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拿着纸条,久久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原来,时嫣的母亲与赵皇时竟还有那样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纠葛。
原文中,这件事情并没有公之于众,要不是他无意中发现,也许这一世,这个秘密仍旧会被埋藏在这个金镯子中,永远不会让人知晓。
楚恒看着纸条上的血字,无奈的摇了摇头,原主这个渣男,辜负了时嫣的一片真心,倒也歪打正着的完成了时嫣母亲的遗愿,只是时嫣最后却因为不知情而落得那般悲惨的下场,实在太可惜了。
如果时嫣知道了实情,她会怎么做呢?
不过这件事□□关重大,一旦让时嫣知晓,怕是也瞒不住旁人,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将纸条又放回镯子中,若无其事的将镯子的凹陷处修好,然后将镯子装进了一个精致的锦盒中,这个镯子他要亲自交还给时嫣。
至于去赵国的事情,他觉得可以加快速度提上日程。
为了能早日出发去赵国,国事都得安排好,楚恒忙碌了一整日,直到傍晚时分才一身疲累的出了御书房,往未央宫而去。
未央宫里,时嫣也正在等楚恒,天快黑了,沁桃进来掌灯,时嫣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将手中的书放下,问道:“皇上还在忙吗?”
“今日国事繁重,皇上应该还在忙,公主饿了没有?要不奴婢让人摆膳?”沁桃点好灯,问道。
时嫣摇摇头,“本宫不饿,本宫等皇上来了再用。”
沁桃还想再说点什么劝她,这时,外面传来通传声,“皇上驾到。”
时嫣立即露了笑,“皇上来了。”
沁桃赶紧扶着她起身相迎。
楚恒进得殿来,见时嫣要行礼,他向前一步扶住她,“免了。”
“谢皇上。”时嫣抬头看他,见他一脸疲倦,心中疼惜,“皇上忙碌了一天,一定累坏了,臣妾让人摆膳吧。”
“好。”楚恒拉着她坐下来。
沁桃赶紧下去传膳。
时嫣接过婢女递来的热茶亲自端给楚恒,楚恒接过喝了一口,放下茶杯,从高有海手中接过锦盒,递给她。
“是什么?”时嫣接过,疑惑问。
楚恒笑道:“打开看看。”
时嫣依言打开,见是她的金镯子,已经修复好了,而且清洗得十分干净,像个新的一样,她心中感动,“皇上废心了。”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这个镯子是皇上亲自替娘娘修好的,也是亲自清洗干净的。”一旁的高有海笑道。
时嫣心中更是感动,“皇上,您国事繁忙,怎还为臣妾的这点小事分心?”
“国事枯燥,倒是替你修修镯子能解解乏。”楚恒又端起茶喝了一口,答道。
时嫣知道他定是找个由头让她宽心,心里别提多温暖了,她把镯子拿出来,顺手戴在了手腕上。
玉镯子戴在她白嫩的手腕上,格外好看。
楚恒笑道:“你肌肤白净,戴金子更好看,那对玉镯早该换下来才对。”
时嫣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难道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的镯子该换了吗?并不是要与她划清关系?
“你这只镯子朕从未见过,可是你的陪嫁?”楚恒试探着问。
时嫣回道:“回皇上,这只玉镯是臣妾亡母的遗物,一直收着,上次换下玉镯,沁桃找了出来,这才想起来,所以给戴上了。”
果然是她母亲的东西。
楚恒暗叹一声,多亏了他让时嫣换下了玉镯子,不然,这里面的秘密将永远不见天日。
他看了镯子一眼,道:“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就该好好保管才是,万不可弄丢了。”
“臣妾以后都会随身携带。”时嫣道。
她抚摸着镯子,觉得一定是母亲在天有灵在保佑她,让她和楚恒又重修旧好,以后,她每日都会戴着这只镯子,再也不会离身。
楚恒道了句应当如此,想到那对玉镯,又道:“对了,那对玉镯现在何处?”
“臣妾收着的。”时嫣回道。
楚恒道:“取来给朕,朕收起来留作纪念。”
“那,要不臣妾与皇上一人收藏一只?”时嫣听他说要拿玉镯回去当作纪念,便提议道。
那对镯子代表着他们最初的深情,她很是舍不得。
楚恒道:“也好,不过朕想让人刻几个字上去,到时再还你一只。”
那对镯子他拿回去就要碎了它们,再让人打造一对一模一样的,免得原主做的那些事让人给翻出来,又加大他的任务难度。
时嫣一听,当即就应下了,让沁桃取了镯子来交给了楚恒。
楚恒让高有海收好,然后与时嫣一道去用膳。
用过晚膳,楚理便歇在了未央宫。
次日又是忙碌的一天,楚恒上完早朝,与几位心腹大臣商议了国事的安排和规划,然后就是批那些永远也批不完的折子。
一忙就是一整日,楚恒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突然想到之前打算问问太医时嫣的身体,便让高有海去传了太医院的院首过来。
院首姓程,已经年过五十,医术十分高明,为人也十分圆滑。
楚恒是借口自己有些疲累,让他号个脉开些提神醒脑的方子来调理身体,因而让他号了个脉。
“皇上只是劳累过度,所以才觉得疲乏无力,臣开几副调理的汤药服下,皇上再好生休息,便不会有大碍了。”程院首号完脉回道。
楚恒点了点头,道:“朕与皇后成亲数载,膝下至今无一子半女,朕如今国事繁忙又无暇选秀之事,程院首也给皇后好生调理一番,盼着早日诞下皇子,传嗣香火才是。”
程院首一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打算让皇后生下孩子了,赶紧应道:“臣自当竭尽所能,替皇后娘娘调理好身体,早日诞下皇子。”
楚恒见他明白了,摆摆手让他退下,想到什么,又叫住他,“对了,朕不希望听到有人议论皇后多年无出之事,程院首掌管整个太医院,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臣知道,请皇上放心,太医院的墙密不透风,太医们的嘴也是严丝合缝,绝不会让任何不该让人知道的消息透露出去。”程院首保证道。
楚恒这才满意了,让他离开。
程院首出得御书房,便暗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太可怕了。
他离了御书房后,便一刻也没停留的回了太医院,敲打了一众太医一顿,见他们都吓得惶恐不安了,他才放心的往未央宫去了。
“皇上让你给本宫调理身子?”时嫣见到程院首,吃惊问。
程院首回道:“回皇后娘娘,臣正是奉皇上的旨意来给娘娘调理身子,希望早日诞下皇子,传嗣香火。”
时嫣一听,脸就红了,但心里还是十分甜蜜高兴的,楚恒这是想要让她生孩子了,有了孩子,他们之间便再也无法分割。
沁桃也是一脸欢喜,之前那些年,公主宠幸不断,却一直无所出,皇上也从来没有着急过,如今倒是急起来了,这对公主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时嫣伸出手腕,让程院首号脉。
程院首认真的号着脉,神情平静,只是时不时拧一下眉头,看得时嫣和沁桃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好不容易号完了脉,程院首又问了一些事情,时嫣都如实答了,程院首就陷入了沉思。
皇后体内还有不少麝香残留,怕是一时半会儿怀不上孩子,但好在皇后自幼养得好,体质比常人要强上许多,这些麝香的残留并没有伤了皇后的根本,只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还是能怀上孩子的。
“程院首,本宫的身子可是有问题?”时嫣见他半响都不出声,忍不住问道。
程院首回过神来,抱拳回道:“皇后娘娘不必紧张,娘娘的凤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些微的虚寒,只要好生调理一段时日,自然而然就能怀上龙胎。”
时嫣大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沁桃去取了笔墨来,让程院首开方子,待开好,她亲自去抓药,立即便把药给煎上了。
程院首的话也让时嫣有了信心,她会好好吃药,一定争取早日替楚恒生下一男半女。
程院首离了未央宫后,又去御书房回了楚恒。
楚恒一听并没有伤了根本,还能调理好,也是放下心来,命程院首以后就负责替时嫣调理身体。
交待完程院首,楚恒又让高有海把那对镯子给毁掉,让人赶出一对一模一样的镯子出来,还在上面刻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话,然后带去给时嫣挑选。
时嫣拿到镯子,并没有察觉出异常来,挑了刻了‘与子偕老’字样的镯子,楚恒便留了执子之手字样的。
“以后等我们有了公主,待公主长大成人,出嫁之时,就送给她,如何?”楚恒搂着时嫣问道。
时嫣笑着点头,“好。”
两人聊着以后,沁桃端了药进来,“娘娘,该服药了。”
楚恒闻着药一股子难闻的苦味,心疼道:“辛苦你了,要吃这种苦药。”
“只要能为皇上生下一子半女的,臣妾不觉得辛苦。”时嫣接过药,眉头也没拧一下,一饮而尽。
沁桃递过蜜饯,楚恒快手拿了一个放进她的嘴里,问:“还苦吗?”
“还有一点。”时嫣含着蜜饯,微拧着眉。
楚恒想也没想,吻上了她,尝到她嘴里的苦味,对她更加疼惜了。
沁桃羞红了脸,赶紧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时嫣闭上眼,感受着他的疼爱,觉得刚刚喝下的苦药真的一点也不苦了。
忙碌中过了好几日,这日,一直在驿馆闭门苦思的王文渊入了宫,一进得未央宫,便见时嫣在服药,那药嗅着一股子的苦味,不用说也知道是极苦的药,可是时嫣却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王文渊见她苦得拧紧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走向前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为何在服用汤药?”
“王大人不用紧张,本宫无事,这只是太医院开的调理身子的补药。”时嫣拿起蜜饯放进嘴里,又想到那日吃药楚恒的吻来,脸上有些发热。
王文渊却不信,“调理的补药何以苦以这般?公主有事瞒着臣?”
“王大人,这确实是太医院开的调理身子的药,公主多年无所出,皇上让太医给公主开了药,让公主能够顺利怀上龙胎。”沁桃解释道。
王文渊闻言脸色就沉了,楚恒这个畜牲又在打什么主意?怎么会突然想让公主怀孕?
上辈子,公主明明一直没有怀孕,他觉得就是楚恒动了手脚,否则公主嫁过来那么多年,怎么会一直无所出?
他怀疑,这汤药一定不是调理身子的药,而是让公主怀不上孩子的药!
想到这,他急道:“公主,别喝了,这药对您没有好处?”
“王大人,你在说什么呢?”时嫣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王文渊解释道:“公主这么多年都无所出,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吗?如果这药并不是能让公主有孕的药,而是让公主不能怀孕的药呢?”
“怎么会?”时嫣惊住,“不可能的,皇上不会这样做。”
明明楚恒是非常想和她有孩子的,又怎么会在她的药里动手脚?
王文渊道:“公主要是不信,可否让臣带一副药出宫查验?”
他断定,这药一定有问题,只要带出去一查就可以证明他的话没有错,也能让公主看清楚恒的真面目。
时嫣犹豫了,她不能这样做,她不能怀疑自己的丈夫,她和楚恒的关系才刚刚修复,要是让他知道她怀疑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破裂,她不想冒这个险。
沁桃也揪起了心,她觉得王文渊说的话有道理,公主出嫁时就让太医诊治过,公主并没有体质虚寒的情况,太医还说她身体极好,十分好生养,可是嫁到了齐国后,竟然数年没有动静。
她当时也怀疑过有人暗中动了手脚,可是多番查证后都无果,因为没有证据,也不好在公主面前提起来,如今王文渊一说,她就更笃定了,公主这些年无所出,一定有人暗害。
但这个人是不是楚恒,她就不确定了。
王文渊见她犹豫,再道:“公主既然信齐皇,又何须害怕臣拿药出去查验?”
“公主,王大人所言有理,要是查出药没什么,也能证明皇上的清白。”沁桃也劝道。
时嫣看了看两人,终是犹豫着应了下来。
沁桃拿了一包药,用锦盒装起来,假装是时嫣的赏赐,让王文渊带出了宫。
未央宫发生的事情并没有逃过楚恒的眼睛,他安排了人盯着王文渊,因而王文渊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知道王文渊拿了药出宫,他召来程院首询问。
“给皇后开的药,可能看出什么问题来?”
程院首回道:“皇上放心,那药就是常用的调理身子的补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楚恒便笑了,“那便好。”
王文渊几次三番的揭他的底,实际上却是在助他,只要稍加防备,根本不用怎么去干预。
王文渊看着是在与他作对,说到底还是在帮时嫣,是为了时嫣好,他也没必要与王文渊敌对起来。
“你再说一遍,这药当真没问题?”
出了宫后,王文渊直接就拿着药去了药铺,让大夫辨别,大夫说药没问题时,王文渊十分震惊,一直不愿相信。
大夫看着面前的年轻男子,有些不耐烦,“如果公子信不过小人,又何必要来问小人?”
王文渊不死心,出了药铺又去了其它的药铺,几乎跑遍了京城所有的药铺,得出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可能的啊,这药怎么可能没问题?”回到驿馆,王文渊拿着药百思不得其解。
楚恒不可能真的那么好心给公主调理身子,明明上辈子,他是在欺骗公主,是为了吞并赵国,他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的对公主好?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了?
王文渊没有死心,他坚信自己的记忆不会骗他,他坚信楚恒就是不安好心,药没有问题,那一定是其它的东西有问题。
次日,王文渊进了宫后,将药没有问题的事情如实告诉了时嫣。
时嫣笑道:“本宫就知道药不会有问题,本宫相信皇上不会害我。”
沁桃有些意外,药竟然没有问题吗?是她和王大人误会了皇上?
王文渊道:“药没有问题并不代表齐皇就没有问题,也许他在其它的地方动了手脚呢?公主所用皆是齐国所有,衣食住行都可能动手脚,臣请公主想一想,这些年可有长期用一件东西,或者吃一种膳食?”
时嫣见他这般执着,暗暗叹息一声,“王大人,本宫知你是为了本宫好,你的心意本宫心领了,但你这般猜疑皇上,本宫可是会生气的。”
“公主,就算你怨怪臣,臣也是要说,臣敢以性命担保,齐皇对公主绝对不是真心的,他是有所图谋。”王文渊严肃道。
时嫣有些不高兴了,楚恒能图谋她什么?
“公主,王大人也是担心公主,是一番好心。”沁荷见两人闹得不愉快,赶紧出声打圆场。
王文渊跪地道:“公主,臣再试一次,要是这一次还是不能证明齐皇有问题,臣就再也不猜疑齐皇了。”
“你想要怎么证明?”时嫣无奈问。
王文渊道:“请公主告诉臣,可有长期使用的物件和一直吃着没有间断的膳食?”
“膳食倒是没有,倒是物件……”时嫣想起那对玉镯子,“本宫刚嫁过来时,皇上送了本宫一对玉镯子,本宫一直戴着,直到前些日子才取下来。”
王文渊便断定,那对玉镯一定有问题,赶紧问:“公主,那对玉镯现在何处?”
“有一只被皇上拿走了,本宫这里还有一只。”时嫣道。
王文渊想了想道,楚恒拿走的那只玉镯一定有问题,他道:“还请公主将那只玉镯讨要回来,臣拿出宫去验证。”
时嫣想,镯子楚恒才拿走几日,她要是再去拿回来,楚恒一定会起疑的。
可是看到王文渊这副认真急切的模样,她又不好拒绝。
想了想,她道:“这样吧,你先拿本宫手中这只出去验看,如果没有问题,本宫再给你拿另一只。”
只要她借口想要收藏另一只,便能把镯子拿回来,所以手上这只,他先拿出去查验,到时候换楚恒那只过来。
王文渊应下,拿了镯子立即就出了宫。
同样是去了城中的药铺,让大夫看镯子有没有问题。
大夫再三查看过后,回道:“镯子并无异常。”
王文渊当然不会相信一个人说的,又问了其它药铺的大夫,都说镯子没问题,这才拿着镯子又进了宫。
时嫣心安了一半,拿着镯子去了御书房。
楚恒正和几个大臣在商议国事,时嫣便在外面等了片刻,待大臣们离开,她才进了御书房。
“皇后怎么来了?”楚恒面上吃惊。
王文渊进进出出的事他都知道,时嫣来的目的他也清楚,但还是得装上一装。
时嫣笑道:“臣妾给皇上做了点心,特意给皇上送来。”
“这些事情交给宫人去做就行,你就不要动手了,免得累着了。”楚恒拉着她的手坐下来道。
时嫣摇头,“臣妾不累,皇上日理万机才叫累。”
“做了什么,朕正好饿了。”楚恒笑问。
时嫣亲自将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糕点,“是些好克化的点心,还有玫瑰露。”
“这么精致,皇后费心了。”楚恒拿起筷子,夹起点心尝了一口,夸道:“味道极好,比御膳房做的美味多了。”
时嫣一脸高兴,“皇上要是喜欢的话,臣妾每天都给皇上做。”
“偶尔做一两次就行了,每天都做,要是累着了,朕会心疼的。”
时嫣心中一阵甜蜜。
吃了几块点心,又喝了一盏玫瑰露,楚恒觉得饱了,也有了精神。
时嫣见他心情愉悦,这才开口,“皇上,臣妾来还有一件事情要与皇上商议。”
“你有什么事直接说便是。”楚恒道。
时嫣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但还是鼓起勇气说了,“臣妾想了想,还是想要那只执子之手的玉镯,想跟皇上换一个,可好?”
“好。”楚恒一口便应下了。
时嫣本以为他还会问为什么要换,她都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回他,没想到他一个字也没问,直接就答应了。
楚恒拿高有海将镯子取了来,接过递给时嫣,“拿去吧。”
“皇上就不问臣妾为什么要换?”时嫣问。
楚恒笑道:“你定是更喜欢执子之手这句话,所以才想要换,说实话,朕也更喜欢与子偕老这句话。”
时嫣噗嗤笑出声来:“所以皇上是巴不得臣妾来换镯子是吗?”
“被你说对了。”楚恒捏了捏她的脸颊,“朕的镯子呢?”
时嫣揉了揉脸颊,从沁桃手中接过锦盒,递给他。
楚恒接过,打开一看,见镯子没错,合上锦盒交给高有海,“好生收起来。”
“是,皇上。”
时嫣见他丝毫没有起疑,借口不好打扰他处理国事,带着沁桃走了。
人走后,楚恒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不错,有个神助攻,倒是能帮他省不少事。
“公主,皇上对您可真好。”离得御书房远了,沁桃才忍不住道。
时嫣看她一眼道:“既然觉得皇上待本宫好,那你还疑心皇上?”
“奴婢也是怕公主再受伤害。”沁桃回道。
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待公主这么好,她总觉得不真实,怕哪一天又回到了林清荷那个女人进宫后的苦日子。
时嫣道:“沁桃,我相信我的直觉和感受,皇上待我都是真心实意的。”
沁桃想说,既然是真心实意,那为何又会为了林清荷那个女人冷落了您一年多?
看公主一脸深情,她又不好泼冷水,只将好将咽了回去。
罢了,只要公主幸福,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到未央宫,时嫣就把镯子交给了王文渊,王文渊没有停留,快速拿着镯子出了宫。
一家一家药铺的问过去,得到的结果仍旧是没有问题。
王文渊说不出有多失望。
药铺的大夫觉得王文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一个劲的拿东西给他们辨认,明明都是些没有问题的东西,非得拉着他们一遍又一遍的问。
药铺的大夫一阵惋惜,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脑子就出了问题。
“这只镯子也没有问题是吗?”时嫣惊喜问。
王文渊无力点头。
时嫣欢喜不已,“本宫就知道不会有问题,皇上是不会害本宫的。”
“公主,奴婢替您高兴。”沁桃也彻底放下心来。
既然无法证明是皇上暗中做了手脚,那就足以证明皇上对公主是真心的,至于子嗣一事,看来还是需要缘分。
时嫣道:“王大人这下该死心了吧?”
王文渊扯了扯嘴角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出来,抱拳一拜道:“是臣以小人之君渡君子之腹,臣以后再也不会猜疑齐皇了。”
楚恒得知王文渊那里终于消停了,心里也很高兴,这下时嫣对他会更加信任,他的任务完成起来也就更容易了。
“皇上,冷宫有消息传来。”突然,高有海急匆匆进来禀道。
楚恒这才想起冷宫里的林清荷来,她已经进去近半个月了,也是该有点动静了才对。
话说半个月前,林清荷进了冷宫后,发现里面又脏又乱又破又旧,简直无法接受,好是闹了一通,可是冷宫门口有人看守,她再怎么闹也没用,那些人根本就不让她出来。
她只好强忍着难受和委屈,在冷宫住了下来。
一连过去半个月冷宫都十分平静,只有林清荷时不时摔些东西,将破旧的冷宫变得更加破旧罢了。
直到昨天晚上,冷宫外的守卫突然被迷晕了,一个挺拔魁梧的男人进了冷宫。
林清荷见到他,哪里还忍得住,扑进他怀里倾诉着委屈痛苦。
“你怎么才来,我在这个鬼地方住了半个月了,你才想起来看我,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男人搂住她,疼惜道:“乖,别哭了,你听我解释,你以为皇宫是那么好进的吗?我一听说你出了事,就开始安排了,直到今日才安排妥当,我现在的身份不比以前,行事多有事便,你要多体谅我。”
“我不想在这待下去了,憬,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再待下去会疯掉的!”林清荷哭道。
她当然知道他进宫一趟有多难,虽然来晚了些,但能为了她闯进来,已经能证明他有多在意她了。
男人摇头,“不行,现在大局未定,要是带你离开,若大的天下,将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清荷,你再忍一忍,过不了多久,楚恒就要和云罗公主回赵国,到时候就是我们实行计划的好时机。”
“那还要等多久?你看这个地方,又破又旧,我现在每天过得比乞丐还不如,我何时过过如此不堪的日子?”林清荷委屈道。
她可以暂时留在这,但得让他知道她的委屈。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最多半个月,楚恒就会起程去赵国,到时候就是我们动手的好时机。”男人搂紧她,疼惜不已,“我都知道你为我受的委屈和伤害,清荷,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等我当了皇帝,我一定封你为皇后,我们共享这临国的江山。”
林清荷仰头望着他,“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若有半字虚假,叫我不得好死。”男人指天立誓。
林清荷这才笑了,勾住他的脖子柔情蜜意道:“憬,今晚留下来吧。”
男人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抱起,往床上而去。
这一晚,冷宫院子里树上的一窝乌鸦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那窝乌鸦便站在树梢,哇哇的叫个不停,发泄它们的不满。
林清荷被男人宠幸了一夜,疲累不堪,正好睡着就被乌鸦给吵醒了,烦躁不堪,让铃兰拿了棍子去赶乌鸦。
乌鸦盘旋在屋顶上,往铃兰额头拉了几泡鸟屎,险些没把铃兰给恶心吐了。
那些侍卫并没有察觉出自己是被人给迷晕了,以为是太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心中怕被怪罪,因此谁也没提这事。
但楚恒在暗中安排了人盯着冷宫,所以冷宫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会在事后第一时间知晓。
楚恒听完所有的细节,不由得冷笑一声,那个背后的人总算是冒头了。
“皇上,要不要立即提了林氏来审问?”高有海头皮发麻的问。
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氏竟然背后有奸夫,那奸夫还挺大胆,敢混进冷宫,与林氏苟且。
楚恒摇头,“无任无据的,提了她来审又有何意思,高有海,你也一把年纪了,应当听过捉贼捉脏,捉奸捉双的道理吧?”
“皇上的意思是,要当场捉奸?”高有海惊问。
楚恒笑了笑,“让人去盯着吧,那人再进冷宫,就通知朕,但在朕去之前,不要打草惊蛇。”
“是,皇上!”高有海应下,立即出去传令了。
楚恒手指在桌上轻点,好戏马上就要上场了,还挺期待的。
那奸夫倒是谨慎,一连几日都没有再进冷宫,直到楚恒决定和时嫣一起回赵国的前一晚上,高有海才急急来报,“皇上,冷宫有信了。”
楚恒笑道:“那就走一趟吧!”
也是得在离国前把林清荷和那奸夫处置了,才能放心不是?
沁桃提着一食盒补汤来到御书房外,正好听到高有海说摆驾冷宫,心头就是一跳,赶紧跑回未讵宫报信。
“娘娘,不好了,皇上去了冷宫。”
时嫣闻言心头一惊,“你说什么?”
楚恒怎么会去了冷宫?他去冷宫做什么?
“奴婢亲眼看到皇上带着高公公和一众宫人往冷宫去了,公主,皇上一定消了气,又想起林清荷那个女人来了,公主,皇上会不会和林清荷又死灰复燃?”沁桃担忧道。
时嫣一颗心揪得死死的,会吗?楚恒会对林清荷旧情复燃吗?要是他们和好了,那楚恒还会像如今这般待她吗?会不会又回到之前的艰难日子?
沁桃见她不说话,急道:“公主,您赶紧想个法子啊,不能让皇上和林清荷重修旧好!”
“他若真的对林清荷念念不忘,本宫又有何法子,沁桃,本宫觉得累了,想歇息了。”时嫣说罢,站起身进了内殿。
是她奢求了,男人又怎么可能只专情一个女人呢?就算是专情一个女人,也只是一时而已,不会长久。
要她不折手段的去栓住一个男人的心,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人,她做不到!
沁桃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公主那么聪慧的人,但凡耍一点心计,何置于有林清荷那个女人的位置,可是公主就是不愿去耍这个心机,白白的将丈夫供手让人!
她的公主啊,清高不是这样用的,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幸福,也得放下清高,耍一点手段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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