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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说你只喜欢我(1 / 1)

脸皮厚的人褚沅瑾见得多了,可比她脸皮还厚的着实是第一回见。

什么叫恬不知耻,依褚沅瑾所见,没人比现如今的镇国大将军更晓得这四个大字的意思。

他不仅知道,还很能融会贯通。

“沈长空,”褚沅瑾握紧了被绑着的小拳头,蓄势待发,“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是公主要气死臣吧?”他的语气甚至没有半丝起伏。

褚沅瑾不耐烦地吸了口气,心道又开始阴阳怪气了。

“我警告你,你今天还非得把本公主给解开,不仅得解开,还得放本公主回公主府!”她侧过脸,与沈长空近在咫尺的面庞微微错开,“否则,否则……”

“否则?”

“否则本公主就不吃不喝,饿死在你这怀安王府,看你这破府邸会不会被刨了去!”

“哦,”沈长空将她转过去的小脸强硬地掰了回来,在她鼻尖轻轻亲了一口接着道,“不吃不喝啊。”

“对!不吃不喝!”褚沅瑾还当他是幡然醒悟,终于将她的话听了进去。

哪知男人非但没给她松绑,反而拎起她的腕子隔着那绑人的腰封耐心细致地揉了揉,仿佛是怕她被勒得疼了一般。

而后在她看怪物一般的目光中缓缓道:“可公主不是已吃完了么?”

“……”

褚沅瑾缩了缩脑袋,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有苦不能言,有气发不出。

一张脸红得都要滴血。

“这你都知道……”她嘀嘀咕咕道,声音小得仿若蚊蝇。

她这么厚的脸皮都红成这样,绝不是被羞红的,显然是打脸打红了……

反观沈长空便镇定多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指了指自己唇角。

褚沅瑾扯了扯唇角,来这套,都是她玩剩下的把戏。

几乎没有一刻犹豫,她朝他使了个眼色,沈长空立刻意会,朝她唇角凑过去,差之毫厘,停了下来。

褚沅瑾只微微抬了抬脑袋,在那张薄唇上嘬了一口,啵唧一声响彻整个寝房,她却一点也不觉尴尬。

除了方才偷吃被发现,现下已经再没有任何事能叫她脸红了。

这回沈长空极为满意地朝她点了点头,“说你只喜欢我。”

褚沅瑾白了他一眼,实在有些提不起气来了,颇有些心力交瘁,仿佛面前是个无理取闹极为难缠的小孩子,她不愿同他缠,可又甩不掉。

“沈长空,你无不无聊?”

这话她前前后后同他说过多少次?

“喜欢喜欢,”她摇头晃脑,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只喜欢你。”

语气也极为不经心,生怕旁人看不出她在敷衍一般,不肯遮掩半分。

沈长空却听不出来她的不耐和敷衍一般,继续道:“那你说,日后再不会去找旁人。”

“沈长空,”她又叫了他全名,恼道,“你有完没完?”

“最后一句。”

他一下一下轻啄她唇角,磨得褚沅瑾脑袋都乱哄哄的,终还是松了口拖着调子道:“我发誓,日后再不会找旁人……”

“这下总行了吧?”再不行她就真要气死了。

这话可就相当于她承认了那男人是她自己找的,若沈长空还敢找茬,她一会儿非得咬死他不可。

想着脸上都不由自主露出了凶狠之色。

沈长空自是看到了,可他得了自己想听的话,也怕再多说她更不待见他。便低低“嗯”了一声,继而默默给她解绑。

那腰封解开的一瞬间,两道红痕瞬时争先恐后映入眼底,沈长空眸色沉了沉,他并未想到会这般厉害。

方才绑的时候他唯恐真勒着她,刻意没绑太紧,方才褚沅瑾伸手给他看时露出的也便只有浅浅的一点印记。

这会儿完全暴露出来,很是触目惊心。

褚沅瑾正想活动活动筋骨,见他一脸阴沉盯着自个儿的腕子,忙可怜兮兮抬到唇边吹了吹,边吹边捏着嗓子道:“呜呜呜,好疼……”

虽是假疼,装得也并不像,然还是轻易骗过了沈长空。

他眉头深蹙,小心地学着她方才的样子在那莹白皓腕印着的刺目红痕上轻轻吹气。清浅的呼吸喷洒,褚沅瑾总觉着那勒痕被他吹得更红更热了些。

一时之间两人都未再说话,正当褚沅瑾要同他再提叫她今日回公主府时,沈长空突然道:“丽妃死了。”

褚沅瑾蹙了蹙眉,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你说谁?丽妃?”

她去乐游原别苑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死了。

脑中一震,褚沅瑾反应了过来,“那香囊同丽妃有关?”

她将手从沈长空掌中抽了出来,挣扎着坐起身,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

沈长空有些不悦,又将那双小手握紧了掌心,这才淡淡开口道:“不错,仁显皇后身旁的张嬷嬷便是被丽妃买通,害了元惠皇后腹中胎儿。”

恐她受不了,他并未将元惠皇后也许同仁显皇后和太子之死有关告知褚沅瑾。

然褚沅瑾并不是个好糊弄的,生辰宴那日皇后瞧见香囊时的表现显然有问题,如今看来,怕是早便知道她小产同那香囊有关。

可那香囊是阿娘送给她的,现今丽妃之罪行才被揭穿,那从前皇后若是知晓小产之事与香囊有关,那必然是以为阿娘故意送那香囊给她,为的便是害她府中胎儿。

褚沅瑾有些不敢再深想,若是这般……

在褚沅瑾小些的时候阿娘与阿兄皆不常有什么病痛,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两人身体渐渐弱了起来,且逐年加重。

多少御医皆没办法,只说这病恐怕是先天带来的,没法子根治,只能吃些药调理,延缓些日子。

可那些子药也没能延缓多久,阿娘和阿兄还是一前一后去世了,中间隔了没几年。

褚沅瑾知道自己这般想很是恶毒,皇后从小便待她好,待阿娘阿兄也好,可正是他们都亲近,故而若想做些手脚最是方便不过。

一国皇后和太子,若是被人悄无声息下药,褚沅瑾左思右想,除了自己,轻易便能做到的只有当时的贵妃,现在的元惠皇后。

褚沅瑾记得很是清楚,当时一日三餐中,满桌膳食中至少有一道是元惠皇后亲手所做。

可若是那般,自己怎么没事……

想到这儿褚沅瑾似是松了口气,或许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皇后,皇后什么反应,她可知道小产之事同香囊有关?”褚沅瑾小心翼翼问道。

“应是不知,她听得真相便昏倒在地,被陛下派人送回去了。”

“那她当日见香囊还真是想起了我阿娘?”褚沅瑾觉着这事如同一团乱麻一般绕在脑子里,捋不出个线头来。

沈长空也没将话说死,只道:“许是吧。”

“不行,”褚沅瑾拽住沈长空衣袖,一脸恳切,“我要进宫,去看看皇后。”

“你进不去。”沈长空站起身来,绕过被砸碎的瓷器到一个黄花梨木架子上拿了个小瓷瓶回来。

修长指节微动,将乳白药膏沾在指尖,垂首仔细地涂在她还有些红的手腕上。

冰冰凉凉的触感并没能让褚沅瑾心里的躁乱平静下来,听到进不去她眉头蹙得更深,“为何进不去?”

且不说压根没有她进不去的地方,皇宫那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更是她永远来去自如的地方,怎会进不去?

沈长空仍旧专心给她抹着药膏,“陛下说让你近日安分些,莫要乱跑,更不要进宫。”

褚沅瑾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丽妃之事刚了,外加之为着立储之事朝堂纷争不断,陛下说叫你不要去添乱。”

他这语气极为自然平淡,神色中也看不出分毫出事的影子,褚沅瑾有些无言。

她怎么就添乱了,她虽没什么本事,却也不曾拖过什么后腿。

“可我阿耶只叫我不要进宫,并未说连门都不叫我出,”褚沅瑾又想起这一遭来,“再说了,就算是有朝一日真不叫我出门,那也是不出公主府的门,你将我困在怀安王府是何居心?莫不是要将我扣起来好造反威胁我阿耶不成?”

这话说得重了些,可褚沅瑾着实是气闷。

她一向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可如今却被关在这么小小一间房里算是怎么回事?

沈长空这才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你明知道,我是你的人。”

“……”

她的人都不听她的,褚沅瑾唇角抽了抽,她可真窝囊。

“我阿耶也是,”她没理他,转移了话题,“早早立三兄为太子便是了,引得这么些人成日里争来争去。”

虽知这话孩子气,褚景湛褚景同二人如今呼声不容小觑,褚景同甚至远胜于褚景湛,且拥褚景同的多是文官,在朝中话语权重些。着实没法子轻易将他略过去。

可丽妃如今犯了事,大可借这事发挥。

沈长空这会儿已经给她抹完了药,将那瓷瓶盖上放在一边,“陛下亲口所言,如今属意的是五皇子。”

“什么!”褚沅瑾瞳孔骤缩,不敢相信。

怎么就突然属意褚景同了?

那,那她岂不是得早早嫁给沈长空才是上上策……

“你,立储之事不能戏言!此话……此话可当真?”她犹不敢相信。

“当真。”沈长空淡淡道。

现如今整个长安城已经传遍了,陛下属意五皇子。消息是他放的,亦是陛下允了他放的。

故而现下不算揣测圣意,也不算骗她。

褚沅瑾霎时呼吸都有些不稳,若是这般,若是这般……

且先不说想要她命的幕后真凶是谁,将来褚景同做了太子,褚文心又是他妹妹,那岂不是连这个直接凶手她都惩治不了!

她囫囵将腿伸下床,慌慌张张要穿绣鞋,却因着有些抖而没穿进去。

沈长空将人摁住,蹲下身来将她的脚握住,一只一只给她穿上珍珠绣鞋。

“我要见那个男人。”她彻底丧失意识前模模糊糊听到沈长空好似是叫成风将那人带回去。

他握在她脚腕上的大掌缓缓收紧,沉声道:“哪个男人?”

褚沅瑾有些急,她又不知道那人姓甚名谁。

脱口而出道:“奸夫,我要见那个奸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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