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步化鬼,成为药鬼。⒉3TT”墨寒道。
“药鬼是什么东西?”我问。
“一味药材。”墨寒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我忽然明白了!
可能那个炼药的人把九阴丹分给他们,就是为了让这些家伙吞噬野鬼提升修为。等时辰一到,他再把他们一网打尽,用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好恶毒!
我踢了一脚离我最近的慕远嘉:“听到了?”
慕远嘉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墨寒不屑道:“他吃的九阴丹纯度不够,达不到做药鬼的资格。”
慕远嘉松了口气,又被墨寒一句话重新打回了绝境:“用药鬼炼药需要用阴火,他这样的,正好点火。”
还不如被炼药呢!
“瞳瞳!救救我!你不能不管我!我可是你亲哥哥!”慕远嘉立刻就想要来抱住我的腿,被墨寒一脚踢开了。
“第一,你是我堂哥,不是亲哥。第二,我爸以前管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说你就是死在外面,也不要我们慕家的人给你收尸!”
他这些话要是一时气话就算了,毕竟谁没有年少轻狂的叛逆时期。但是,这话他从7岁一直讲到了27岁,而且对家里的态度还越来越恶劣。
我还记得我中考最后一天的时候,我爸原本说好了等我考完最后一科来接我,再带上我妈和昀之,一家人下馆子好好庆祝一番我初中毕业。
离交卷还有半小时的时候,有人告诉等在考场外的我爸,说看到慕远嘉进了绿城的一家底下赌场,气得我爸冒着六月的瓢泼大雨就冲去赌场找他了。
结果,人还真找到了,慕远嘉却坚持说不认识我爸,还怂恿赌场的人揍我爸、把我爸赶出去。
地下赌场的人手有多黑,一个个都是混黑社会的,我爸一个人哪里是对手。幸亏里面的安保顾问是我爸一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认出了我爸,我爸才幸免于难。
我妈知道后,再三申明不准我爸去管慕远嘉了!
可人慕远嘉就跟没事人一样,失踪了几个月后,又回了我奶奶家,还欠了一屁股的赌债。
趁着我奶奶出去给人办事看风水,他偷了一大笔钱,再次消失了。
我奶奶就一直想不通了,同一个爸妈生的,怎么我爸和叔叔的性格脾气就相差这么大!
我爸虽然说不上是事业有成,但是好歹家庭美满,为人正直谦逊。我叔叔却是个混蛋。
当然,叔叔儿子比他还混蛋。
叔叔刚死那会儿,我才出生没多久,我爸就想,叔叔这辈子没学好,留下了慕远嘉,他一定要好好教着,不求他出人头地,但好歹要明辨是非。
然而,慕远嘉却是个混蛋,还动不动就说他爸是被家里人逼死的。
别闹了好不好!叔叔欠下的赌债还全是我爸替他还的呢!
那段日子真的可能是我们家最艰难的时候了。我爸一边要带着我全国各地求医治眼睛,一边还要给我叔叔还债,还要教育一个跟猴子一样皮的慕远嘉。
结果到最后,慕远嘉嫌我爸多管闲事!
而且越长大越叛逆,怎么都教不好,最后还跟我爸动手打了一回!
我爸这才彻底心寒,不想管他了。
慕远嘉从小就在我和昀之手里骗零花钱,我对他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现在听到我这么说,他知道我可能来真的,忙改口道:“哥哥错了!瞳瞳!哥哥要慕家人收尸的!要收尸的!”
“尸骨无存,收什么尸。”墨寒冷冷道。
慕远嘉一窒,立刻就想要来求我,被墨寒呛了回去:“你出卖慕儿的时候,想过她是你妹妹么?”
“她不会有事的!她不会……”
“本座不聋!”墨寒怒斥,带着怒意的威压铺天盖地的压下去,所有人都吐了一口血。
勋子机灵的想要撇清关系:“我、我们不知道是大师……要是知道,一定就先教训了这小子!”
“哼。”墨寒冷哼一声,“这陷阱以为本座看不见么!”
威压加重,勋子直接趴在了地上。墨寒捂住了我眼睛,我就听到噗嗤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被压成了肉酱。
赌五毛,是勋子的身体和魂魄。
周围出恐惧的哀求声,墨寒怒斥一声:“闭嘴。”
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我扯下墨寒的手,看见原本勋子站着的地方,果然一片血肉模糊,又是一阵反胃。
“都让你别看了。”墨寒有些无奈,又看向了那里,吩咐道:“去处理了。”
那些人楞了一下,墨寒侧目,他们立刻明白过来,讨好的去拿了清晰工具处理那一滩血肉了。
“他的魂魄还在吗?”我好不容易缓过来后问道。
墨寒手指一点,一道扁平的魂魄就被他从那里隔空提了起来,还真被压成了一张纸。
“有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不要?”我问勋子。
他还没回话,慕远嘉已经先一步答应了:“要!我要!瞳瞳!交给我吧!有什么事,哥一定帮你完成!”
我白了他一眼,勋子那里出来一身极为细长的声音:“大师请说……”
“去帮我把炼制九阴丹的人找出来。”我道。
勋子面露难色:“那都是大哥单线联系的……”
“那就看你怎么做了。反正我告诉你,人死并不可怕,还可以做鬼,还可以投胎转世。但是,你现在已经死了,再来一巴掌,就是直接魂飞魄散了。”
“不查出来炼制九阴丹的人,你最后是成为那人炼丹的一味药材;查出来了,我们这里你是将功补过,还能免掉做药材的命运!”
最重要的是,这里只有他是深的狂龙帮老大信任的,有机会接触那些机密。
勋子掂量了一番我的话,答应了。
墨寒丢出一道法力里注入他体内,勋子的魂魄重新鼓起。他之前吃了九阴丹,早就不能晒太阳了,现在成了鬼也一样,连复活都不用。
墨寒又丢了一道木牌给他,确保没有阴阳眼的活人也可以看见他后,我给勋子一个联系方式。
墨寒看着,又丢了一道蓝光进入勋子的体内。
“这是什么?”我问。
“魂魄烙印。”墨寒道,“要是多嘴说什么不该说,直接烧死。”
勋子打了个寒颤,表了一回忠心。
墙壁上出现一个带着浓重阴气的黑洞,黑白无常带着鬼从里面出来给墨寒和我见过礼。
墨寒吩咐了一声:“除了那只鬼,其余都丢去喂血池。地下室的其他阴灵,也全部带回冥界,照章处理。”
冥界血池有两种,一种是上次凌璇玑想推我下去的,那种血池专门吞噬进去的人或鬼,而且杀伤力十足,是冥界的一种酷刑。
另一种,则是可以用来温养鬼体的血池。凌璇玑上次被血池撕咬受伤后,回到冥宫用来疗伤的,就是这种血池。
现在这些人去的,自然是前一种血池。
黑白无常领命而去,慕远嘉见到这副阵势,知道自己惹上了大麻烦,当即就心底慌来求我了。
“瞳瞳!我是你哥哥!你忍心看到我死吗?大伯不会忍心的!”
“你还有脸提我爸?”我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黑无常直接封了他的嘴,我想起以前我爸总是说,叔叔是他唯一的弟弟,慕远嘉是叔叔唯一留下的孩子,我爸一直都对他视若己出,结果碰上头这样的白眼狼。
我本想给他一个机会,直接送他去投胎,然而又想到投胎对很多鬼来说都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又觉得太便宜他了。
思来想去,还是把他交给了墨寒处理,只是加了一句:“阴间有阴间的规矩,是死是活,你自己没干好事,我也帮不了你!”
阴间有阴间的规章制度,怎么处理,他们照着办,我又不是圣母,可没打算为了这样的白眼狼坏了规矩。
黑白无常带人走了,拿了聚魂烛,墨寒也带我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奶奶没看见慕远嘉,以为他又像往常一样逃走了。只不过这回大家的钱和贵重物品都没少,奶奶抱着希望,觉得慕远嘉一定在开始学好了。
在乡下住了几天,和墨寒一起玩了段日子,把徘徊在乡间小坟里的小鬼们都吓了好多回之后,我们回了绿城。
昀之开信箱的时候,收到了两份请柬,是给我和他的,都是蓝景润的。
墨寒看见是蓝景润送来的生日请柬,眉头不快的一皱:“自大的活人,居然也想我夫人赏脸参加他的生辰。”
冥王大人,醋味不要这么明显嘛。
我本来因为蓝夫人不待见我不想去,还有蓝天佑在那里,就更不想去了。只想准备了份礼物,托昀之带给蓝景润。
奈何蓝景润也请了宁宁,宁宁是个爱凑热闹的,一个劲的打电话给我,非要我去参加。
“只是生日请柬而已嘛,学长生日,我们去吧?好吗?而且我也好久没见宁宁了,也挺想她的。”我撒娇问着,冥王大人勉强同意了。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妈一个劲的嘱咐我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还着重嘱咐了,一定要注意保暖,千万别感冒了。
走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的摸着我的肚子跟宝宝告别,害的宝宝以为我们是再也不会去了,悲伤的问我:“妈妈,我们要走了吗?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外婆了?外婆做的红烧肉好好吃,我还想吃,我们为什么要走?我们不走好不好?”
我捂脸:“我们过几天就回来了,妈妈的一个朋友要过生日了,咱们去他那里吃好吃的。还有,到时候给你介绍下你宁宁阿姨。”
“阿姨会做红烧肉吗?”这小子眼里怎么只有吃的。
“你阿姨会吃红烧肉。”
“那我不要见阿姨。”宝宝撇撇嘴,把我逗乐了。
“好啦,开玩笑的,跟你出生了,你宁宁阿姨也差不多该学会做菜了,到时候咱们去她那里蹭吃蹭喝!”我记得宁宁这两天动态说在学烧菜,把手都烫伤了。
宝宝又兴奋了:“好!”
怀孕了有些嗜睡,去泽云城的火车上,我哈欠了连天,进墨玉睡了一觉。睡醒出来的时候,已经到泽云城了。
宁宁来接我们,一看我就笑道:“紫瞳,胖了哦!怀孕了果然就是不一样!”
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还没鼓起来,宝宝现在有没有说话?你不是跟我说他已经可以说话了吗?”
“他现在睡着,等醒了我让他跟你打招呼。”
“好。”宁宁说着又看向了墨寒,双手抱拳郑重道:“恭喜冥王大人喜得贵子!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鬼爹了?”
“嗯。”墨寒高冷的应了一声,他对宁宁这僚机的态度还是不错滴。
昀之先去一趟清虚观,小小这段时间一直粘着他,跟着去了。我睡了好久也不是太累,宁宁便约我去逛街,墨寒没打扰我们,就进了墨玉。
逛了一天,挑好了给蓝景润的礼物,正坐在一家披萨店里和宁宁吃晚饭,我突然听见宝宝喊了一声:“妈妈,我喜欢这个牛肉。”
小家伙醒了。
“喜欢就多吃些。”我对他道,又示意他看向宁宁:“这就是宁宁阿姨,叫阿姨。”
“阿姨。”宝宝乖巧的喊了人。
宁宁听不见,我转告了一声,听得她眉开眼笑的:“宝宝好!”
她神秘兮兮的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这是阿姨给你的小礼物。虽然你爹妈那么厉害,不一定有用,不过就算是阿姨的一点心意吧!”
“谢谢阿姨。”宝宝很开心。
“宁宁,谢谢你啊。”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小孩子戴的银手镯,在灯光下折射出亮闪闪的光芒:“宝宝,漂不漂亮?喜欢吗?”
“漂亮,我喜欢。”
“宝宝在说喜欢呢。”我对宁宁笑道。
“喜欢就好。”宁宁又摸了摸我的肚子,“阿姨可稀罕你了!”
很快便到了蓝景润的生日,墨寒表示那等凡人不配他堂堂冥王出席,又因为担心我和孩子,依旧是在墨玉里。
我和宁宁去了请柬上的酒店,昀之已经在门口等我们了。
同时在迎客的还有蓝景润。
据昀之说,蓝景润本来不打算过这个生日的,但是他妈妈非要办,还非要这么隆重,他也没办法。
提起蓝夫人,我想起那天见到的小鬼,没忍住,问了一句蓝景润:“学长,蓝夫人身上的小鬼怎么样了?”
那小鬼下半身虽然已经跟蓝夫人连在一起了,但是清虚观这样的千年道门,应该还是有办法收拾的。
谁知,听见我的话,蓝景润一脸茫然:“什么小鬼?”
“就是蓝夫人身上有一只刻着符文的小鬼,你看不见吗?”我诧异。
蓝景润朝酒店里面张望了两眼,没找到蓝夫人的身影,摇了摇头:“我从来没看到我妈身上有其他的东西……紫瞳,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样子不像是装的,而且语气也紧张了起来,我快将按天在咖啡店遇到是事跟他说了一遍,问道:“我上次跟蓝总说过这件事,他说会注意的,难道他没告诉你?”
蓝景润摇了摇头:“我哥没说……”
我还以为蓝天佑早就跟蓝景润说了,蓝景润也早就处理了!
这才在绿城见到蓝景润的时候,没问他这件事!
“我去找我妈。”蓝景润越想越不对劲,也顾不上我们,立刻就朝酒店里面跑去了。
昀之也觉得奇怪:“这不可能啊,就算我师兄和天佑哥看不见那只小鬼,我师父见过蓝夫人,不可能也察觉不到啊。”
我现在更为关心的是,蓝天佑为什么没有跟蓝景润说。
难道是觉得我在胡说?
可是那天看他惊讶的神色,根本就不像是觉得我在撒谎。
而且,蓝夫人是他生生母亲,被一只小鬼缠上了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可能因为忙就忘记了。
“昀之,蓝总在这里吗?”我问。
昀之摇摇头:“不在,天佑哥出差了,要下个月才回来。”
我想了想,跟昀之耳语了几句,示意他打电话给蓝天佑。
电话很快就通了,昀之跟蓝天佑寒暄了两句,找准了话头道:“天佑哥,我在师兄的生日派对上。我看见蓝夫人身上有一只小鬼,是不是我姐上次跟你提过的那只?”
他在手机上插入了耳机,我和他一人一只耳机听筒。
我听见那边停顿了一下,蓝天佑无奈道:“紫瞳是跟我提起过这件事,但是,昀之,我看不见我母亲身上有小鬼。”
我愕然,他上次怎么没直接跟我说明这件事!
昀之还没见过蓝夫人,刚刚那些话也是我教他的,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忙看向了我。
我示意他继续编。
“可是我真的看见一只小鬼,浑身刻满了符文,就盘绕在蓝夫人的脖子上……”昀之扯淡着。
蓝天佑更加无奈的语气传来:“那你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把小鬼除掉吧。虽然我看不见那只小鬼,但是景润也没有提起过,估计他也看不到。既然你能看见,小鬼还是除掉吧。”
我有一种他在踢皮球最后把球又踢回来的感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蓝天佑还一再表示要是昀之能除掉那只小鬼,他必会重谢,昀之只能答应了下来。
“那我试试吧……”
没一会儿,蓝景润便打电话给我了:“紫瞳,我还是看不见我妈身上有其他的东西。不然,你上来再看看?”
虽然我不喜欢蓝夫人,但是人命关天,蓝景润对我和昀之又不错,不能不管:“好。”
按着蓝景润给的地点,我们去了楼上的贵宾休息室。
蓝景润在门口接我们,同时嘱咐道:“我爸妈都在里面,但是怕吓着他们,我没有跟他们说实话。你们进去后,也先别露馅。”
我们自然是点头。
蓝景润带我们进去了,将我们作为朋友和师弟,分别介绍给了他父母。
他父亲蓝高哲人倒是不错,听见我们喊他蓝总,还笑道:“都是景润的朋友,叫我一声伯伯就行。”
蓝夫人依旧臭着一张脸,那只小鬼也依旧盘桓在她脖子上。
只是这时,小鬼没有像上次见到蓝天佑那般张牙舞爪,反而安安静静的看着蓝家三口人。有时候蓝高哲走过,他还想伸手去抱一抱他。
我觉得这画面有点眼熟,就像是墨寒给我揉肚子消食的时候,宝宝伸手撒娇也要他抱抱的动作。
难道……
我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蓝景润见我脸色晦暗,知道肯定事情不妙,找了个借口带我们出去了。
关门的时候,我凭着好的听力,听见蓝夫人在跟蓝高哲说我一看就是不学好的女人,肯定是勾引蓝天佑不成来勾引蓝景润了。
关门的一瞬间,我听见蓝夫人被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墨寒干的……
蓝景润倒是对此毫不知情,关上门便问起了情况:“紫瞳,我妈情况怎么样?”
“那只小鬼还在,不过,我感觉很奇怪,他刚刚想要抱你爸爸。学长,我问一句,家里是不是有小孩子夭折过?”
我怀疑过是不是蓝高哲在外面有私生子,被蓝夫人现,小孩子因此夭折了化作阴灵,缠上了蓝夫人。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孩子对蓝夫人应该是满满的恨意,而非这样依赖性的环抱着蓝夫人的脖子。
蓝景润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应该没有……我们家只有我和我哥两个孩子,我爸妈结婚的第二年,我哥就出生了,中间不可能有孩子夭折。”
“那结婚前?”宁宁问。
蓝景润还是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我爸妈他们是包办婚姻,结婚前没多久才认识的,也不可能结婚前就有孩子。如果是我哥出生后,我出生前有孩子夭折的话,家里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
我看向了一直沉默着的昀之:“你能看见吗?”
昀之不是很确定:“我看是看不见,但是还是能感受到蓝夫人有一团东西。若有若无的,感觉不是很确切。”
蓝景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