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家乐姑娘叫出来,陪本少爷喝杯酒,我重重有赏。”醉熏熏的年轻男人拍着桌子嚷嚷道。
伙计为难道:“客官,我们二小姐只做糕点,不陪酒。”
“放屁!”年轻男人甩了伙计一巴掌,恶狠狠道:“赶紧把人叫出来,否则我掀了你们的酒楼!”
正从厨房出来的宋铁牛见客人动了手,赶紧走过去,一边扶住险些被打倒在地的伙计,一边朝客人陪小心,“伍公子息怒,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罢一把推开伙计,斥道:“竟然敢得罪贵客,还不下去。”
那伙计知道掌柜的是在帮他脱身,心中感激,赶紧退了下去。
“宋掌柜,还是你懂事,赶紧的,把家乐姑娘叫出来,陪我喝几杯,我重重有赏。”伍子霖怒火稍减,拍了拍宋铁牛的肩膀道。
宋铁牛笑道:“客官,真是不巧,家乐姑娘她今日不在酒楼,出去采买食材了。”
“不在?那我在这等她,等到她回来为止。”伍子霖摇摇晃晃坐下来,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惊得旁边桌子的客人纷纷结账走人。
宋铁牛见客人都被吓跑了,而伍子霖又一副等不到人就不罢休的模样,眼珠转了转,哄道:“客官,家乐姑娘今日估计不会回来了,要不您改日再来?”
他们开酒楼这么多年,这种喝醉酒耍酒疯的客人他见得多了,先忽悠走了,等酒一醒,他自个儿便忘了这事,自是免去一场麻烦,但若与他硬碰硬,反而会惹出大事来。
只是宋铁牛没料到的是,对方会那么执着。
“我不管,我就要在这等,等到家乐姑娘回来为止。”
宋铁牛暗暗叫苦,今日楚叔叔带着婶子去庙里为家喜祈福了,不在酒楼,这客人若真的非要家乐陪他喝酒,怕是真的会出事。
他暗叹,京城的客人果然难缠,他们才来京城开酒楼一个月,这种事就遇到好几次,不过之前都被他忽悠过去了,但这个伍子霖是官家公子,轻易得罪不得,又忽悠不了,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打发了。
“铁牛哥,发生什么事了?”却在这时,家乐回来了,她见客人们都惊慌的离开,走过去问道。
宋铁牛只觉得头皮一麻,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伍子霖一见到家乐,立即站起身迎了上去。
“家乐姑娘,你可算回来了,我甚是喜欢你做的糕点,今日你要是陪我喝杯酒,下个月我爹过四十大寿,就定你家酒楼的酒席和糕点了,如何?”伍子霖色咪咪的看着家乐,说话间还伸手去拉她。
家乐侧身躲开,脸上不急不慌,“多谢伍公子关照,但是很抱歉,小女自幼滴酒不沾,怕是不能陪您喝酒了。”
“是啊,家乐不会喝酒,伍公子,要不小人陪您喝。”宋铁牛赶紧走向前,挡在家乐面前,陪着笑道。
伍子霖一把将宋铁牛推开,指着家乐不依不饶,“我就要家乐姑娘陪本少爷喝。”
“小女真的不能喝酒,要不这样,小女送伍公子一份糕点,算是赔罪。”家乐镇定道。
伍子霖摆摆手,“什么糕点本少爷压根儿不稀罕,本少爷稀罕的是家乐姑娘你。”他说着,又伸手去拉她。
“可是小女不会喝酒,还请伍公子不要强人所难。”家乐退后一步道。
伍子霖恼了,“楚家乐,你一个商女,不要给脸不要脸,本少爷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今天本少爷的话就撂在这了,你要是好好陪本少爷喝酒,你们满口香酒楼就能好好的在京城开下去,如若不然,你们酒楼就等着关门吧!”
“我们酒楼并无半点违规逾矩之处,伍公子要让我们酒楼关门,怕是不能够吧?”家乐也恼了,挺直背脊道:“我们楚家是商贾没错,但我大姐楚家喜是我朝唯一的女将,我们也是官眷,不比伍公子差到哪里,伍公子这般羞辱,就不怕传出去,让人指责伍公子仗势欺人吗?”
大姐去了东境不过一年,便立下大功,提升为了副将军,还有表弟谢时,不过十四岁,已经中了举人,将来必有所成,他们楚家没有作奸犯科,本本分分做生意,不见得就要任人骑在脖子上羞辱也不知反抗。
酒楼中还有不少在看热闹的客人,听说当朝唯一的女将是楚家的人,心中就生了敬畏,原来周国唯一的女将是满口香酒楼东家的大女儿,本以为这家酒楼只是酒菜糕点味道好,没想到还大有来头。
其它人因为家喜是女将心生了敬意,可是伍子霖却没有,他醉得脑子都不怎么清醒了,听到家乐的话只觉得恼羞成怒,“楚家喜不过是一个从六品的副将军,算个屁,我爹可是当朝三品大员,你敢得罪我,我让你们楚家在京城待不下去!”
“伍子霖,你好大的口气。”正在这时,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
家乐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去,眸中一喜,“六爷。”
“家乐姑娘。”周锦夜走到她身边,熟络唤道。
他出京办差一月有余,刚刚回来,听说楚家的酒楼开到了京城,就立即过来了,没想到遇到有人闹事,就凭他和家乐姑娘的交情,他今天也非得管一管不可。
伍子霖喝得大醉,没认出周锦夜来,指着他怒道:“不知死活的小子,敢在本少爷面前放肆,你找死!”
“敢对六爷无理,我看是你找死!”周木向前一步,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
伍子霖被打得恢复了一丝理智,定眼往面前一看,惊了一跳,“六、六爷?”
见伍子霖这个神情,家乐和宋铁牛对视一眼,伍子霖怎么会这么怕六爷?六爷到底是什么人?
“你刚刚说要让谁在京城待不下去?”周锦夜冷冷看向伍子霖问。
伍子霖咽了口唾沫,赶紧道:“我不知道家乐姑娘与六爷相识,冒犯了姑娘,还请六爷恕罪。”
“六爷,伍公子不过是想让小女陪她喝杯酒罢了,只不过小女向来滴酒不沾,所以拂了伍公子的好意,这才惹恼了伍公子。”家乐这样对周锦夜道。
她心中对这个羞辱楚家和她的伍子霖有气,既然伍子霖这么怕六爷,不如就借机让伍子霖受点教训,也可以借此给其它人一个警戒。
周锦夜眸光泛出寒意,“你要让家乐姑娘陪你喝酒?”
他认识家乐姑娘多年,都不曾让家乐姑娘喝过酒,这个伍子霖好大的胆子,竟敢强迫她陪酒。
他心中一恼,抬脚便朝伍子霖踹了过去。
伍子霖被重重踹翻在地,痛得一阵嘶牙咧嘴。
周锦夜理了理衣发,声音哄亮道:“大家给我听着,家乐姑娘是我周锦夜的朋友,以后谁要敢在此撒野,就是和我周锦夜过不去,我绝不轻饶。”
其它客人听到周锦夜的话,都连连应是。
京城谁人不知六爷的厉害,他们可不敢惹。
众人都看着伍子霖,为他默哀了一把,这小子仗着自家老子是大官,没少欺负良家妇女,可是今日他踢到铁板了。
别看这满口香酒楼是刚开的,来头可不少,不但出了个女将军,还有大名鼎鼎的六爷撑腰,只有不怕死的才敢来这里撒野。
“六爷,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伍子霖酒醒了大半,顾不得痛,连忙应道。
周锦夜道:“向家乐姑娘道歉。”
“对不起家乐姑娘,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请姑娘原谅。”伍子霖爬起来,连连朝家乐作揖道歉。
家乐和宋铁牛对视一眼,笑了。
“来,六爷,尝尝这块糕点,看合不合你的口胃。”家乐将糕点放在年轻男子面前,笑道。
周锦夜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嘴角上扬,“好。”
他拿起银勺舀起糕点尝了一口,夸道:“香软可口,很不错。”
“这款糕点我刚做出来,你是第一个吃的人,六爷喜欢的话,算是小女向你道谢的谢礼,多谢六爷刚刚出手相助。”家乐站起身,福了一礼。
周锦夜笑道:“家乐姑娘客气了,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遇到麻烦,我岂有坐视不管之理?不过这糕点我很喜欢,就收下姑娘心意了。”
家乐高兴笑了。
周锦夜见她笑起来比春日的阳光还灿烂温暖,心中也跟着暖和起来,扬手道:“家乐姑娘请坐。”
家乐依言坐下,笑道:“这款糕点小女其实早就做出来了,一直等着六爷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月。”
“让家乐姑娘久等了,我出京办了些差事,所以耽搁了时间,未能恭贺姑娘家中又开了一家酒楼。”
府城的酒楼开了才短短两年时间,又能在京城开一家酒楼了,他当初就知道这楚家人不凡,果然没错。
不过凭满口香酒楼酒菜糕点的口味,他们的生意也应该这般迅速壮大才对。
家乐笑道:“爹娘不过是想着等些年大姐回京,咱们一家人能在京城团聚,所以才提前来京城开酒楼的。”
原来是这样。
周锦夜心中羡慕,有父母疼着爱着牵挂着真好。
想到什么,他道:“对了,不久前我得到消息,你大姐他们战事告捷,过个一年半载的应该就会回京了。”
“是吗?”家乐大喜,“这下爹娘该放心了。”
自大姐离开后,爹娘就牵挂不已,每隔一月就会去庙里为大姐祈福,这不,今日又去了。
周锦夜喝了口茶,道:“你大姐虽是女子,但骁勇善战,我朝这次能够大胜吴军,她功不可没,到时皇上定会封赏,家乐姑娘以后不用再怕旁人再欺辱。”
有楚家喜的身份摆在那,楚家在京城是没有人敢轻易欺负了,当然,就算没有楚家喜这个女将军,也有他周锦夜护着,看谁敢欺负她。
家乐点点头,那是当然,她大姐可厉害了!
想到什么,她问:“那位伍公子好像很惧怕六爷,小女与六爷相识数年,还不知六爷是何身份,不知六爷可否告之一二?”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更新的时间改到凌晨十二点,小可爱们可以早上起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