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哥,你、你说什么?”阮秀蕊一脸吃惊。
她没听错吧?楚恒哥刚刚说的是成亲?
“这次考完乡试回来,我们就成亲可好?”
原主今年已经十八了,阮秀蕊也快满十五,黎朝女子十四岁及笄,及笄后就可以嫁人。
原文中,原主高中状元的时候,阮秀蕊已经双十年华,女儿家最好的年华都用在了等待上,可最后还是落了空。
楚恒不想让她再经受那种煎熬了,他打算等考完乡试回来就把亲成了,好让她和阮文生安心。
阮秀蕊乌黑明亮的水眸潋滟着无尽的喜悦,不知是因为太高兴还是为心上人这般直接提出成亲感到羞涩,她雪腮绯红,像雪花覆盖之下若隐若现的红梅,绝美娇俏。
她的心怦怦直跳,如同揣着只乱撞的小鹿,但每撞一下都让她的心溢出阵阵甜蜜和欢喜。
楚恒见她半响没有出声,问道:“你不愿吗?”
阮秀蕊摇头,“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只是太高兴了。”
她说完,一阵难为情,脸上滚烫,耳根子都红透了,低下头不敢面对他。
楚恒觉得她实在可爱,不忍心再打趣她,想了想,他再道:“这件事先不要和老师说,我想挑个好日子正式向他提亲。”
阮秀蕊娇羞的点了点头。
楚恒并没有回屋去休息,而是背着个小包袱出门去了。
半个时辰后,他到了长宁镇南郊的一座庙宇门口,问小沙弥要了一间小桌子摆在门口,将包袱取下来,一一将里面的笔墨纸砚拿出来摆上。
是的,他打算在庙门口摆摊卖字画赚钱。
他不能像原主一样做一个只懂索取不愿付出的米虫,阮家养了他这么多年,他既然要和阮秀蕊成亲了,以后就要挑起担子,赚钱养家。
而且他得赚些钱,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不能委屈了阮秀蕊。
这个年代,书生想要赚钱贴补家用无非就那么几种,要么抄书,要么写画本子,要么卖字画,楚恒挑了自己最擅长又觉得来钱最快的一种。
这个寺庙名为南峰寺,是长宁镇唯一的一间寺庙,整个长宁镇的人要拜佛祈福都是来这里,刚好这几日又是庙会,人流量很大,应该能赚些银子。
摆好东西,楚恒去寺庙里转了一圈,然后开始聚精会神写字作画。
一口气画了三幅画,写了十幅字,他胳膊也有些酸了,这才搁了笔,一抬头,不知何时,摊子前竟然围了不少人。
楚恒笑问:“各位想买字画吗?”
“你这是画的南峰寺吗?”一个中年男人问道。
他一开口,楚恒就听出是外地人,细细打量着他,见他衣着不凡,觉得这桩生意能成,于是耐心答道:“是的,这三幅画都是画的南峰寺,你看,这是第一幅,是寺庙坐落在山脚下的景象,第二幅是香客络绎不绝进出庙宇的景象,第三幅是香客叩拜祈福的景象。”
“这个不是我吗?”旁边一个妇人指了指画上跪拜的人惊讶道。
另一个妇人也道:“那个是你,这个是我,我们都在这纸上呢!”
“这是我正好进庙的时候,我险些被门槛儿绊了脚的瞬间竟然也画出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喊道。
中年男人惊叹,“真是画得栩栩如生,妙啊。”
其它人也都夸道:“画得真好,跟活的一样。”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画得这么好的画作。”
“这不是楚秀才吗?只知道你学问好,原来作画也作得这般好。”人群中有人认出楚恒来。
中年男人有些吃惊,“你还是个秀才?”
“正是,因马上要去考乡式,想赚点盘缠赶考。”楚恒答道。
中年男人摸着下巴思索,是个秀才,而且这么有才华,将来能金榜题名的机会很大,搞不好能当大官,他得把这些字画买回去收藏起来,要是这秀才公运气好,考中头名状元,他还能转手卖个大价钱。
一念至此,他赶紧问:“秀才相公,你这些字画怎么卖啊?”
“字是五文钱一幅,画作十文一幅。”楚恒说罢,再补充了一句,“字可以单买,但画必须三幅一起买。”
字画不比吃食,平常老百姓根本不会花钱来买这些不能吃不能用的东西,你让他们买字画,他们还不如把钱留着给自家孩子买零嘴,除非是识货的人,否则,在这个小镇上,要是定价高了,根本就没有人要。
再者,他现在只是一个穷酸秀才,并不是什么大官大儒,他的画作也就值这个价格。
不过无妨,他的画不会落款,所以流传出去太多,以后他成了大官大儒,也不会影响到他在文坛的地位。
中年男人道:“那是自然,这画本是一整套,拆开了还有什么价值,秀才相公,帮我包起来,我全要了。”
“画全要了还是字全要了?”楚恒问。
中年男人豪爽道:“字画都全要了。”
楚恒笑道:“好嘞,我这就给你包起来。”
没想到他一来就开张了,还是个大单。
把字画卷整齐,并用红绳绑住,楚恒双手捧上。
中年男人数八十文钱给他,接过画高兴的走了。
见中年男人将字画全买走了,其它人都开始有些心动,那个进庙时险些绊倒的少年问:“楚秀才,你还画吗?”
“画,不知小兄弟想要什么画作?我立即给你画。”楚恒收好铜钱,笑问。
少年想了想道:“我想画张我的画像,但能不能给我画好一些,不要再画我跌倒的样子了。”
人群都被他逗笑了。
楚恒笑着应道:“没问题,小兄弟,不知你是想站着作画还是坐着作画?”
“你要画多久?”少年本来是想站着,但又担心他要是画许久,他也许会站得很辛苦,要么就坐着算了。
楚恒回,“半刻钟即可。”
“这么快啊,那我就站着吧。”
当然是站着才能体现出他的气度不凡来。
楚恒便道:“小兄弟,那你选个喜欢的地方站着吧。”
少年看了看,站在了寺庙门口。
楚恒看了一眼,拿出一张纸来铺开,拿起笔醮了墨开始作画。
少年站在那一动也不敢动,可是楚恒却只在起初看了他一眼后就再也没有看过他,他满是疑惑,难道他看一眼就记住了?
这不可能,要是这样,他岂不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
而事实上,楚恒确实能过目不忘。
他之前穿梭了无数个世界,已经点满所有技能,不管到了哪里,那些技能都能为他所用的,只是这些技能不能赠送给他人,所以上个世界他只能打白条给许文娘买了个厨神技能。
半刻钟后,楚恒画好了,朝少年道:“小兄弟,你过来看看,可否满意?”
少年赶紧走了过去,朝纸上一看,果然是他站在庙前的景象,他的样子清晰可见,连嘴角淡淡的黑痣也可以清楚看到,但他身后的景象却是模糊不清的,映衬得他无比俊秀不凡。
“画得太好了,我很满意。”少年高兴极了,一边掏钱一边问:“快给我包起来,十文是吗?”
楚恒应道:“是。”
他拿起画吹了吹上面未干完的墨迹,待墨迹干透了这才仔细的卷好,用红绳绑上,双手奉上。
才花了十文钱就买了幅佳作,太划算了。
少年付了十文钱,拿着画兴高采烈的走了,如同得了什么宝贝似的,走路都带风。
顾客满意,楚恒心中也高兴,心情都好了起来。
“我也画一幅。”
“还有我。”
“我想和我娘子一起画一幅。”
“马上就是中秋了,我想写幅字。”
围观的人群纷纷嚷嚷着要买字画,楚恒一一应下,埋头苦干。
一直忙到太阳落山,楚恒才收了摊子,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回了书塾。
在书塾门口,遇到了耿良。
“恒弟,这是去哪了?”耿良见他背着包袱回来,奇怪问。
楚恒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大两岁的少年,身形微胖,个头比他要矮一些,五官端正,衣着整齐干净,乍一看,倒是有几分气度。
他一脸的和善,瞧着像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这和原文中的描述一样,他和原主称兄道弟,对阮文生敬重有加,对阮秀蕊这个表妹也十分疼爱,与书塾里的同窗都处得很是融洽。
这样一个善于伪装的人,要是他自己不暴露本性,怕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隐藏的反派吧。
“没去哪,去了趟南峰寺。”
“南峰寺?你这是去拜菩萨了吗?”耿良笑问。
难道他是想求菩萨保佑他这次能够中举?
想到这个可能,他笑意更浓,“恒弟才华横溢,这次一定能够考过乡试,何至于去求神拜佛?”
楚恒自是看得出他笑中隐藏的嘲意,假装不知,叹气道:“我本不是信这些的人,但没办法,上次去考乡试前我都好好的,一进了考场就开始腹痛腹泻,我想着是不是惹上了邪祟,所以去拜一拜菩萨,驱散邪气。”
耿良脸色有些不自然,干笑了两声,“怎么会?一定是恒弟不小心吃坏了东西。”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耿兄难道不记得之前屡次考不中秀才,不就是蕊儿去寺庙替你拜了菩萨这才考中的吗?”楚恒一本正经道。
耿良被噎住。
他之前考不中是因为偷偷去赌坊赌钱耽误了课业,后来这事被表叔知道了,表叔狠狠斥责了他一番,他这才戒赌专门读书,然后考中了秀才,与表妹去拜菩萨一点关系也没有。
表叔为了他的前程一直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连表妹也没有告诉,他不会傻到将事情告诉楚恒。
而楚恒之所以考乡试时出事,是因为……
“耿兄,你要不要也去拜拜,好保佑你这次一举得中。”楚恒问。
耿良虽然比原主早几年来阮家,但念书的天赋不及原主,他光一个童生试就考了许多年,直到三年前才考中秀才,这次,耿良也打算去考乡试,他们俩会一起去府城。
耿良摆手,“不了,我向来不信鬼神之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看书了。”楚恒背着包袱进了书塾。
耿良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光变得晦暗不明。
“楚恒哥,你回来了,这一下午你去哪了?”楚恒一回到院子,等在院中的阮秀蕊就迎了上来。
“我去南峰寺了。”
“你从未出门这么久,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阮秀蕊一脸未散尽的紧张。
楚恒笑着宽慰道:“你别紧张,我不会出什么事,走,回屋,我给你看件东西。”
阮秀蕊见他神神秘秘的,好奇跟着他进了屋。
到了屋里,楚恒拿上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来递给她,“蕊儿,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阮秀蕊只见锦盒十分精美,不由得伸手接过,打开一看,见是一支梅花珠钗,她惊讶的抬起头,“楚恒哥?”
“回来的时候经过首饰铺子,见到这支珠钗十分素雅,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楚恒笑道。
阮秀蕊脸上全是喜悦,“谢谢你,楚恒哥。”
这还是楚恒哥第一次送礼物给她,她心中好甜蜜。
“喜欢吗?”楚恒问。
阮秀蕊笑着点头,“喜欢。”
“我给你戴上试试。”
“好。”
楚恒接过珠钗走到她面前,在发髻上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插-上,看了看,笑夸道:“真好看,我们家蕊儿本来就长得漂亮,头发又乌黑柔顺,配上这雅致的发钗,简直跟天上的仙女儿似的。”
“我哪能像仙女儿,楚恒哥又打趣我。”阮秀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我没有打趣你,我说的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去照照镜子。”
阮秀蕊看他一眼,羞笑着去照镜子了。
本来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经心上人这样一说,她还真觉得今日的自己比往常要好看,她抬手抚了抚发钗,心中甜如食蜜。
楚恒走过去问,“我没骗你吧?要我说,我家蕊儿比仙女儿还好看。”
“哪有?楚恒哥尽拿我打趣。”阮秀蕊脸红了个透,被夸得不好意思的转过身去。
这个年纪的姑娘,最是脸皮薄。
楚恒笑了笑,不再逗她,走到她面前,把钱袋塞她手里了,“蕊儿,这个你收着。”
阮秀蕊只觉得手中一沉,她忙低头看去,见一个装满铜板的钱袋,她吃了一惊,“楚恒哥,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赚的。”
阮秀蕊吃惊,“你赚的?怎么赚的?”
“我去南峰寺摆摊卖字画去了,这些都是我卖字画赚的。”
楚恒看着她歉疚道:“蕊儿,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从没有过问家中银钱之事,老师要供我和耿兄两个念书,花费一定很大,所以你连碗肉汤都舍不得喝,以后不会了,我会挑起养家的担子,不再让你和老师过苦日子。”
“楚恒哥……”阮秀蕊心中又惊讶又感动。
惊讶的是,楚恒哥竟然心思如此细腻,看出她是因为家中银钱短缺才不肯喝肉汤,感动的是楚恒哥为了不让她和爹受苦,一向不愿因为旁的事耽误学业的他,竟然去寺庙摆摊卖字画赚银子贴补家用。
她没有看错人,她的楚恒哥是一个有担当重情义的好男儿。
但想到他马上就要考乡试,她担心道:“可是你出去摆摊卖字画不是就耽误你温书了吗?”
“不耽误的。”楚恒道:“之前一直闷在屋里看书,反而把脑子看钝了,学识反而有些记不牢固,出去走走,倒觉得头脑清醒许多,我就当是放松心情了,这也是劳逸结合,再说了,卖字画不但能赚钱还能练字,一举数得,何乐不为呢?”
阮秀蕊听他这样一说,彻底放下心来,“那这些钱我给你存起来,等你去考乡试的时候手头上就不会那么紧了。”
“不用存,这些钱你拿去家用,赶考的盘缠我会再赚,你放心,我的字画很受欢迎,我能赚到很多钱。”楚恒有些得意的朝她眨了眨眼。
阮秀蕊被他的神情逗得险些失笑,她怎么觉得楚恒哥今天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了,今天的他更随和,更亲近,不再像往常一样,虽然也温和,却有些高冷,让人不敢太过靠近。
既然楚恒哥这样说了,她也不推却,近日要为楚恒哥和表哥凑赶考的盘缠,手头实在紧。
想到什么,她道:“对了,楚恒哥,爹之前找你来着。”
“老师找我?”
楚恒去洗了把脸,“我去看看老师找我有什么事。”
“老师,您找我。”
楚恒在书塾找了一圈,最后在书房找到了阮文生。
阮文生正在看他写的文章,见他来了,点点头,问道:“下午出门了?”
他已年近四十,模样显得有些苍老,但精神极好,因教书多年,养成不怒自威的气势,不笑的时候,甚为严肃。
“是,乡试将近,学生想着出去卖些字画赚些银钱,以作赶考的盘缠。”楚恒道。
阮文生脸上也浮现几丝惊讶,“你出去卖字画了?”
楚恒点点头,“运气好,赚了点钱,已经交给蕊儿妹妹了。”
阮文生严肃的脸上浮现笑意,显然对楚恒的做法十分欣慰满意。
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知道替他分担了,这是好事啊。
他站起身,拍拍楚恒的肩膀道:“盘缠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的,莫要因为这些小事耽误了学业,现在你最要紧的就是考乡试。”
楚恒能有这份心他就很满足了,他就算再辛苦也甘愿,他担心的是要是楚恒这次乡试再失利,心思敏感的他,到时怕是会觉得受挫,会想不开。
“老师放心,我不会耽误学业的,反而出去散散心,脑子像开窍了一样,之前怎么也记不住的要点,现在都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
“是吗?”阮文生半信半疑。
楚恒道:“老师若不信,可以考一考学生。”
阮文生就出了些题目给他。
楚恒快速的一一解答。
阮文生见果然如他所说,面上露出喜色,“不错,这些要点你都记牢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说什么了,放松一下对身体也有好处,上次乡试估计就是太过紧绷,所以才会问题的。
接下来,楚恒上午在屋子里温书,下午就会去寺庙摆摊,他的字画十分受欢迎,他每天的生意都不错。
这日吃晚饭,耿良见桌上有鱼还有肉,高兴道:“表妹,最近的饭食不错啊。”
比起之前顿顿豆腐豆芽要好多了。
“是啊,楚恒哥最近赚了不少银子,他让我们改善一下伙食。”阮秀蕊一边摆碗筷一边道。
耿良吃惊,“恒弟赚了不少银子?他怎么赚的银子?”
“楚恒哥最近一直在南峰寺摆摊卖字画,生意可好了。”阮秀蕊一脸骄傲道。
耿良又是一惊,“他在南峰寺卖字画?”
楚恒竟然骗他,明明是去卖字画,却骗他是去求神拜佛,简直太过分了。
“没错,楚恒哥说要替家里分担一二,所以每天都会抽空出去卖字画,连爹都夸楚恒哥是个有担当的好儿郎呢。”阮秀蕊笑道。
而这夸赞对耿良来说就像刺一样扎人,他皮笑肉不笑道:“恒弟在阮家这么多年,总算是明白老师的辛苦了。”
他的言外之意是,之前楚恒在阮家白吃白住了那么多年,那时候可没见他有担当。
正好和阮文生进来的楚恒听到他的话,答道:“是啊,以前是我一门心思读书,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是我的错,以后我会挑起养家的担子,不会叫老师和蕊儿再吃苦受累了。”
一番话说得阮文生父女一脸的感动。
“表叔这些年总算没有白疼你,恒弟,你总算长大了。”耿良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楚恒笑道:“耿兄这话听着有些酸酸的,你这是在吃我的醋吗?老师这些年也很疼你啊。”
他的意思是,你不一样在阮家白吃白住一文钱没给吗?而且耿良还比他大,白吃白住的时间更久。
耿良脸色就是一变。
他父母虽每月都会托人送银钱来,但他从来没有给过阮家钱,那些钱大多都被他当了赌资,表叔从来没有问他要过钱,他便也就心安理得的不给了。
再说了还有个白吃白住的楚恒在,他就更不想给了,毕竟他和阮家沾亲带故,楚恒是个外人都能在阮家占便宜,他为什么不占?
可是现在,楚恒出去摆摊赚钱贴补家用了,就只有他一个人白吃白住。
他向来不愿意输给楚恒,当着表叔和表妹的面,就更不想被下面子了,当下便道:“我明日也会找些差事赚些银钱贴补家用的,以后赚钱的事就交给我和恒弟,表叔你就不要太劳累了,有我在,断没有让表妹吃苦的道理。”
“好,你们都这么懂事,我很欣慰。”阮文生笑道。
这顿饭楚恒三个都吃得十分高兴,唯有耿良表面笑着,心里怄得要死。
楚恒将一切看在眼中,嘴角扬起。
原主确实很渣,但渣得明明白白,这个耿良却是个表面仁义的伪君子,比原主还要让人讨厌。
耿良也学着楚恒在街上支了个摊子卖字画,他的字画本来也还不错,但有楚恒珠玉在前,他的字画就真的不算什么了,摆了几天都没做成一笔生意后,他放弃了,改去书斋抄书,倒是每日也拿了些钱给阮秀蕊。
明光就这样忙碌且平静的流逝,转眼就到了秋闱的日子。
这日,楚恒正在给一位客人画像,阮秀蕊来了,他落下最后一笔,搁了笔朝一袭淡黄衫裙的少女笑问:“蕊儿,你怎么来了?”
“楚恒哥,明日就要起程去府城,爹让我来叫你早些回去。”阮秀蕊道。
楚恒这才想起来,明天就要起程去府城了,他赶紧把画卷起来,递给客人。
“楚秀才,你这么有才华,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考中举人。”
买画的客人是对母女,说话的是母亲,但她女儿看楚恒的眼神却透着倾慕。
一旁的阮秀蕊见状,本能的揪紧了手指。
楚恒淡笑道:“多谢大娘吉言,我也希望我这次能中,这样,我就能娶心上人为妻了。”
“你的心上人?是哪家姑娘这么有福气?”中年妇人试探着问。
年轻姑娘却看向了阮秀蕊,不会是她吧?
楚恒笑看向阮秀蕊,“她就是我的心上人。”
阮秀蕊没料到楚恒会当着外人的面说她是他的心上人,既觉得难为情又觉得心中甜蜜。
果然是她。
年轻姑娘心中一阵失望,知道自己没机会了,扯了扯母亲的袖子,示意她离开。
中年妇人也有些失望,多好的少年郎啊,跟她的女儿极配,只可惜,已经有心上人了。
她讪笑着说了句祝福的话,付了钱拿起画带着女儿走了。
楚恒送走客人,转头见阮秀蕊脸红成了柿子,不由得失笑,“刚刚不是担心我被人抢走吗?怎么?现在害羞了?”
“哎呀,楚恒哥你好讨厌。”阮秀蕊没想到被他看穿心思,窘迫不已,急得直跺脚。
楚恒笑了几声,不再逗她,收拾东西和她一起离开了寺庙。
是时,已是夕阳西下,两人并肩走在橘黄的阳光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亦步亦趋,慢慢远去。
吃过晚饭,楚恒和耿良被阮文生叫到书房,叮嘱考试的一些注意事项。
“恒哥儿,我对你的学问并不担心,只是这身体……”阮文生看着楚恒一脸担忧。
楚恒笑道:“老师放心,我最近都有早起锻炼,我觉得身体好了许多,一定不会再出毛病。”
“那就好,不要太过紧张,以你的才学,只要正常发挥,中举是没有问题的。”
“是,老师。”
阮文生又转向耿良,“良哥儿你才是第一次去考乡试,就算考不中也没关系,重要的是先适应一下考场。”
“是,表叔,我会有心理准备的。”耿良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十分不悦。
表叔就这么认定他考不中吗?是,之前他考秀才是考了好几年,但他最近进步很大,他觉得他一定能考中。
到时候他一定让所有人对他刮目相看。
阮文生拿出银子来,每人给了五两。
“老师,盘缠我已经够了,这银子您留着用吧。”楚恒不肯拿。
耿良看了银子一眼,也道:“是啊,表叔,盘缠我们都够了,不用您再给银子。”
其实他的盘缠还不够,他抄书根本赚不了多少钱,之前和楚恒较劲,大半交给了表妹,身上根本没剩多少,表叔这五两银子,他很想要,但他不能输给楚恒,楚恒不要表叔的银子,他也不能要。
“我知道你们有盘缠,这个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拿着吧,到了府城,花银子的地方还多,不要委屈了自己。”阮文生执意要给。
楚恒推不掉,只好收下了。
耿良拿着银子,暗松了口气,还好楚恒拿了银子,不然,他都不知道怎么熬过这次乡试。
次日,楚恒和耿良起了个大早,收拾妥当后准备出发。
“到了府城,吃东西一定要注意,你们俩个都对木芙蓉花过敏,千万要当心。”阮文生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楚恒和耿良点头应下,朝阮文生敬重揖了一礼。
“这是我一大早起来给你们做的糕点,带在路上吃。”阮秀蕊递给两人一个小包袱。
耿良一脸感动,“谢谢表妹。”
阮秀蕊点了点头,看向楚恒,满满的全是不舍和担忧,“楚恒哥,你一定要注意身子,不要太过劳累,我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蕊儿,你放心等我回来。”楚恒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风风光光娶你为妻。”
阮秀蕊脸红了个透,看他一眼,飞快低下头。
一旁的耿良见表妹突然就红了脸,猜到一定是楚恒说了什么,眸光微不可察的阴沉了下去。
从镇上到府城最快也要七八天,楚恒和耿良是提前半个月出发的,所以到了府城后还有几天才考试,这几天,他们可以先适应一下环境。
两人租了一间离考场稍远的客栈,一来,离考场近的贵,二来,大多都住满了,就算有空房,人多也吵闹,不如住远一点来得清静。
耿良对楚恒选的客栈还算满意,本来他就没多少钱,住不起贵的客栈。
赶了多日路,两人都累坏了,当晚便各自睡下。
次日早上,耿良则打算去考场周围转转,熟悉一下,楚恒提出要陪他,他拒绝了,说是想一个人去转转,楚恒便没再说什么,一个人在房里看书了。
耿良在考场转了一圈后,又去附近的街市逛了逛,途中遇到卖香囊的,他买了两个。
“恒弟,我在考场附近买了两个香囊,听说有提神醒脑的作用,我们一人一个,这样考试也能精神百倍。”回到客栈,耿良拿着香囊去找了楚恒。
楚恒笑着接过,立即就给戴上了,“那就谢谢耿兄了。”
耿良看了他腰间一眼,笑道:“我们是兄弟,不用这么客气。”
看了几天书,楚恒觉得脖子酸痛,便趁吃晚饭的时间出门走走,散散心,顺便休息一下,谁知一走出客栈就撞到了一个急匆匆跑进来的人,好在他反应快,避开了,否则一定会撞个正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着急跑得快了些,险些撞到你……”
楚恒听着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定眼一看,见是他第一天在南峰寺摆摊时画了一副自画像的少年,他有些惊讶,“小兄弟,怎么是你?”
“楚秀才?”少年也没料到在这遇到他,也很惊喜。
楚恒看了看他,猜测问:“你也是来考乡试的吗?”
“不是,我不喜欢读书,我这次是陪我堂兄来考试的。”少年道。
楚恒哦了一声,“你堂兄也住在这家客栈吗?”
“是啊,我们来晚了,好多客栈都住满了,只有这家客栈还有两间房。”少年说罢,介绍道:“楚秀才,我叫林华,你叫我小林或者林华都行。”
楚恒记下他的名字。
“我堂兄叫林世君,我大伯一家早年做官去了京城,这次是回来考乡试,我堂兄也很喜欢你的画,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你们都是有才华的人,一定能成为好朋友,以后你去京城考会试,就去找我堂兄,他人很好的……”林华眉飞色舞的一通说。
楚恒暗叹,这孩子,还真是不防人,见人什么话都说。
因为考试在即,大家都很忙,楚恒并没有和林华的堂兄见面,直到考试当日,他们在考场门口遇见,遥遥相望,对视一笑。
考生入场规矩繁多,天还黑着直等到天都大亮了,楚恒一行考生才进了考场。
进考场前,耿良一脸担忧问:“恒弟,你身子无碍吧?”
“挺好的。”楚恒答道。
耿良放下心来,“那就好,这次你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我觉得也是。”楚恒说完,拿着号牌去找自己的位置了。
耿良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浮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后面的人在催促,他赶紧拿着号牌也去找自己的位置去了。
坐下来,把东西一一放好,他开始等着考场的动静,可是等了许久,考场里都十分安静,直到卷子发下来,都没有一点响动。
他朝楚恒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怎么会没反应,不应该啊。
卷子已经发放,他顾不得其它,拆开卷子准备作答,却在这时,他觉得身上痒了起来,他以为被蚊叮了,抬手挠了挠,透过薄薄的衣衫,摸到了凸起来的东西。
他心头一惊,撂起衣衫一看,只见得他腰间全是一块一块的红肿,他脸色顿时就白了下来。
随着身上传来阵阵奇痒,他的头也一阵阵眩晕,胸口也像被什么压着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站起来想叫人,话还没出口,便两眼一黑,重重往地上栽去。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基友爽文快穿:文名:《驸马,公主已被仗毙》(快穿)作者仙迷心窍
【一】:穿成被驸马杖毙的公主
驸马男主:虽然我对你不好,欺你辱你,用你为另一个人挡箭,最后还杖毙了你,但我是真的爱你!
褚玥:那也请你相信,虽然我断了你仕途,拉你挡箭,抄你全家,包养面首,这都是因为我太爱你了。
【二】被穿越赘婿炮灰的侯府千金
穿越重生的男主:虽然我是你家赘婿,但我会做千古绝句和超前的商业手段,所以可以吞你家产,生孩子跟我姓,纳你姐妹和婢女为妾,娶公主为平妻,扶摇直上青云路。
褚玥:等等……想当侯府赘婿?门都没有,垃圾只配和狗抢吃的,哦,对不起,侮辱狗了。
【三】:穿成被和亲的恋爱脑郡主
皇子男主:虽然你曾经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为了不让女主伤心吃醋,你还是去凶蛮之国和亲吧。
褚玥:其实有个白眼狼皇子去和亲也不错,女主给你当陪嫁婢女。
【六】:被炮灰的重生女主的嫡母
【七】:被穿越女配炮灰的原女主
【八】:被娱乐圈爽文女主炮灰的富二代
【九】:被团宠假千金炮灰的真千金母亲
【十】:被替身上位炮灰的白月光
【十一】:年代文中被炮灰的极品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