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让我陪九姨娘去吧。”杨秋露说。
“不行。”没得杨大人说话,杨夫人就立即拒绝了杨秋露的提议,“你马上是要当新娘子的人了,不方便再抛头露面。”
“这有什么关系?”杨秋露说,“反正我又不是要出嫁,为什么不能抛头露面?”
“我同意夫人的说法。”杨大人看了一眼杨平然后才看着杨秋露说,“你哥哥身为咱们家的长子,他理应帮着父母招待远方来的客人。”
“那您的意思是要我陪着九姨娘去了?”杨平停止了咀嚼,怀疑的看着杨大人。
“当然了!”杨大人理所应当的说,“难道你要你妹妹陪着九姨太吗?你觉得她还适合跑出去抛头露面吗?”
这些问题都有道理,杨平不知道如何反对。
“杨公子。”柳云云温柔又活力四射,“难道你觉得今天和我一起出去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杨平不假思索的回答,“今天的九姨娘比任何时候都要开朗,都更加适合当朋友。”
“既然如此,明天咱们就一起去刘小姐家吧。”柳云云期待的看着他。
他当然不能拒绝了,于是就笑着答应了。
孟维道整个晚上都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已经察觉自己在柳云云的心里不再重要的原因。
她已经不会因为他的舍弃而难过了,反而过得更开心。
难道这一切就是她一直都想要的吗?而现在,她不过是如愿以偿罢了。也许在她的心里,孟维道真的一点都不重要。
想到这些,孟维道已经越发没有胃口,面对色泽艳丽的菜肴,他连拿起筷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其实孟维道的失落柳云云全都感觉到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去关心他了。因为他很快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了。如果她还去关心他,那这算什么事?
放手吧。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再一昧的强求自己得不到的人和物了。是你的终究是你的,就像孩子。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就像孟维道。
如果执意将自己捆绑在挣扎的困兽身上,最后恐怕会被困兽撕咬得只剩下骸骨。
舍弃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她今天过得开心。
“好吧,好吧!”杨秋露见自己已经完全被排挤了,只能认命,“我算是看透你们了,当初你们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的时候,我可是担当着很重要的角色。先如今,你们自己玩在一起了,就打算将我丢下是吧。没关系,我还有维道哥哥。”
“没错,你今后就天天缠着你的维道哥哥。”杨平说,“无论我跟九姨娘去哪里,你都不要跟来。”
“你们能去什么地方?顶多就是刘小姐的家里。”杨秋露不屑的说。
杨平思忖了一下,然后说:“是吗?你这样觉得,我倒是觉得我会和九姨娘去更多地方。”
“比如说呢?”
“比如说聚仙楼啦,或者是东门的烧鹅店啦,或者是去逛逛街,买买东西之类的。京城这么大,总有许多地方可以游玩。”
杨平的话勾起了杨秋露的瘾,她眼巴巴的看着杨夫人说:“母亲,您看我这离大婚之日还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呢,您现在就不让我出门,不是成心想闷死我吗?”
“就算是把你闷死,也好比你在外头丢脸死强得多。”杨夫人毫不留情的说,“你一个马上要成亲的姑娘家了,不在家好好待着,还整天想着出去玩,这成何体统?”
见杨秋露撅着嘴巴不说话,杨夫人又把矛头指向杨平:“你也真是,明知道你妹妹现在不宜出门,你还老是说这些话刺激她做什么?”
杨平大呼冤枉:“母亲啊,您这可真是误会我了,我是害怕妹妹在家无聊,所以才会说些有趣的事情给她解闷的。”
“你这哪里是给我解闷,分明就是勾引我。”杨秋露说。
勾引?这个词用得不是那么准确,她立即收住了话,紧闭着嘴巴。
“其实秋露你也完全不用在意你哥哥的话。”柳云云安慰说,“你只要想到你很快就可以和心爱的人成亲了,可是你哥哥的事情还八字都没一撇,你就会感到开心自豪了。”
杨秋露一想,是这样的没错。
“九姨娘,您怎么帮她出主意呢?”杨平见妹妹的得意劲出来了感知事情不妙,“今后她可就是会牢牢记住您刚刚的话了,指不定她会怎样损我呢。”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杨秋露得意的说,“九姨娘,您倒是说说,我哥哥的事情是怎样的八字没一撇。”
她的八卦一定是在清河镇受到了影响。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柳云云笑道,“预知后续,且看下回分解。”
“我就知道您会这样说。”这下轮到杨平得意了。
“好吧,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是同一战线的。”杨秋露又撅起了嘴巴。
由始至终,孟维道可是一直没有开口啊。
可想而知,他的心情该是有多么的复杂了。
“难道九姨娘的心中真的已经将我彻彻底底的忘了?难道那段感情对她来说已经一文不值了?”孟维道独自在心里自问自答。
“是啊,一定是这样的。看她现在笑得那样开心就知道了。原来我在她的心里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甚至,我很有可能比不上张青石在她心中的地位,或者是连杨平的地位都比不上。“
孟维道就像是忘了是他决定放弃柳云云的一样,他在心里责怪柳云云的‘薄情寡义、善于遗忘’。
人们总是这样奇怪,总喜欢把自己的错误强加到别人的头上。然后还会编造出一堆自以为是的理由。
孟维道就是如此。
在看到柳云云与其他人谈笑风生之时,他立即觉得柳云云从未真心爱过他。
“如果她真心爱过我的话,在我决定放弃她的时候,她怎么会一点都不难过?甚至是连情绪都没有一点受到影响,反而看起来更加轻松自在了。”
似乎只有柳云云哭得死去活来才能叫做真爱。像她现在这样的一笑而过反倒显得她虚情假意了。
晚饭结束了。孟维道内心的烦恼并没有结束。
夜深之后,他悄悄的来到了柳云云的房门前。
他轻轻扣动房门。
“谁?”柳云云猛地惊醒。
“九姨娘,是我。”外面的院子很安静,孟维道不敢太大声,生怕会吵到其他人。
如果有人看到他三更半夜还在敲着柳云云的房门这可就不好了。
柳云云听出了孟维道的声音,可正是如此,她不打算开门。
“有什么事情吗?”她只是在床上坐起,脸看向门外的身影。
“我想与您谈谈。”孟维道尽量压低声音,就像是一个做贼心虚的人一样。
感觉到他的这种状态的柳云云不是很满意,她皱着眉头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我现在就要和你谈谈,不然我会彻夜难眠的。”孟维道坚持。
“那你就彻夜难眠好了。”柳云云决绝的说,“我要睡觉了,请你回去吧。”
“九姨娘。”孟维道隔着门情急的叫唤了一声。
屋内却不再传出任何声音。
“难道您真要这样狠心吗?”孟维道还不死心,“我只不过是想要和您谈谈罢了。”
柳云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敢翻身。
“九姨娘,求求您开开门吧。”孟维道哀求,“不会占用您很长时间的。”
屋里依旧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难道她睡着了吗?
孟维道耐心的站在门外,想要用自己的诚意打动柳云云。他并不知道,女人一旦死了心,那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了。
或许他并没有要与柳云云重修旧好的想法,他只是想要确定自己在柳云云的心中是否还有一点点的地位罢了。
如果真如他说想的那样,柳云云已经彻底将他放弃的话,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与折磨。
这种挫败感会一直困扰着他,让他彻夜难眠,如果严重一些的话,很有可能会直接影响他的身心健康。
在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之后,他立即从床上爬起,偷偷摸摸的跑来了这儿。
但是,等待他的不是柳云云热情的拥吻,也不是柳云云撕心裂肺的哭诉。
在他面前立着的是一扇紧闭的门。
而柳云云已经放弃他的答案就在门内呼之欲出,可是他没有勇气去承认这个事实。
他一旦承认柳云云当真不再在他了,那就说明他输了。输给了时间,输给了距离,输给了某一个占据柳云云心扉的男人。
“九姨娘。”他呼唤她,不再是用‘云云’一词,而是以‘九姨娘’取而代之。
“您还爱我吗?”他或许知道自己等不到柳云云开门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哪怕是隔着门也要将事情问个清楚。
可门页还是那样紧紧的闭着,仿佛已经永远的关上了,永远不会再为了他孟维道而打开了。
难道女人的心当真就如此的狠吗?
难道一段情感的逝去对于屋里的那个女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吗?
到底是变了,一切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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