氤氲的水汽,让他紧紧闭上了眼,默了许久,跨前半步,对着墓碑重重的跪下,喉咙嘶哑的如被车轮碾过似的,嗓音破碎不堪,“爸,是儿子不孝,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爸……”
“大哥,你别这样,是意外,谁都不想看到的意外……”薄景琛过来,俯身扶住薄景凉的肩,悲恸的紧紧咬着牙关。
“轰——”
一声响雷,从头顶奔腾而过,划破了天际!
前来悼念的宾客,纷纷过来道别,薄景凉一一回礼,薄景琛去送客,薄景年和薄潇潇陪着薄母,一步也不敢走开。
严虞菲从车上跳下来,抬眼望着陆续下来的宾客,看了看手中的花篮和胸前别的白花,赶紧付了车费,便匆忙穿过层层人群,不顾各种异样的眼光,疾步往台阶上跑。
“严虞菲,你来干什么!”
气喘吁吁的刚奔上去,薄母一声恶吼,便将虞菲吓得立在了原地,她怯懦的看向薄景凉,可薄景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一脸冰霜,其他薄家兄妹看着她的眼神中,皆或多或少有着冷漠,她不由得抱紧了花篮,声线断续,“我……我从拘留所出来了,警方判定我无罪,我……我来给爸爸送行……”
“无罪?就是你害死光耀的,严虞菲,就是你!”薄母尖锐的吼声,混和着雷声,越发显得凄厉。
虞菲恍然间落了泪,“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
“闭嘴!”薄景凉一步步抬脚走过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笔,还有一份白纸黑字,上面醒目的“离婚协议”四个字,蓦地刺痛了虞菲的眼眸,她惊呼出声,“学长……”
他冷凝着眸,掐抬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刺穿她,“严虞菲,你不配给我爸戴孝,签字,离婚,滚出港城!”
…………………………
雨雾斜织中,虞菲跌跌撞撞的奔跑着,胸口的白花也不知掉落在了哪里,身已湿透,衣服黏在身上,发丝贴在脸上,遮住了视线的雨水,已让她分辨不清方向……
签了字,跑出墓园,阴沉的天,便十分应景的下起了雨。
“严虞菲,离婚协议你看清楚了,我爸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我不会给你一分钱,你给我净身出户,不准带走我薄家的一分一毫!”
耳边,一遍遍的回响着薄景凉绝情的话语,虞菲心中的堡垒,坍塌成碎片,她原本嫁给他,就不是为了他的钱,不是,从来都不是,他又何必给她如此的难堪?
这场婚姻,从约定开始,从决裂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