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我一早便得知你成为熙昭太子的储妃,惊讶之余,我想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和苦衷,但碍于你这些日子一直住在熙昭皇宫里,我不便见你,究竟生了什么?”洛霜目光急切的看着慕云沫,她同样问过慕云淽,只是这件事也许牵扯过大,慕云淽并没有将真相告知,她便也没有逼问。
对于洛霜,慕云沫自然是十分信任的,于是她将父亲留下的两封信以及自己原本的计划全部告知了洛霜。
听了这一切后,洛霜十分震惊,却又十分心疼眼前的慕云沫。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怨恨着夏侯熠,怨恨着赤穹,于是选择了逃离。而慕云沫,背负着家族的一切,时时被人暗算设计,可是她别无选择,当初的她何等骄傲明艳,如今她的眸子里只剩下隐忍和疲惫。
看着自己唯一的知己如此,洛霜当即决定,无论慕云沫后面行动如何,她都会帮助她,这是为了她们之间惺惺相惜之情,也是为了曾经对于赤穹的信仰,她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赤穹就这样被步步侵蚀。
“那么,今后你决定怎么做?”洛霜定定地看着慕云沫。
玄韶手捧果子和野兔回到草屋,推开门却现一名穿着素白色劲装高束髻的女子背对自己坐在桌前。
这时,女子转过了身。
“是你?洛霜!”玄韶大惊:“你怎么在这里?”同时现她床上空空,于是左右环顾屋子,寻找慕云沫的身影。
“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洛霜平静的说道。
“什么?!她去哪里了?”玄韶手中的野果野兔瞬间掉落在地上。
洛霜将慕云沫的决定告知玄韶。
“简直是胡闹!我说过,我今后都会陪着她一起的!”说罢,玄韶眉头深深拧起,转身便要冲出门去追寻慕云沫。
“玄韶!”洛霜起身叫住他:“不要去追了,她已经走了小半个时辰,何况她有意独自离去,便不会让你轻易追上。”
闻言,玄韶收回了正要推门的手,颓然的转过身,“她还是选择独自离开……”
洛霜摇了摇头:“她的性子一向如此,事关她的家族,恐怕她想凭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真相,更重要的是……她一定是不想拖累你吧。”
“可她身上还带着伤,那些要置她于死地的人定在外面虎视眈眈……”思及此,玄韶心内更如烈火灼烧般的痛楚担忧。
“她让我带给你一句话:‘我会保护好自己,当一切结束之后,定然将一个完整的自己带到你面前。’”
原本心燥不安的玄韶,听到这句话之后逐渐平静了下来,手中抓紧了玄岚暗暗说道:“云沫,我等你回来。”
“是啊,相信她吧,她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情,一定不会再让自己身陷险境。”洛霜脑中回想起曾经与慕云沫并肩作战时,她的睿智与自信。
“这次的事情,定然与赤穹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与那里的人有关。”玄韶指了指东边的方向。
“是,看来很多阴谋就要付出水面了,不过这样倒比他们躲在暗处要方便的多。”
“我会回熙昭去请罪,最重要的是提醒皇上这一切。”
“以嘉阳暮天的睿智,桓侯遇刺驾崩之事后,冷静下来,也必能看破其中蹊跷之处。”洛霜轻手抚摸着紫金雁翎刀,对玄韶正色说道:“我也会尽全力助她,如今以我的身份在四处行走,应不会惹人注目怀疑,你有行动时来通知我便是。”
“好。”
“主子,暂时还未有慕云沫的下落。”裴西低头站在漆凌书房的桌前,不敢看他的眼睛。
令人意外的事,漆凌并没有过多怪罪裴西等人的无能。
“若是那么容易就被追到,她也就不是慕家的人了,何况此刻她身边还有个玄韶,也罢,反正她现在已被熙昭、赤穹和苍玄阁联合通缉,想要有什么作为暂时也是束手无策了。”漆凌摆了摆手。
“是,主子英明,属下会继续派人暗中搜查。”
“看来那个人已经按耐不住了啊。”漆凌顺了顺肩上“零”的羽毛。
闻此,裴西不解的看着漆凌。
“他很聪明,想借由皇后遇刺一事,隔岸观火,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漆凌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嘴角。
“如此说来,那熙昭皇后不是慕云沫杀的,而是……”裴西恍然大悟。
“自然不是她杀的,此时她杀了皇后,于她自身有什么好处?难道她费尽心思去做了熙昭的太子妃只为了杀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裴西暗自惭愧自己不够透彻的想法,可转念一想,也便是因为自己的“不够聪明”,多疑的漆凌这么多年才能够将自己留在他身边吧。
“那人笃定,为了得到慕渊家族那支神秘的力量和他们掌握的秘密,我定会设法保住慕云沫,如此一来赤穹便和熙昭再次正面结怨。”漆凌站起身走至窗边,望着窗外墨色的夜空继续说道:“如今各国局势,云琅国一向不问世事,羌兰国依附我赤穹,海外的烟渺洲自己内乱还未完全解决,其他小国城邦根本不足为惧,若赤穹和熙昭鹬蚌相争,等到最后两国元气大伤之时,他们苍玄阁则可不动干戈便掌握一切大权。”
裴西心惊这看似神圣出世的苍玄阁居然藏着如此大的野心,却又不敢多言,只得默默听着。
“不过啊,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慕渊这支力量我的确想要,他们手中的秘密也的确诱人,可这一切若是难以归为己有,我便会舍弃它们,那秘密便长埋于地下,永世成为秘密便可以了。”
“所以,主子在听闻熙昭皇后死讯之时,第一时间向外出了捉拿慕云沫的通缉令。”裴西心下了然。
“是啊,靳焱没有想到吧,我不但不出面保住慕云沫,还要与熙昭同时抓捕慕云沫,现在谁也不能多说什么了。”漆凌突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居然妄想拿我当作棋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