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韶,你冷静点!”此次一同前来五封山营救太子的赫连将军,这是熙昭老将,既是玄韶的伯父一辈,也算是玄韶行兵作战的师父,玄韶向来敬重,于是这才没有继续冲动行事。
“可璟麟他”玄韶心急难耐,璟麟究竟在哪里,这不仅仅是一国太子,更是他从小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啊!
“但你若此刻杀了这詹弘,那么唯一有可能知道璟麟下落的人都没有了。”赫连将军讲玄韶朝一旁拉了拉,“你好好想想,璟麟之于他们盘龙寨就如同现在这詹弘之于我们熙昭,我们尚且不会立刻杀了他,太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何等巨大的筹码,他又怎会真的杀了太子?”
当时的玄韶到底是年轻急躁,如同璟麟一般刚上真正的战场不久,骁勇有余,可是在谋略方便就尚待历练,敌人稍微一激,他便急火攻心,殊不知这正中敌人下怀。
“伯父,是我疏忽了。”
“无妨,且先等等,我自有办法让这人开口。”
不一会,便有士兵押着一个女子和两个孩子过来。
“相公,相公!”
“爹爹!”
詹弘闻声猛地抬头一看才现那正是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
“你们我不是让三胡子送你们下山了吗!”
“相公,我们下山的途中遇到了这些熙昭的士兵,三胡子他们被杀了,我们娘儿仨就被抓回来了。”詹弘的妻子声音凄凄,看着浑身是伤的丈夫心痛不已,却又不能上前靠近去瞧瞧他。
“詹弘,我们不会杀你,可是你的妻儿对我们可就没什么价值了,所以,你知道怎么做。”赫连将军向手下使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的几个士兵立刻拔出刀剑抵在了詹弘妻子和儿女的脖颈处。
见如此情景,玄韶却心有不忍,他并不是初次上战场,从小跟父亲叔伯们在战争中也算见惯了厮杀死亡,可是对于女子和孩童,他却从未动过手,如今却要以这种手段逼那詹弘吗?
赫连将军见玄韶沉默,似是略有迟疑便知道他心中所想,这孩子从小正直善良,必是一时难以接受这些战场上对敌人对弈时必要的“伎俩”,可是玄韶今后总要面对越来越多的这类状况,若一直心软怎行,赫连将军决定正好借机给他上一课。
他没有看玄韶,而是再次对部下使了颜色,他们抵着詹弘妻儿的力气瞬间加重。
“伯父,他的妻儿,他们”玄韶果然开了口。
赫连将军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走到面前亲自扼住了小男孩的脖子。
“唔”男孩顷刻面色涨红,喉咙出断断续续的哑音却是难以说出话音来。
“你这个卑鄙小人!都说熙昭人正直,都是放屁的!”詹弘如何见得住自己的儿子这样,怒吼道:“畜生!”
“小人如何?畜生又如何?我只知道你的妻儿现在全部在我手里,可他们能不能活命,全在你一念之间。”
“勋儿”
“哥哥”
詹弘的妻子使劲想挣脱开抓着自己的士兵,奈何再如何都扭不开他们钢铁般的手臂,女儿见如此场景,更是吓得大哭不止。
赫连将军看着詹弘的眼神,已经知道了答案,他默默地在心里数着数。
尚未数到三的时候,詹弘就开了口:“我说,我都说还不行吗?你们快放开我的儿子!”
闻言,赫连将军立马挥了挥手,那抓着小男孩的士兵立马松了手,但依然拽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小男孩如获重生般猛地咳嗽了几下,大口喘着气。
“其实我也不知道你们太子在哪里。”
“你在耍我们?”赫连将军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的看着詹弘。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确实之前一直俘着他,就在旁边那个小仓库里,昨天早上你们攻上山来,我命人看守好他,就下山去迎战你们了,结果他居然不见了,这我也是落到你们手中,跟你们同时知道的,或者他趁乱逃出去了吧。”
“你所说当真?”玄韶拧起眉头看着詹弘,“这也太奇怪了,若璟麟真的逃走了,山中山下都是我们的人,他应该立刻来找我们才对啊,而且士兵也应该现他才是。”
“这我也不得而知,按理来说,他重伤在身,这些日子又不肯吃饭,刚开始闹腾的很厉害,后来渐渐的都没了力气去闹,这样又如何能够逃的远?”
此话一出,玄韶更是担心不已,璟麟居然连饭都不吃,还有伤在身,又是被俘之身,这让他如何承受的住?
可是他突然转念一个激灵:他所认识的璟麟虽然贵为太子,却也不是心短无脑之人,既然已经被俘,那么大吼大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璟麟又岂会这么做,除非除非他有了什么主意,在掩人耳目!
如此想来,玄韶突然放了心,璟麟或许真的逃出去了,只是他为什么没有找到部队便不得而知了,是正好错过还是有意而为之?总之,既然没有消息,他目前应该还是安全的,自己要尽快找到他。
“来人,把詹弘和他的妻儿带下去,分开关押,明早回程!”赫连将军高声喝道,如今没有太子的下落,只要先回去复命,另派人去继续寻找太子。
“伯父,你带着詹弘回宫复命,我觉得璟麟总是逃了出去也不会走的太远,就由我带一队人马来找他吧。”
“也好,那你们也多加小心,定要找到太子,带他回家!”
“是!我一定会带他回来。”玄韶即刻带着一队士兵一路沿着山路下山开始搜寻太子。
璟麟避开一切官道和百姓常走的道路,一路向东北方走着,没有目的地。初冬已入,越向北边,天气越寒冷。
他进入了一片荒野,在这片毫无生机的荒漠中他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