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时,刘文同样在和李自在讨论:“我们得想办法走。”
李自在摇头:“代价太大。”
余光瞥见纪珩给苏尔塞符纸的画面,有些莫名嫉妒,不是谁都有道具烧的。
明明是双胞胎,陈子文和陈子武见面的刹那,都恨不得把对方活剐了。
陈子武骂了句白痴:“狐仙是想借你之手对付我,成为新的鬼王。”
“那又如何?”陈子文怪笑说:“我要亲眼看着你魂飞魄散。”
陈子武从镜中走出,废话都没多说,直接动手。
纪珩瞥了眼李自在:“不想死的话,就帮鬼王。”
权衡中,白狐扑过来,李自在知道没有退路了,他们被自动归类为和鬼王一伙。
狭窄的楼道内厮杀激烈,苏尔画风不同,一路以烧符纸的形势冲下楼,脱离包围圈。
“卧槽!”刘文愣了下,差点被愿狐咬下一口肉。
这是要当逃兵?
顾不上吐槽,连忙打起精神专心应付周围的愿狐。
若在平时,鬼王对付陈子文能力绰绰有余,可惜今早的伤让他目前只能进行缠斗。在场其他人,除了刘文比较费力,纪珩和李自在还算游刃有余。
玩家只需要对付愿狐,愿狐和陈子文相辅相成,少了幸运回馈,陈子文的动作要吃力许多。
纪珩单独开辟出一片战场,李自在机敏地发现倒在对方周围的愿狐,全都留着一口气。
就在愿狐的数量减少三分之一时,苏尔回来了。
刘文是第一个发现的,主要盯着他手中拿着的奇怪泥巴盒子。
纪珩挑眉,苏尔说出书时,他也就是付之一笑任其造作,并不认为能成功。书不同于泥人,落在一起,岂不是要糊成一团?
再看现下苏尔手中类似盒子的书,从侧面能瞧出页和页有分明的界限,这就有点意思了。
苏尔从侧面突击上去,因为要保护书,有两次差点被撕咬到胳膊。最终还是扔出符纸,一脚踹开一只,奔去安全区域,方才长松一口气。
纪珩不赞同:“没必要在这种时候节省道具。”
苏尔说话有些喘,瞥了眼怀里的书笑着问:“如何?”
纪珩看出一点门道,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电击器?”
苏尔点了下头。
注入阴气后,书页有了微末的生命力,方便成型不说,还容易做出改动。
现下他侧过身子,遮住了书的大半部分,倘若适才刘文再看仔细些,就会发现他眼中的盒子能产生轻微的动静,就像一只受伤的菜虫,不时扭动一二。
书中已经注入好阴气,现在只剩最后一个问题:如何让愿狐寄居在上面。
坦白讲,苏尔的把握并不大。
首先,书页能否承担愿狐的能量不至于崩坏,其次,愿狐未必能像答案之书里的那些鬼附在上面。
“抓紧时间。”纪珩提醒。
苏尔稍稍下巴抬起些,斜眼一瞄李自在那里。
纪珩:“不用管。”
只要不在他们面前动用电击器,任凭李自在想破脑袋也琢磨不出原因。他暗示地提示一句:“换主持人了。”
事后随便编个故事,往东风居士身上一推就行。
苏尔遂即半蹲下身。
愿狐的爪子相当锋利,这会儿它们剩下一口气,只能虚无地在半空中一抓。
把泥巴书放在一只愿狐面前,里面的阴气强烈吸引着愿狐想要钻进去。
苏尔语气很轻,细听带着股毛骨悚然的味道:“想活命就进去,记得老实点,抽筋剥皮我挺擅长。”
说完松开手,下一刻愿狐也跟着消失,泥巴书颤动了一下。
目睹这神奇的一幕,李自在一个没留神,被临死反扑的一只愿狐挠了一爪子。
“嘶。”
他抽口气的功夫苏尔却是笑了。
泥巴书一共只做了十几页,有纪珩在旁边扫除障碍,很快便收集齐。嘴角的笑容弧度还没完全勾起,剩下的愿狐忽然朝四面重伤,即便晚上动手杀人也占不上便宜,他还白得了愿狐,足够了。
没跟陈子武打招呼,同纪珩对视一眼,朝楼外走。
刘文催促李自在:“我们也赶紧离开吧。”
老虎受伤也不会变成猫,再迟上一点,指不定鬼王就会对他们下手。
“鬼杀人也要满足条件。”李自在看不上他的胆小,望向陈子武,笑了笑说:“没想到我们会并肩战斗一场。”
鬼王上下挥了下手,做出猜拳的姿态,面无表情问:“要玩游戏么?”
李自在脸色难看,问出这句话就代表和之前没区别,赢了才能获得奖励。
岂不是说明刚刚白忙活一场?
他狠狠一闭眼:“那两人为什么要帮忙?”
鬼王巴不得这些人起内讧,恶劣回答:“当然是为了活命。”
这下连刘文都听懂了,时,一个压抑的‘买’字响起。
单蒙脸部肌肉抽出了一下,挺俊朗的五官因为剃了个光头显得有些扭曲,勉强憋出一句话:“可以使用几次?”
金丽雅在旁边没有吱声,她出不起三个道具,寄希望于单蒙用完后自己再付出一个道具,二次利用一下。
“不确定,不过带不出副本。”
单蒙挣扎了几秒钟,交出道具。
没有想象中一番唇枪舌战的讨价还价,甚至都没有怀疑产品真实性的环节,买卖便达成了。
苏尔若有所思,难怪纪珩会选单蒙做交易对象:道具多,问题少,最重要的是很果决。
对于贴心买家,纪珩很负责任,主动告诉他们可以按照生日找到对应死亡学生身份的事实。
“原来是生日。”金丽雅在一旁喃喃自语,显然早就有所猜测,只是还差一小片拼图。
犹豫再三,单蒙还是问了一句:“东西卖了,你们怎么办?”
苏尔仰着脸望天,扎心了。
纪珩平静回应:“有支线任务要做。”
一句话便打消单蒙仅存的怀疑,他不再耽搁,抓紧时间去办公室找学生资料。
等到走廊只剩两个人时,苏尔叹道:“希望帮张小花找出真凶后,酬劳足够婚丰厚。”
这波亏了,电击器里好不容易积攒下的阴气因为出书快要耗尽。
摒弃挫败感,想起纪珩提起已经有投毒案怀疑目标,开始分析是不是自己又遗漏了哪处。不知不觉间上到四层,纪珩也没打扰他的思考,苏尔回过神来:“我想去趟洗手间。”
纪珩点头。
正准备再上去一层,余光瞥到拐角处的教室,鬼使神差推门走进去。
冷凄凄的月光下,神算子坐在小马扎上摆弄龟壳,抬头看到苏尔,突然吐出一口血。
“……”
没技术含量的碰瓷他不接受!
只看了一眼,神算子继续低头研究龟壳,末了突然一挥袖子,窗户被击碎。神算子移动的速度相当快,旁人只来得及看到一截扬起的衣角,再次坐回小马扎上时,他把捏死的愿狐丢到一边,又吐了口血。
这一幕看得苏尔眉头一皱,愿狐不强,为什么杀它会受伤?
“反噬。”琥珀色的眼睛仿佛具有读心的能力,神算子竟然主动开口解惑:“这只愿狐比较特殊,是被狐仙派来监视你,未来你们间可能产生不好的交集。”
愣了一下,苏尔下意识望向旁边人,用目光询问这是不是幻境?
纪珩:“不是幻觉。”
苏尔撇了撇嘴,总不能是主持人疯了,帮忙解决隐藏在暗处的麻烦?
打断两人的眼神交流,神算子非常淡定:“提前扼杀掉一些元素,有利于保持副本稳定。”
“……”
纪珩沉默片刻,说:“他在卜算你有可能造成的影响,先一步消除隐患。”
主持人不能过多干预副本,这样的举动少不得要造成一定伤害。
恰在这时,神算子又吐了口血。
苏尔眉心一跳,后退一步躲过溅在空气中的血点。
“不怕因公殉职?”
神算子冷静道:“我在违规操作,游戏会降下处罚,再派新的主持人来。”
“图什么?”
苏尔费解,提前把漏洞补上只会便宜了后来人,自身还得付出代价。
“维护副本稳定是责任。”
神算子一板一眼回答,他和东方居士是两个极端,凡事力求尽职尽责。
盯着死去的愿狐看了几秒,苏尔一言不发走出教室。
快到楼道口的时候,他轻喘一口气。
纪珩:“往好处想,和主持人的交集越深,越容易拿到成就点。”
苏尔摇头:“这其实是一个阴谋。”
纪珩停步耐心听下去。
“玩家进入游戏大致分为三个阶段,精力充沛,高度警惕,疲于奔命。”苏尔眉头一蹙:“而东风居士是咸鱼体质,自打交道起便一直落下风;神算子不然,他是个工作狂,自损一千也要断我机缘;他走后,接手的主持人肯定会更加厉害。”
纪珩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
“主持人由弱到强,分别对应了我的三个阶段,说明什么?”
纪珩试着回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苏尔阴测测地一字一顿说:“不,这是田、忌、赛、马。”
“……”
作者有话要说:
造作前:
苏尔:我已经是个成熟的玩家,该学会给自己开外挂了。
造作后:
苏尔:垃圾游戏害我。
纪珩:……高考满分作文就是你。
游戏:宝贝,清醒点。睁开眼睛看看,谁才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