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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引蛇出洞。(1 / 1)

江海收敛起了争风吃醋的心思,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信上说的内容是秦安平她爸找宋阮阮有要紧事,如果这是真的,宋阮阮是绝对不可能不去的,而且必须立刻去。而信是秦安平写的,按照常理,宋阮阮还真有可能不想让他知道。

也就是说,对方找了个宋阮阮绝对不可能推脱的理由骗她出去,让她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按照信上的要求单独去。

如今大家都忙着在家打扫,准备明天过年,红星大队去公社的路,不管是走公路还是抄近路的山路,都没什么人。

诱骗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单独去人迹罕至的地方赴约,怎么看都不怀好意。

“阮阮,你要小心一点。这人骗你单独出去,很有可能你不利……”

见江海也这么觉得,宋阮阮便知道不是自己多虑了。

如果她没有发现笔迹不是秦安平的,便有很大可能一头栽进这个圈套。

人迹罕至,孤身一人,是他人对她行凶的绝好机会。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我想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看看是谁在背后捣鬼。”

她决定单独去赴约,并让江海带人隐秘地跟在后头,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

“不行!这太危险了!”

江海立刻反对。任何有可能让宋阮阮遭遇危险的事,他都不希望她去做。

“江海,敌在暗我在明,我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这次是凑巧对方的计谋被我们识破,如果有下一次,我们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江海道:“总归是这个公社的人,你只要不回来,他们就算计不到你!”

若是以往,宋阮阮可能会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走的,根本不愿意理会这种事,但如今她跟江海重归于好,便是做好了要长期在一起的准备的了。她不会再在自己身边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她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便是不会妥协退让的。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不可能一直不回来对不对?江海,我做诱饵也是要做得有价值的,这次我们一定要一次性把人抓住,如果对方真的打什么不好的主意,我们就要抓住铁证将人的罪名落实了。”

以前差点被刘二癞子强迫却没有足够的证据控告的憋屈,她绝对不会再让它重演。

即使没有录音笔没有摄像机,她也有办法让想要伤害她的人留下罪证了。

江海终究是犟不过她,只能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江海去叫人期间,宋阮阮便在自己的柜子里挑衣服。

她最终选了一件白色的长款棉衣,这是去年冬天周凤英按照她的要求给她缝的,最外面的料子是白色棉布,只有衣兜处用紫色的布料做了点花边,今天这种情况,穿它正合适。

等江海悄悄地叫齐了人手,宋阮阮换了白色棉服,这才骑着自行车从公路那边往公社走。

为了让江海他们跟得上她的速度,她特意骑得很慢。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跟丢,她还在身上带了一包木炭粉,有紧急情况便可以戳破留下自己的踪迹。

红星大队到公社的那段公路,一共就两三公里,却九曲回肠一样很多弯弯绕绕的,公路两边不是山体就是山坡,江海他们又要跟她保持比较长的一段距离,因此宋阮阮还真的有种一个人骑车走在这样的道路上的错觉。

提防着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她的精神高度紧张,一直留意着道路两旁可能藏人的地方的动静。

大约走了一半的路程,在公路有个岔道的地方,她遇到了阻碍,公路上被人摆了一大排石头,完全阻挡了去路。

这石头很高,她骑车是根本过不去的,只能下车来推着走,甚至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把自行车搬起来越过障碍。而周围杂草丛生,虽然已经枯萎,却足够能藏人了。

宋阮阮心中警铃大作,果然,就在她刚下自行车没多久,就从路边的草丛里钻出一个男人来。

那人戴着雷锋帽,两个毛茸茸的帽子耳朵耷拉下来,把脸已经遮住了一半,另一半又用黑布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让人无法分辨出他的身份。

只能从眼周的皮肤可以看出,这是个年轻人。

那男人一出来,就飞速地朝着宋阮阮跑过来,宋阮阮把自行车一扔,赶紧往来的方向跑。

江海他们是从这个方向过来的,她虽然要诱敌,也要最大限度保障自己的安全。

在快要被追上的时候,宋阮阮果断转身,拿出已经准备好的防狼喷雾,朝着来人朝她伸过来的双手喷去。

里面装的不是防狼喷雾,而是紫色的染料。

“你不要过来!”

那人被喷了一下,微微一愣,随即发现对自己没什么伤害,立刻凶狠地一手扯住宋阮阮的手臂,将她拖过来,另外一只手,从衣兜里拿出一块布巾要朝宋阮阮的口鼻捂过去。

宋阮阮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息,经常待在实验室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可以致人昏迷。

她自然不会让自己真的昏迷陷入被动,立刻大声呼喊着救命。

然而,她的力气终究还是太小了,还是被那男人按倒在地,捂住了口鼻。

□□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让人失去意识一两个小时,她努力屏住呼吸,装作晕了过去。

那男人以为她真的晕了,便移开了布巾,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水果刀,看着宋阮阮羊脂玉一般的小脸,五官精致得像是玉雕一样,他有些下不去手。

但他的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最终还是一狠心,将刀刃朝着宋阮阮的脸移了过去。

让宋阮阮毁容,就是他这次行动的最大目的。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时突然响起一声大喝:

“住手!”

抬头一看,竟然是江海带着他的几个兄弟正从公路的拐弯处快速朝这边跑过来。

男人吓得肝胆俱裂,也顾不上宋阮阮了,下意识转身就跑。

然而,他慌乱间腿脚发软,根本跑不快,没多久就被人给追上了。

几个人三两下就把他打趴在地,用绳子捆起来。这才扯开了他脸上的黑布:

“狗日的,竟然想杀我嫂子!老子来看看你是谁!”

一揭开黑布,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周晓明,竟然是你!”

周晓明已经吓得哆嗦到说不出话来。

而宋阮阮也被江海一脸着急地扶起来,他的手克制不住地颤抖:

“阮阮,阮阮……你没事吧?”

刚才看到那个蒙面男朝着宋阮阮举刀,他真是魂都要被吓飞了。

此时深深地后怕,他就不该答应她的诱敌计划,刚才实在是太惊险了,那人手里拿着刀,但凡出点什么意外,都可能危及宋阮阮的性命。

“没事……只是吸入了□□,身体没什么力气……扶我过去。”

宋阮阮尽管屏住了呼吸,还是吸入了少量的□□,浑身发软,没有力气。

江海抱着她走到被人绑起来的周晓明跟前,看着周晓明,江海恨得牙痒痒,直接就一脚踹过去,被宋阮阮及时制止。

“江海,不要冲动,先把证物收集起来!”

宋阮阮早先就交代过,此时再一提醒,周二狗等人就用塑料袋把那把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以及沾了□□的布巾分别用塑料袋装起来。

“这个人……是不是周晓梅的哥哥?”宋阮阮问道。

大队里的人她是认不全的,她知道周晓梅有个哥哥叫周晓明,平时却没太注意过长什么样,也几乎没怎么见过面。

“对,就是周晓梅她哥!”

“狗日的,肯定是周晓梅喊他来杀嫂子的!”

周二狗等人骂骂咧咧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周晓明,不管你为什么想杀阮阮,这一次,我要你牢底坐穿!”

江海看着周晓明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凌迟。

周晓明此时才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开始辩解: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想杀她……”

江冬生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妈的,还敢抵赖说没有,刚才要不是我们来得快,你TM刀都扎到嫂子身上去了!”

宋阮阮抿唇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男人,对方显然是第一次犯案,被抓到的时候非常惊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但周晓梅屡次算计她,如今这一次的用心甚至恶毒到威胁到她的性命,她不可能轻易原谅。

她虚弱地开口:“不要打他,堵了嘴送公社。”

于是,一行人便捆着周晓明,背着虚弱的宋阮阮,推着自行车,来到了公社里。

此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但武装部依然是有人值班的,一听说抓到了杀人犯,就赶紧报告了武装部部长。

公社的干部们都住得近,没多久,武装部的部长就亲自来审问这件事。审讯室里,几个人挤得满满当当。

“部……部长,他……他要杀我!你们一定要把这个杀人犯抓起来……”

宋阮阮头发凌乱,眼眶泛红,说话的声音颤抖,完美扮演了一个突然被袭击的慌乱的受害者,她白色的棉服上,到处都是紫色的手印和泥土,看起来触目惊心。

“宋阮阮同学,你别怕,慢慢说,出了什么事?”部长温和地道。

宋阮阮可是整个连坪公社的骄傲,见她一看就遭受了不好的事情,他心里很是同情与担忧。

“就是刚才,在来公社的路上……他……他突然从路边的草丛冲出来要来抓我,用一张帕子捂住我的嘴,我很快就变得没力气,然后他就拿出刀来要杀我……”

宋阮阮颤颤巍巍地道。

她的惊恐半真半假,刚才那一瞬间,哪怕知道江海他们马上就会赶来,她也确实吓得够呛。

“部长,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惊险,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他那刀就扎到我们嫂子的脖子上了!”江冬生及时补充道。

“就是,这狗日的太坏了,竟然想杀人!必须弄去枪毙!”周二狗也道。

“部长,必须严惩周晓明,刚才要不是我们海哥看到嫂子一个人去公社不放心,偷偷跟了过来,嫂子恐怕就已经被他杀了!”周远飞也道。

几人争先恐后地描述着刚才的惊险,以及周晓明的险恶用心,力图要把他杀人的罪名坐实。

听到他们的指控,依然被堵住嘴的周晓明唔唔唔地叫着挣扎起来。

部长虽然同情宋阮阮,却也不能过度偏袒她,见状让人扯出了堵着周晓明嘴巴的东西。

周晓明一得自由,立刻大声喊冤:

“部长!我是冤枉的!他们冤枉我!我连宋阮阮一根手指头都没动!他们几个都是一伙的,合起伙来栽赃我!我什么都没做就被他们绑起来了,他们还打我!”

周晓明毕竟是有些头脑的,虽然一开始很害怕,但经过从事发地点走到公社的时间,已经足够他稍微冷静下来为自己想些脱罪的说辞。

“你他妈说什么!”

“狗日的,这么多人亲眼看到你还想抵赖!”

他的话把周二狗江冬生等人气得不轻。

“你们都是江海的兄弟,当然是帮他和宋阮阮说话!”周晓明急切地看向武装部部长,“部长,你要为我主持公道,他们是一伙的,你不能偏听他们一方的说辞!”

武装部的部长是退伍军人,还是很公正的,听到这话,便道:

“好,那你来说,是怎么回事。”

周晓明便编了一出,江海他们无缘无故就把他绑起来,并且集体串供诬陷他杀人的瞎话来。

临时想的话,自然是漏洞百出,但他有一点却是说到了关键,江海一方只有人证,指控是难以成立的。

武装部部长对此有些犹豫。

宋阮阮早就知道什么叫孤证不立,那瓶染料喷雾便是为此准备的。

“部长,如果人证不够,那物证呢?”

她衣服上的紫色染料手印,刀上沾着染料的指纹,以及那块沾着□□的布巾上的指印,全部都是坐实周晓明杀人未遂的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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