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喜悦没有维持一秒,悲从喜中来,夏子梦再度绝望地垂下头。
刚刚,她得意地回头瞄了一眼院外的侍卫,嘲笑他们笨想不到她会翻墙,结果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地面。
墙头距离地面的高度,虽然不是很高吧,但是也绝对不矮。普通人看着只会觉得有一点点高,不是太大的难度,但是对于恐高的人来说,这就是天堂到地狱的距离。
“不要啊,我恐高啊!”夏子梦吓得差点一个趔趄倒栽葱似的摔下来。
太高了啊!
她跳下来会不会摔瘸了腿,或者骨折或者半身瘫痪?
夏子梦本能地摇头拒绝想象,她猛地扭身打算沿着树爬回院子里再作打算,却发现事情再次变成了杯具。
从树上骑到墙头呢,只是迈一步的事,容易极了。
但是想要折返回到树上,她必须要站起来,跳上树干。虽然从墙上到树上的高度不是问题,但是墙头上并没有可以抓靠的东西,而且夏子梦还恐高,所以危险性和跳到地面对她而言基本是一样一样的。
“哦,不……”夏子梦绝望了,顿悟自己没有计划好,才导致陷入这种尴尬地境地。
月上梢头,美丽的月色,夏子梦只能骑着墙壁和明月两两相望。
忽而一阵风吹来,夏子梦抖了三抖。穿少了,虽然是夏夜,可是深夜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凉。
夏子梦不由得缩成团,可怜兮兮模样像极了需要人疼爱的小狐狸。
她缩在墙头等救兵,墙下的这边,能救她的人正好整以暇抬头看着她。
他似乎并不奇怪她会做出这种逃跑的举动。而他不经意流露出地气定神闲就好像他早已经未卜先知,知道她今晚会逃掉一般。
只是慕容清风没想到自己算错了。他以为夏子梦会迫不及待跳下来逃掉,然后落入早已在这里等着抓她的自己怀里。
结果他等到呵欠连连,夏子梦依然骑坐在墙头,没有跳下来的打算。
莫非,她是卡在墙上,不敢跳下来?
慕容清风唇角当即扬起,适时出声提醒夏子梦自己的存在:“原来你喜欢夜里爬墙。不过为夫有个疑问,对面又不是我的房间,你爬墙是为了哪般呢?”
这个声音,莫非是——
夏子梦黑瞳蓦地瞪大,惊讶地扭头,看到另一边墙下那张熟悉的脸孔。
她不由得张大了嘴惊呼:“慕容……慕容清风!”
“为夫在呢!洛儿喊我,是希望我搬到你的隔壁,方便你夜里来爬墙?”慕容清风的声音即便满是戏谑之意,可依旧宛若大提琴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好听极了。
“谁喜欢爬墙!你才喜欢爬墙,你全家都喜欢爬墙!”夏子梦恼羞地矢口否认,“我只是看今天月色不错,想登高赏月——”
蹩脚的谎言扯不下去,夏子梦窘得脸红了,心慌了,声音变成了蚊子声。
“哦,那月色好吗?”慕容清风竟不戳破夏子梦的谎言,反而顺着她的话,靠在墙边,抬头望月。
咦,他竟然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夏子梦眯起眼睛,偷偷往下一看。
这一看,她有点傻眼。此刻的慕容清风正在仰头望月,笑弯了的眼睛和天上的月牙一般模样。
因为他的笑容,夏子梦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恐高,傻乎乎看着他直了眼睛。
“不是说好的赏月呢?怎么为夫?莫非为夫的皮相,远比那月色让人赏心悦目?”慕容清风被夏子梦盯着自己发呆的模样愉悦了心。
只好他对她还有影响,只要她对他还是有意的,他才有机会和她永远在一起。
“不是因为你比月色好看,是因为你的脸比月亮还圆,呆蠢呆蠢……”夏子梦正和慕容清风你一句我一句斗着嘴,忽然用力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真不是笨死算了。
她不是来找人练嘴皮功夫的,她是要逃跑的!
“慕容清风,你凭什么软禁我?”夏子梦想到自己偷跑不成,反而卡在墙上下不来,气的伸手直指慕容清风的鼻子。
面对夏子梦的厉声指责,慕容清风缓缓侧目看她:“凭什么?我记得有过说你是我的妻,出嫁从夫,夫为天!”
“屁!”夏子梦气得骂脏话,“我不是你的妻,更不是你的宠物,你放我走!”
“嫁给我的那天你就是我的妻,现在是将来也是!”慕容清风脸色愈发阴沉,黑瞳里流窜危险的气息,“所以你休想离开我,也别做梦了,逃出王府除非我死!”
夏子梦被他如此决绝的口吻吓到了,愣神的光景院子里哪还有他的身影。
走得真快!都不给她吵的机会。
夏子梦不满地握拳想要捶打什么解解气,却陡然发现身边只有坚硬地墙壁和粗糙的树干。
最后,肉做的拳头只好落在自己的腿上,随意捶打两下作罢。
“不让我逃我就不逃了吗?笨蛋慕容清风,什么都不知道。你等着瞧,早晚我会趁你不注意离开这里!”气头上的人,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
夏子梦想要离开王府,最后竟变成了一半是在和慕容清风斗气。
恋爱中的人,智商果然无下限的低。
叹了口气,然后夏子梦揉了揉鼻子。不管怎样,她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要想办法从墙上脱困。
可是,似乎她有点黔驴技穷。
半晌,夏子梦绝望地垂下头,考虑最后一个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大声呼救。
只是这样一来她的“英伟”事迹就要传遍王府,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
“真是要疯了……”夏子梦用力挠头皮,转眼就把头发全抓乱了。
“王妃?”身后,忽然传来秀秀的声音。
彷如绝望中听到天籁之声,夏子梦扭头看到秀秀时双眼直放光:“秀秀,快去搬把梯子来!”
“我让元春她们去喊人抬了,我是怕王妃在墙头上受风着凉,给您拿来了斗篷。”秀秀担心地急忙踮脚,将斗篷高高举过头顶。
“哦哦,反正也吹了好久的风,不差这一小会儿。”夏子梦叹口气,视线落在秀秀递来的斗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