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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皮衣客便再也不回头,不紧不慢的一步步朝着佬山庙上面走去,
我在后面勾着腰,全身都缩在皮衣客用人油灯照出来的影子离,踮着脚尖亦步亦趋,虽然格外辛苦,但也只能咬牙坚持着,
此时的佬山庙已经是一片漆黑,庙里的人似乎都不见了,只剩下皮衣客手里的人油灯还幽幽的亮着,摇摇曳曳,散发出惨白色的光,还夹带着点点的异香,
很快我们便上了佬山庙,皮衣客稍稍停顿了一下就直接朝着庙里的正堂走去,
刚刚走到大概门口的位置,就听地面一阵微颤,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哼哼,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是牛头,
我看不到前面,只得急忙将嘴闭紧,生怕嘴里的夜明珠会将光从嘴缝里面透出来,
这时候皮衣客垂下来的那只手悄悄对我竖起一个大拇指,示意我进展顺利,我爸魂魄就在对面,还没事,
打完手势皮衣客就说:你我之间的恩怨,罪不及亲人,我既然来了,你是不是也该兑现了,他的声音赫然和我的一模一样,音色丝毫不差,
牛头一顿,没有接话,反而像是察觉出了什么,声音带着几分警惕,问:你点个灯干什么,
天黑看不见,自然要点灯,皮衣客理所当然道,
说话的时候,他连连对我摆手,打了个手势,然后就见他的影子移动了,我一看,是他缓缓将人油灯移到了右手边,放在了旁边一个木架子上,
我急忙随着他的影子移动,等他放好之后,已经和他并排而立了,
这时候终于看见了牛头,它就立在山神庙前,但却好像完全看不见我,瞥都没瞥向我的位置,当我如空气,直直的盯着皮衣客,
见它果然没迷惑了,我暗松一口气,就急忙去找我爸的地魂,找着找着终于发现了端倪,在牛头身后大概三步开外,有一个很虚幻很虚幻的影子呆呆的立在哪里,一动不动,好似一阵风就可以将它吹散,
而且影子随着人油灯摇摇曳曳,看来是人油灯才让魂魄现了形,苗苗之前说过,人在一般情况下是看不到魂魄的,想来皮衣客放置人油灯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见,
好,有种,
牛头盯着皮衣客好一会儿,似乎没发现什么不对,遂恶狠狠的一笑,对皮衣客说:小子,看在你这么有种的份上,我就不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了,将你们魂魄打散便作罢,
什么意思,皮衣客道,
少废话,快点过来,
牛头一指皮衣客,说:我知道你后面来了帮手,但没用,你若敢妄动我就先灭了这条魂,说完它将钢叉一横,架在我爸的肩膀上,
我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钢叉只要稍稍一动,弄不好我爸就要魂飞魄散,
皮衣客没说话,沉吟了片刻缓缓抬脚往牛头走去,牛头脸上的狞笑愈来愈盛,我紧紧的隐在他的影子下,一点都不敢冒头,
既然来了,那就受死吧,
等靠道足够近,牛头一伸手就掐住了皮衣客的脖子,将他提溜了起来,
我大吃一惊,急忙往我爸的方向靠了一点,以防漏了影子,但皮衣客并没有第一时间反抗,而是等牛通将他提起来居高临下的时候,才猛的用一根长长的什么东西插向牛头,
牛头反应特别快,见识不对立刻后撤,惊吼道:你不是哪小子,你到底是谁,
阿春快动手,
皮衣客一落地就守住庙门,对我低喝一声,
我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冲向我爸的地魂,甚至冲的太快,一个不稳还碰到了我爸,惊奇的是我没有任何触感,我爸的地魂就像是空气一样,摸不到,
这时候我想起了柳枝,于是将全在脖子上的柳枝拽下来朝着我爸捆了过去,
有用,
虽然手摸不到,但柳枝一捆就捆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有明显的实体感,
大胆,竟敢联手骗我,牛头看到我怒目圆睁,那眼神恨不得见我生吞活剥了,
我后脊背嗖嗖的直冒冷气,丝毫不敢停留,一提柳条,就像把我爸抗走,可让我吃惊的是,竟然扛不动,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肯定是牛头布置了先手,
这时候皮衣客已经和牛头干起来了,皮衣客使一根棍子,大开大合,和牛头干的正激烈,但明显处于下风,瓜哥和苗苗联手才能和牛头战平,皮衣客一个人自然吃力,
怎么办,扛不动,我急的朝皮衣客大吼,魂魄是没有重量的,正常情况不可能带不走,
用油灯看他脚底下有什么,
皮衣客奋力支撑,滋啦一下,皮衣都被凶悍的牛头给划开了,但他还是分神朝我喊了一句,
我二话不说急忙冲到木架子前,将人油灯拿到了我爸地魂旁边,细细一看确实发现了一不对劲,我爸的脚下是一块大石墩,连在上面,看起来就像是没了脚掌一样,诡异之极,
是石墩,我大喊道,
是移星换斗,用油灯去旁边找,看有没有石墩子,不会太远,皮衣客呼喊道,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急忙就朝外面看去,找有没有类似的石墩子,可让我失望的是,外面空荡荡的,石头倒是有不少,但却唯独没有类似的石墩子,
哼哼,知道的还不少,这时候,牛头在庙里冷笑几声,道:可惜,你们棋差一招,
我举目四望,不禁慌了,如果外面没有,那就只有庙里面了,
好狡诈的牛头,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皮衣客被牛头逼得步步后退,眼看就要退出庙门了,
就在这时
嘭,
只听庙里一阵巨响,烟尘滚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爆炸了一样,有些砖头碎屑直接从庙门飞了出来,
我一下就愣住了,弄不清怎么回事,第一反应是不是皮衣客败了,
但紧接着里面却传来了牛头的愤怒的炸吼:贼子敢尔,,
嘭的又是一声,只见庙堂左侧的砖墙直接被轰穿了,一个又黑又大的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细细一看,居然是牛头,
鬼畜宵小,受死,
伴随一声冷喝,一道黑影从烟尘中直接跳了出去,一刺就刺向牛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毫无迟疑,
是瓜哥,
他居然从后堂进来了,看样子还是踹墙而入,
牛头眼见降魔杵刺过来,大惊失色,情急之下猛的将钢叉甩向瓜哥,就地一滚,
瓜哥双刺一架,叮的一声将钢叉磕飞了,但也因此被阻挡了一拍,牛头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还怒吼道:你们给我等着,敢得罪我牛司,一个都别好过,一定踏平你们的村子,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说完它跑到一处阴影,往里面一跳便消失了踪迹,
瓜哥追了几步不得不停下,怒道:狗日的,能耐别跑,
接着,浓浓的烟尘当中又走出来一个人,是苗苗,她一看我就说:阿春快进来,叔叔在里面,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冲进庙堂里面,皮衣客也在,就问他们:我爸的魂在哪呢,
那里,苗苗指着庙堂角落的一个石墩子道:牛头使了一点手段,将叔叔和石墩互换了,刚才你在外面扛的那个不是叔叔,是石墩子,这个才是,
我点了点头,把人油灯交给苗苗,拿出柳条在石头敦子上缠了几圈后一提,果然感觉一点分量都没有,跟原来的柳枝一样重,
是魂魄无疑,
而且一提起来石墩子很快就起了变化,缓缓的现出原形,不正是我爸是谁,只见他双目紧闭,浑身就像是僵硬的一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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