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我说的算的。”林婉清微笑,一个只有名号的郡主说话不管用。她侧面地认可林婉玥的话,对方给自己难堪,跟人说自己是不祥之人,自己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八姑娘,你该知道,我林婉清从来都不是好人,而是你口中的不祥之人。”
这一处凉亭站着不少有头有脸的姑娘,她们背靠大山。林婉清清楚,要是自己今天退让一步,或是假装柔弱的白莲花,那么自己在这些人眼中就变成软弱可惜的。没有几个女人喜欢柔弱的白莲花,她们也是在后宅生活的女子,自然也不喜欢这一类型的女孩。
林婉清目光锐利,没有一丝一毫地退让,“即使本郡主没有娘家,只是一个人,那也不是八姑娘可以随意说的,特别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诋毁本郡主!”
“不错!”就在这时,昭华长公主走过来。昭华长公主原本就打算过来瞧瞧林婉清,而不是把人叫到自己的面前。来时,正好就看到长宁侯老夫人脚步飞快地跑到那些姑娘面前,再听林婉清这么说,她越发觉得林婉清合自己的胃口。
邢晟没有给她林婉清的画像,只道那位最漂亮的就是他未来的妻子。
昭华长公主单单看林婉清的背影,听她的声音,就觉得她是,再听她说名字,也得到验证。
“长公主。”在场的贵女没想到昭华长公主竟然这么快就出现在这边。
“长公主。”一见到昭华长公主,林婉玥就动了心思,这位长公主一直都不喜欢太过漂亮的女子,前世还打杀过那些貌美的女子。瞥一眼容貌艳丽的林婉清,林婉玥心里有了主意,“臣女是见着郡主打扮得那么漂亮,怕是着急嫁了,才冲动了些。”
就林婉清那样的,在男子眼中或许是冷艳的天上仙,在女人眼中就是轻浮的狐狸精。昭华长公主的儿子也到了议婚的年龄,林婉玥认为她一定不喜欢林婉清这样,会认为林婉清是为了勾搭她的儿子才打扮得这么漂亮。
林婉萱听林婉玥这么说,稍微松一口,不知道昭华长公主到底听到多少,但是不祥之人的话,到底还是少说一点。直接漏掉昭华长公主对林婉清的赞同,只当她认为郡主的身份不得受到挑衅。
“她脑子糊涂了。”老夫人不在意侯府的其他女孩如何,当着长公主的面道,“婉清穿的不过是寻常的衣服,朱钗也不如她。”
“郡主倒是长大了,惹得祖母这么疼爱郡主您。”林婉玥道。
昭华长公主皱眉,林婉清可是林婉玥的亲姐姐,林婉玥竟然那么说,长宁侯府的其他姑娘也没有阻止她,只有老夫人护着林婉清,而老夫人也是近期才护着的。昭华长公主早年在宫里的时候,就见过那些妃嫔的各种手段,林婉玥那么说,很容易让人想林婉清是不是用了不干净的手段,或者掌握老夫人的把柄,才让老夫人那么疼爱她。
“脑子糊涂了,那就回去!”昭华长公主冷下脸。
“长公主!”林婉玥睁大眼睛,长公主怎么能让自己回去,就算要回,也是林婉清啊。
“这就是清和郡主吧。”昭华长公主没有理会林婉玥,自然有人带林婉玥出去。她看到了林婉清清澈而坚定的眼神,这样的女子绝不是空有其表,“年轻人,确实应该打扮得漂亮点,来人,把本宫昨日得几匹缎子给郡主搬上车,回去时别忘了带回去。”
那几匹缎子是邢晟带过来的,布料柔软,极适合做衣裳。昭华长公主难得见到邢晟恳求自己,自然答应他,如今瞧见林婉清后,她又觉得这样的女子合该跟邢晟在一起,确实不能进那耻辱不吐骨头的地方,不是怕林婉清斗不过他们,只怕不愿斗,弄死了自己。
昭华公主想到前朝时的一个宫妃,那个宫妃就是一个极具个性的女子,性格刚烈,在皇帝宠爱其他女子后,没弄死皇帝,也没弄死其他妃嫔,而是把自己弄死了,皇帝失去心爱之人后,身体也跟着败落,没过两年也跟着去了。
“谢过长公主。”林婉清答谢,心里却想着朝廷是不是要对付二夫人的母国,竟然这么给自己面子。她本以为昭华长公主和稀泥也就过去,毕竟自己跟侯府断亲,林婉玥是侯府嫡出的姑娘。
“日后再遇见这样的,直接让人掌嘴,再扔出去。”昭华长公主明白林婉清现在只有一个郡主名号,不能跟自己那般肆意,“你是郡主,哪怕是异姓,没有母族,那你也是圣上亲封的郡主。”
“长公主说的是。”老夫人前世没有见过昭华长公主跟林婉清相处的画面,离开勋贵行列后,得到的消息就更少。她不清楚她们关系如何,但见章公主眼中没有厌恶的神色,心稍微放宽一点,她怕昭华长公主厌恶宝贝孙女,毕竟对方是出了名的不喜欢艳丽的女子。
昭华长公主点点头,这才先行离开。
“祖母。”林婉萱走到老夫人的面前,在林婉玥被赶出公主后,她便知道不好,只怕自己刚刚的不作为已经惹恼了老夫人。
“我这个做祖母的连孙女都没管好,自然不会说你这个姐姐没管好妹妹。”老夫人不屑地瞥一眼林婉萱,“去跟你伯母一起,别凑到我这个老婆子面前。”
林婉萱抿唇,只能点头应是。这里人那么多,老夫人却不给她们半分面子,那她就得少说话,万万不能再让老夫人说下去,否则面子里子都没了,那些贵夫人又如何看得上自己。
宴会时,林婉清就坐在老夫人的身边,而侯府的其他姑娘则跟着侯夫人。来参加宴会的自然还有其他王府的王妃、郡主、县主之类的,就连蒋首辅的女儿都来了。
“清和郡主长得倒是极其貌美,难怪圣上眷顾。”兵部尚书的千金吴芝彤看似称赞林婉清,实则说她是依靠美貌才得到郡主的位置。
选秀布告已经下了,当今皇帝陛下后宫还没有有位份的女子。这一次来昭华长公主生辰宴的,有不少女子都是要参与选秀的,来这边不过是想跟长公主拉近关系。
蒋娴是蒋首辅的嫡女,自幼备受父母宠爱,也知道自己要入宫。她已经把皇后之位视为囊中之物,之前不觉得圣上封林婉清这个不祥之人为郡主有什么,如今瞧见林婉清的容貌,不由得多想。但她没有说话,枪打出头鸟,她犯不着去说那些让人觉得她心眼小的话,后宫之主要的就是端庄贤淑。
“长公主。”老夫人明白那些女子的心思,她们还未进宫,就把宝贝孙女当成情敌,“老身年纪大,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可活的,如今就厚着脸皮恳求长公主。”
“何事?”昭华长公主听到吴芝彤的话后也极其不高兴,这还没进宫呢,就如此小心眼。
“老身的二儿媳妇生婉清的时候受了刺激以致早产,婉清一生下来时就身子弱。”老夫人宁愿让这些人认为林婉清身子弱不利于子嗣,也不想宝贝孙女成为他们的眼中钉,女人下起手来各种狠毒,只怕人在侯府就飞来横祸,“如今虽然调养得差不多,但终究比不过常人。老身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只有她一个的,哪怕是寒门子弟也好,身子骨也能承受,活得长一点。”
吴芝彤傻眼,长宁侯老夫人说的什么话啊,不反驳,却说林婉清的身体弱,也不怕没人愿意娶她做嫡妻。
“咳咳。”林婉清适时的虚弱咳两声,被人认为善妒也好,被人认为不利于子嗣也好,只要不进宫,不被当成假想敌,这比什么都好,“长公主,婉清不会入宫的。”
这一会儿,就连蒋娴也看向林婉清,长宁侯府的老夫人那样说话,林婉清也这样,她们怎么就跟旁人不一样。在场的不少人心情都跟蒋娴一样,见鬼了,说话怎么那么直接。众人不禁看向昭华长公主,她们都以为她会生气,因为林婉清和老夫人的话无疑等于不敬皇室,就算身子骨弱,也不是不能进宫,大不了不生孩子就是。
“不入宫好啊。”昭华长公主对林婉清的话非常满意,眼底带有几分欣赏之意,“像你这样的,确实该找一个合适的,省得别人把你气死。”
要不是从邢晟那里得知林婉清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昭华长公主都要以为他们两情相悦了,林婉清还真不怕死,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也不怕自己扭曲了她的意思,当场发怒。
众人不解,昭华长公主不是不喜欢长得漂亮的女人吗?怎么没有为难林婉清,反而说出那样的话。她们不禁转头看向林婉清,这人长得真是漂亮,非常漂亮,真是祸害啊!连长公主都被她迷住,没为难她,还帮她说话。
林婉萱心情非常复杂,老夫人竟然对林婉清那么好。而被赶出长公主府的林婉玥回到侯府后又开始发火,去找二夫人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