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瞅着这只吃醋了的大猫猫,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底是在气什么啊?

钉崎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苦恼,主动凑过来,脸上带着一副恋爱达人的高深模样,“飞鸟姐,你不去哄哄他么?”

我蹙起眉,悻悻地说:“可是我连他生气的原因都不清楚……”

“不需要知道这个,”钉崎打断了我的话,她挥着手,男子气十足,“哄人,无外乎撒个娇,服下软,对他说几句承诺。”

我看着她,眼里是一行大写的“求指导”。

钉崎迟疑了一会,随后深吸了口气,拽住我的衣袖晃动起来。

她还一边晃,一边掐着嗓子说道:“譬如,哥哥,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嘛~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哒!要是再犯了,你就惩罚宝宝吧,什么惩罚都可以~~”

她的声音里就像是掺了一大团融化不了的工业白糖,嗲得差点让我原地平摔,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样真的可以么?”过了半晌,我颤颤巍巍地再次问道。

而回答我的则是钉崎那自信昂扬的一句,“当然,我可是纵览多年言情,这招绝对不会有问题。”

得到她的保证,我选择硬着头皮,加快脚步挪到了五条悟的身边。

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下定决心后,我便学着钉崎刚刚示范的动作,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五条悟衣袖,晃了下。

明明以前也多次拽过他的衣服,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让我心跳加速。

五条悟低下头,薄唇紧抿,脸上的冷意还未消散。

刚鼓起的勇气顿时散了一半。

我颇为紧张地舔着发干嘴唇,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钉崎刚才的话语,甚至连称呼都不带变。

紧接着,便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安静如病毒般快速弥漫在空气中,深冬的寒冷将我那颗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脏物理降温。

直到五条悟出声,打破了此刻的沉默。

他轻声重复着我的话语,嗓音里难掩笑意,“欧尼酱?”

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慌乱之中说了什么。

该死。

我暗骂着,懊恼地咬起唇,强撑出气势对他说道:“怎、怎么了!”

“没什么,”五条悟笑得更加愉悦,“飞鸟鸟说的惩罚是由我来定么?什么都可以?”

看着他嘴角挂起的狡猾笑容,一时间,让我想到了正准备偷家养小母鸡的黄鼠狼,心头顿时冒出了些许危机感。

“嗯,不过这次不算。”我大脑快速思索着,连忙补充了一句。

至于以后,到时候再说吧。

五条悟很爽快地应下:“成交。”

话音落下,他脸上的寒霜瞬间融化,如春风拂过,整个人又回到了原来的吊儿郎当。

变脸速度之快,让我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仙人跳了。

毕竟他就生了个气,什么都没付出,便得到了我的承诺。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到家洗漱完,我躺在单人小床上。

直到入睡前,脑子里仍旧有一个猜测在不断重复回荡。

这家伙该不会是联合学生一起来套路我?!!

——————

这是一个异常真实的梦境。

地铁站的电子屏幕告诉了我大致信息,2018年10月31日19:46,涉谷站。

原来是上午那咒灵的话语打开了封锁记忆的枷锁,让这片埋藏许久的记忆碎片以梦境的方式得以呈现。

我暗自得出这个结论。

意识飘浮在这具身体里,却无法掌控,只能作为体验者经历着早已被规划好的路线。

脚步并没有停,我正朝着前方缓步走去。

灯光冰冷,干净的大理石地板、惨白的墙壁上是飞溅起的一串串干涸乌血,看不出人型的尸体堆在墙角,耳边除了我自己发出的脚步声,便再无其他声音,寂静到近乎诡异,足以令胆子小的人全身颤抖,瘫软在地。

我余光冷冷地扫过尸体,转过拐角,便看见前方是一片人间地狱。

男人,女人,小孩子,老人。

数百具残破身体堆叠在一起,有些还在痛苦地呻吟着,更多的则是奄奄一息,只剩下手指蜷曲证明了他们还活着。

我脚步滞住,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跑!

趁着母亲还没出来的时候赶紧离开这里!

然而,求救声永远比我身体反应来得更加快。

嘶哑的男声,虚弱的女声,以及小孩子哭到快要断气的啼哭,它们共同组成了一道足以让我永坠悬崖的恐怖声音。

他们说:“救救我。”

我抬眸,对上这一双双看过来的求救眼眸,犹如看到魔鬼们的贪婪目光,脊背随之弥漫上来是透骨冷意。

颈侧是母亲垂落下来的黑发,她趴在我的身上,盯着我的眸光阴冷。似乎我只要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念头,那缠绕心脏的粗大蛇尾就会以一种无声坚决的姿态将它攥紧,直到碎成肉沫。

意识到这儿,我机械地朝着他们走去。

蹲在第一个人面前,他是拥有着棕色柔软短发的男孩子,那勉强睁开的眼睛里倒映着我此刻的身影。

“神明大人。”他虚弱地喃喃道。

捕捉到他的低语,我冷冷地嗤笑了声。

我算个狗屁神明。

垂下眼眸,伸手悬空在他破了个大洞的腹部,温暖的白光便如流星般无声落入。

二十四次重置。

这是治愈完这一百六十三人所付出的代价。

等最后一个人呼吸平稳后,我逃跑似地向前走去,胃里是止不住地翻涌。

而治疗这件事开了个头后,便是永无休止,第二十五次重置很快就接踵而来。

随后,是第二十六次,二十七次,二十八次,二十九次……

行走在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地下通道,我越来越疲惫,甚至连继续向前的力气也没有了,恨不得像这些普通人一般默默地死在某个无人角落里。

直到我救下一个遍体鳞伤的粉发少年。

他看向我的眼睛里藏着点点泪水和被迫成长的痛苦,“老师。”

我脱力地跌坐在地上,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自己身上的昂贵和服。

看少年穿着的校服,应该是东京校的学生,不过他怎么叫我老师呢?

对此,我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嗯,”他点着头,“在姐妹校交流会上。”

其实根本没有这个记忆,不过,对于还是学生的少年我并没有抱有太多警戒。

我歪起头,“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虎杖悠仁。”虎杖老实地回答道。

过了片刻,他又问:“老师,你也是要去解救五条老师么?”

在最开始就和同伴走散,并且手机还没有信号,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思前想后之下,就决定跟着这个少年走一步算一步。

也许是因为我们正朝着中心迈进,几乎是走两步便能遇到濒死之人。

虎杖开始时还会警戒于我身后的咒灵,到后来,伴随着不间断治疗,生命力快速衰败,我再一次地进入了重置。

第四十七次重置。

这一次,可吓坏了虎杖。

梦中的身体陷入重置,而意志却一直清醒且悲哀地看着。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我所经历的重置已经快把从小到大加起来的次数翻了个倍,还不止。

精神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等我睁开眼,率先进入视线的是一头乱糟糟的粉发。

“飞鸟老师,你还好么?怎么会突然昏迷?”少年焦急地问道。

我眨了眨眼,看着眼前陌生少年,茫然地问道:“你是谁?”

这句话宛如平地惊雷,炸得这个少年猛地绷紧了身体。

他神情惊疑地盯着我,讷讷地呢喃道:“飞鸟老师,别逗我了,这一点都不好玩。”

对此,我拧起眉,反驳道:“我没有开玩笑。”

说完,少年便煞白了脸。

过了好久,他才像是承认了我此刻的实话。

“我叫虎杖悠仁,”他强撑着平静,对我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一年级生。飞鸟老师,你正和我一起前往营救五条老师。”

“好。”我用手撑着地,勉强站起身。

期间,虎杖还试图帮助我,但是被我拒绝了。

被学生帮助,即便不是东京校的老师,但也很丢脸。

我们稍作片刻,便继续向前走去。

一路上,入目可见的是普通人的残缺尸体,耳边回荡着的是属于快要死亡的最后呻吟。

第四十八次重置。

我睁开眼,茫然地发现自己正靠在一个陌生少年的肩头。

“你是谁?”我问道。

他笑容苍白,轻声自我介绍着:“我叫虎杖悠仁。飞鸟老师,你正和我一起前往营救五条老师。”

五条老师是谁?

不过,看他身上的校服应该属于东京校。

我思索着,离开虎杖开始变得宽阔的肩,“好。”

第四十九次重置。

……

第六十三次重置。

浮在身体上的意识也仿佛感受到那一次又一次重置后的痛苦,疯狂地挣扎着想要摆脱这场噩梦。

我睁开眼。

便看见自己跟前正坐着一个粉发少年,他背对我,脊背仿佛因为某些难以压抑的情绪而深深佝偻着,宛如行将就木的老人。

“你是谁?”我问。

少年转过身,眼眶通红,神情却是做下某个决定后的坚毅。

他说:“虎杖悠仁。我被安排护送飞鸟老师离开这里。”

听到这儿,我点下头,表示知道了。

刚站起身,突如其来的一阵无力让我踉跄了几步,身体差一点跌倒在地,幸好虎杖及时搀扶住了我。

随后,我们动身,准备离开此地。

……

第七十一次重置。

我睁开眼,冷不丁发现自己正被一个少年抱着行走。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清醒,还没等我张开口,少年强行挤出一个笑容,他说:“飞鸟老师,我叫虎杖悠仁,被安排护送你离开此地。”

“哦,”我应道,“可以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不用这般麻烦虎杖同学。”

然而,虎杖却并没有听从。

他抱着我的手悄然用力,拒绝的口吻里带着莫名的倔,“飞鸟老师现在很虚弱,还是我抱着吧,而且行走速度也能快一点。”

行。

从身体里涌上来的疲惫让我选择不再多说什么,安静地呆在少年的怀中。

……

第七十七次重置。

我睁开眼。

只见一个陌生少年坐在我的身侧,他转过头,嘴角弯起悲伤的弧度,“飞鸟老师,我叫虎杖悠仁,被安排护送你离开危险。”

他顿了顿,手指指着前方,平静地说道:“前面就是安全地带,飞鸟老师快点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着这个狼狈少年,在某个连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情绪驱使下,我小声问道:“那你呢?”

“我?”虎杖只是愣了下,随后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还要回去战斗,回去营救五条老师。”

“好。那我便在此,祝君武运昌隆。”

说完,我顶着他的目光,缓缓走向他指点的方向。

背后遥遥传来少年轻得仿佛夜风一吹就能吹散的声音,“飞鸟老师,再见。”

——————

大梦初醒,我惊呼了一声,猛地坐起身,打开灯。

微黄灯光里,枕头上是一片肉眼可见的濡湿。

我抬手摸着脸颊,冰冷泪水沾湿了指尖,心脏就好像是被一只大手无情捏住,痛得连呼吸都有些喘不上来。

试图闭上眼,鼻尖仿佛还能闻到那股子作呕的血腥味,手指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

在这极度不安之下,我翻下床,跌跌撞撞地走到五条悟的门前。

还没来得及敲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蓦然间,五条悟那高大的身影给了我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这是谁都无法取代的感觉,就仿佛只要他在身边,便没有人能伤害我。

意识到这儿,我几乎是控制不住地扑向他,嗓音里带着哭腔。

“悟,我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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