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拿着单子跟亦心讲今天的工作量,还有新加入的甜点需要现烤,以及今天的蛋糕订单。之所以说这么多,我只想表明一点,那就是姑娘我挺忙的!
蓝戈这个脾气一上来,那就是中二病附体、自我意识过剩晚期患者,关于这一点,之前在给蓝戈当住家糕点师时深有领会。
我不知道他发的哪门子的脾气,只是皱着眉告诉他:“我今天忙着呢,你要是不想吃别的,就回家叫你家糕点师给你做。”
我可没忘记蓝戈家里还有黑皮呢!就算黑皮不是学院甜点专业毕业的,那也好过这市面上大部分的糕点师,蓝戈饱饱口福的机会还是有的,不用盯着我的店死磕。
可我低估了蓝戈的脸皮厚度,他沉着脸:“不,我要订做蛋糕。”
我指了指旁边一张白纸黑字写的无比清晰的牌子:“看,上面写了,蛋糕必须提前一天预定。你想要蛋糕的话,挑选好样式和口味付了定金,明天过来拿吧。”
我熟门熟路的说着,旁边就有眼明手快的店员将蛋糕小册子递了上去,好让蓝戈从中挑选。
蓝戈一愣,很是不爽的从鼻子里出了重重的一声:“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上次的事情之后,你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吗?”
我抬起脸无奈的看着他:“你到底想干嘛?我跟你说了,我很忙的!你以为我开店是闹着玩的吗?这么一大堆员工要养呢!”
蓝戈突然凑近我:“我听他们说了,你是那个双木集团的柳家的大小姐?这事是真的吗?”
我扫了他一眼:“是真的又怎么样?跟你没关系吧。”
蓝戈有些愤愤不平:“你别怪我没提醒你,双木集团里面的水可深着呢!那个秦总我也有见过几面,你最好不要傻乎乎的贪图什么富贵。”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又不能改变自己的出生,那亲子鉴定上面写的斩钉截铁,我倒是想改呢,谁能告诉我DNA怎么个改法?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蓝戈这才松了口气:“我要定制一个蛋糕,现在就要,我出双倍的钱你帮我做好。”
嘿!这小子今天是跟我杠上了,都跟他说了我很忙……不过看在双倍价钱的份上,我妥协了。大明星的钱来的容易,不宰白不宰!
我很快拿着计算器算了算:“你这个属于特殊订单,本来价格就比一般的蛋糕贵。”
蓝戈不以为意:“你说了算,我要两层的,做大一点。我好带去剧组给他们一起吃!”
行,你出钱我照办。
还好店里来了亦心,我去蛋糕的时候其他点心的制作也不会落下。
在烤蛋糕胚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小腹部一阵尖锐的刺痛,紧接着一片火辣辣的钻心,疼得我几乎站不直腰。
这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用手撑着腹部坚持着。
我这大姨妈来报道的时间还没到啊,怎么会这么疼!
不行,蛋糕胚已经快烤好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蓝戈还等在外面呢!现在放弃,岂不是跟钞票挥手再见了吗?
最终,爱钱的人生理念成了坚持我的动力,我疼的手几乎都在颤抖,居然还能强撑着将奶油抹好裱花,做的像模像样的端端正正。
我甚至还有闲心给蛋糕做了个蓝色的卡通小人摆在上面,看着既可爱又华丽。
没办法,强迫症,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等我将蛋糕端出去时,觉得整个小腹都快不是我自己的了,疼的那叫一个翻江倒海,想死的心都有了。
亦心看见我吓了一跳:“你哪里不舒服?你脸色好差啊!”
蓝戈也急了:“不是吧?给我做个蛋糕就让你难受成这样?你早说啊,我就不会强迫你来做了。”
这人……我都做好了,他才在这里马后炮。
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直接就想蹲坐下去,上气不接下气的告诉亦心:“别、别忘了收钱,双倍的。”
也是今天倒霉了,柳母上午要去办理银行私人业务,所以说好了下午过来。哪里想到这中午还没到,我就出了这么一个突发情况。
蓝戈黑着脸:“你别硬撑了,我开车来的,我送你去医院。”
“不,”我只觉得一阵心慌气短,说话都提不上劲:“我、我自己打车……”
不行了,我感觉要叫救护车了,打车怕是不成!
我还没说完,蓝戈不由分说的拽起我,直接将我拽到店门外他停车的地方,将我塞进了副驾驶位置。然后他坐进来,油门一踩,只听耳边一阵轰隆拉风的发动机声响,连车带人一下子窜了出去。
我的妈呀!我的安全带还没系好呢!别还没到医院就车祸,那才叫真的流年不利。
我坐在蓝戈的车上又是庆幸又是心惊胆战,庆幸的是能早点来医院,害怕的是万一又给狗仔拍了,写些乱七八糟的报道可怎么办?
可眼下,我疼的不行,全身的意志力都拿来抵御这剧烈的疼痛。
下意识的摸摸口袋,完了,手机也没带。我怎么通知我家领导呢?
正疼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医院到了。我等蓝戈停好车,就强撑着自己下来。已经坐了小鲜肉的车了,可不能再被他搀扶着进去,不然麻烦就大了。
但是蓝戈好像并没有get到我的担心,他直接拿了一副大墨镜戴上,又给自己绕了一条围巾,追着我下车一把扶起我的胳膊。
“来,我送你去。”蓝戈大长腿,又比我有力气,更不要说我现在疼的浑身无力,只能被他拽着走。
见他走的方向不对,我急的很:“你、你去什么门诊啊,我要去急诊!”
这句话真是拼了老命才说出来的,蓝戈红着耳朵又换了个方向,这才把我送进了急诊。
进入急诊,看见可爱的白衣天使我的心就安定了。一番检查治疗后,我被诊断为黄体破裂,而且是可悲的那种特别疼的类型。
得到确诊后,我反而安心了,只要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毛病,都在我的接受范围。
我刚想问护士借个手机给黎堂峰打电话,这时医生拿着我的B超单问了句:“你多大了?结婚了吗?”
别看这么两个简单的问题,却问的我浑身一紧,回答完后我连忙问:“医生是不是我……还有其他的毛病啊?”
那医生笑了笑:“也没什么。这边好了之后你可以来我们医院挂个妇科查查看,这边看得还不是很清楚,你的输卵管可能有点异常。”
医生说的云淡风轻,我听得心惊肉跳,不由得想起了那次自己出院时偷听到的对话,顿时浑身都冷了下来。
不是吧……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躺在病床上,耳边是仪器的滴答声,心跳早已金戈铁马般慌乱起来,大有四面楚歌,狼烟烽火的紧迫感。
如果不是身体情况不允许,我现在都想立马奔到妇科挂个专家号,好好的给自己看上一看。
人家说精神刺激会影响身体状况,这话一点不假,我这会都觉得自己好像哪都疼了起来,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我不断调整着呼吸,脑子里乱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黎堂峰匆忙的身影从病房外面闪了进来,他额头上都是汗,甚至领口的扣子都绽开了一颗。
“你怎么样了?我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先告诉我呢?”黎堂峰说着,语气都忍不住急躁起来。
片刻后,他自己察觉不对,态度立马缓和:“抱歉,是我太急了。”
我想了想问:“你进来的时候看见蓝戈没有?”
听我提起这个名字,领导的脸色又风云突变:“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是他送我来医院的,我还想说你看见他的话,正好替我谢谢他,也省的我出面了。”这会肚子疼好多了,我说话都觉得有力气。
黎堂峰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他的目光在我的小腹处流连着:“医生怎么说?算了,你还是好好歇着,我等会自己去找医生。”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又偃旗息鼓:“嗯。”
刚才那医生说的太含糊了,我要等自己检查过后再说吧,万一真的是小毛病呢?如果是大毛病,那医生也不会说的那么轻松吧。
事到如今,我只能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
这一夜,黎堂峰留在医院里陪我。
他直接将一张折叠床搬到我旁边,两条大长腿往上一搁,瞬间显得这张折叠床小了很多。好在黎堂峰挤一挤还是能睡得下,他一手轻轻替我抚了抚耳边的碎发,一手拿着明天开会要用的资料看了起来。
我闭着眼睛,睡意全无。
我能听见黎堂峰轻轻翻动资料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就近在咫尺,我像是被这种无声的眷恋给包围了,渐渐的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我没有睁开眼睛:“黎堂峰,我上次出院的时候真的是身体好全了,医生才放我走的吗?”
不是我不信任领导,而是我对自己突然没有了信心,问这话的时候我都还是紧紧合着双目,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我听见黎堂峰的呼吸骤然收紧,好几秒才恢复正常。
他用轻松的口吻说:“那当然了,不然呢?你觉得你没好透,我就能让你出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