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不懂,但夏油杰大为震撼。
他努力回忆自己进入游戏之前看的注意事项,这故事有r15或者r18情节?好像……没有吧?
及川月见还在低头用指尖勾着choker,没有注意到夏油杰震惊到恍惚的神色。她抬起头道:“纱绘子怎么还没有回来?这个男人我们要怎么处理啊?”
看了看倒在地上男人的尸体,夏油杰也颇感棘手。他思索片刻,站起身:“先找到工作人员报警吧,我去找工作人员,你去找纱绘子,你没问题吧?”
他的临时疯狂还有几分钟就结束了,只要混过这几分钟,就可以去更衣室查看纱绘子的尸体。及川月见应该没有那么快找到更衣室,只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提前搜索尸体……应该会有线索吧?
及川月见轻轻点头:“我没有问题,那我先去打水的地方找纱绘子,找到之后我们还是在鳄鱼馆碰头?”
夏油杰:“好。”
两人分头行动,等及川月见离开后,夏油杰倒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工作人员。他走到男人尸体旁边蹲下,翻了翻他身上的工作服口袋,只翻出一副染血的手套,和一连串的钥匙。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连一张能证明自己身份的工作证都没有。
钥匙上留有模糊不清的血色指纹。夏油杰把那串钥匙拿起来看了看,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钥匙。
钥匙数量很多,粗略一数至少有二十几个,从大到小什么类型的都有。
【玩家过一个灵感】
【你发觉其中一枚钥匙和其他的钥匙都有些不同。它看起来格外的小巧精致,钥匙柄上刻有古怪的花纹。你觉得这枚钥匙十分的眼熟,似乎应该是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与其有关联的东西。】
夏油杰在系统提示下找到了那枚与众不同的钥匙。他把那枚小巧的钥匙从钥匙串上取下来,放进自己口袋。
即使有系统提醒,夏油杰也对这把钥匙实在没什么印象。他干脆先将钥匙取走,说不定以后会有地方用得上。
离开休息室后他去找工作人员——之前夏油杰就觉得奇怪了,明明他们在休息室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工作人员来查看情况。那个男人到底是伪装的工作人员,还是真的在水族馆工作?
从休息室出来就是鳄鱼馆,但是夏油杰在鳄鱼馆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工作人员。他又走回到鳄鱼沼泽面前,想了想,干脆自己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警察厅——电话响了两声,却没有拨出去,甜美机械的女声提醒他信号过低,电话无法拨出。
夏油杰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满格的信号,陷入了沉默:信号过低?信号满格?
一股凉气忽然从头顶喷洒到后背,夏油杰不自觉感到几分冷意。他抬头看见头顶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
他想起之前工作人员说过,鳄鱼馆为了照顾鳄鱼的生活习惯,温度调得很低。
但是被玻璃罩隔开的沼泽地安静死寂,别说鳄鱼了,水面上连一个泡泡都没有。水草低伏弯腰,在墨绿色水面投下交错杂乱的阴影。
夏油杰只是随意瞥了一眼鳄鱼沼泽内部,却莫名觉得那些投在水面上的阴影十分可怖。但在可怖之外,又透着一丝神秘。
他下意识想要凑近仔细查看,忽然身后却传来陌生的声音:“这位先生,请和鳄鱼沼泽保持一定的距离进行观赏。因为这批鳄鱼是刚进来的新朋友,对人类攻击性十分的强烈,距离过近可能会引发它们的攻击。”
夏油杰被这声音一吓,转头看去。是一名穿着普通工作员工服的年轻男人,手里提着水桶和长杆,正好心提醒他。
不过因为之前那个男人的事情,夏油杰现在对穿着工作服的男人都相当警惕。他稍微远离了鳄鱼沼泽,道:“我和朋友在休息室遭到了陌生人的袭击,情急之下我们有点反击过度……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电话打不出去了,能借你的电话报一下警吗?”
“陌生人袭击?”
工作人员露出错愕的表情,他着急道:“那确实要立刻报警才行。您别着急,鳄鱼馆位置特殊,信号不好是正常的,到门外去打就可以了。”
“那名袭击您的嫌疑人还在馆内吗?”
夏油杰:“他应该还在休息室里。”
工作人员把水桶和长杆放到地上,道:“那我去通知主管,您去馆外报警吧,越快越好!”
他焦急神情不似作伪,夏油杰无法判断这家伙的话是真是假。他半信半疑的走出鳄鱼馆,在外面拨通警察厅电话——这次居然真的打通了。
报警告知了水族馆的位置后,警察厅让夏油杰待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他们十分钟之内一定抵达现场。
挂掉电话,夏油杰看了眼手机时间:临时疯狂的时间已经过了。
他没有回到鳄鱼馆,而是转身走向更衣室。如果在中间这半小时内没有其他人发现纱绘子的尸体,那么他就还有机会搜集现场残留的线索。因为之前已经过了一次理智,所以如果二次见到纱绘子的尸体应该不会再让他过理智。
走进更衣室,之前夏油杰逃跑时打开的窗户并没有被关上。更衣室的左边是墙壁,右边则是一排可以更换衣服的房间。
最后一间的门还保持着被夏油杰踹开的姿势,及川月见静静地站在门口。敞开的窗户外面落进日光,恰好将她拢在其中。
阳光之下,少女浅杏色的长发和雪白的皮肤都好像在发光,轻灵的浅色交汇,使得她看起来有种不真实的虚幻的美丽。
她的眼睫上也落着光,蜜糖色的眼眸被照得清亮。在这一片浅色中,交织于及川月见脖颈上的指印掐痕越发显得可怖。
夏油杰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温吞的转过头,面无表情看向夏油杰——那种表情绝对说不上哀伤,但也肯定不是开心。
因为时间的延长,更衣室里面的鲜血已经流到外面地板上,半凝固为黑红的颜色。
夏油杰加快脚步走进去,站到及川月见身边。更衣室内纱绘子的尸体依旧躺着,虽然死亡时间不长,但因为凶手残暴的作案手法,纱绘子被剖开的尸体招来了不少蚊虫。
尸体姿势没有任何改变,看来及川月见只是发现了尸体,但并没有移动过。
夏油杰低声:“我已经报警了,尸体就交给警察……”
“夏油君,”
及川月见突然打断了夏油杰的话,侧目看向他:“你比我更早发现纱绘子的尸体,比我更早知道纱绘子死了,对吗?”
她此刻表情冷漠,和之前温柔呆萌的模样反差极大。
夏油杰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及川月见的问题。及川月见说的确实都是实话,但是夏油杰不知道自己如果承认了,该怎么和及川月见解释自己隐瞒纱绘子死讯的事情……
总不能跟她说自己是想要留着纱绘子的尸体,来检查第一现场吧?这种理由听起来就很像杀手会干的事情。
夏油杰冷静道:“我确实比你更先找到纱绘子的尸体,但我当时太害怕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逃离现场跑到鳄鱼馆了。”
及川月见没有说话,静静的注视着夏油杰,似乎在判断他这句话的真假。夏油杰被及川月见这样盯着,莫名有点忐忑。他以为系统会让自己过一个‘信用’或者过一个‘说服’,但奇怪的是,夏油杰没有听见骰子提示。
他心中暗自疑惑:难道要我主动申请吗?还是说这种事情不需要过骰子?
及川月见垂眸,轻轻:“夏油君救过我的命,我相信夏油君。”
“我现在有点难受,既然已经报警了,那么我们可以先离开这里吗?去外面等警察过来。”
她说话时声音很软,轻易的又勾出了人的愧疚心理。即使及川月见此时还是面无表情的,但夏油杰觉得她大概还是很难过——毕竟之前及川月见和纱绘子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他再度扫了眼更衣室里仰面躺倒的尸体。光凭借一眼扫过去的瞬间根本无法捕捉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更何况及川月见还在这……他总要顾及nc的心情。
站到尸体和及川月见之间,夏油杰利用自己的体型差挡住了及川月见的视线,以免她再看见那具形容凄惨的尸体:“我们先出去吧,在外面等警察过来。”
及川月见恹恹的点头,跟着夏油杰出去。
更衣室外面就有休息用的长椅,夏油杰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让及川月见坐下,两人一起呆在这等待警察的到来。
他们坐的位置晒不到太阳,及川月见坐下后舔了舔干燥艳红的唇。夏油杰不自觉跟着看了眼她的唇,后知后觉的发现及川月见嘴巴干流血了。
那点鲜血随着她舔唇的动作,不均匀的在嘴巴上抹开,配合她苍白泛红的脸,显得可怜可爱。
夏油杰忍不住关心道:“你要不要喝点水?”
及川月见舔唇的动作一顿。她转过头望着夏油杰——及川月见望着谁时,神态总是专注,尤其是那双眼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想要对她诉说一些什么。
被那双眼睛盯着,夏油杰蓦然感到平静。
及川月见抬手,皙白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脖颈上的黑色choker:“夏油君,喜欢我吗?”
“?”
话题跳跃得太快了,甚至跟夏油杰刚刚说的上一句话完全挨不上边,以至于他愣了一下。
就在他发愣的片刻,及川月见凑近,仰起头看着他,眉眼一弯露出甜蜜的笑颜:“在碰到我肩膀的时候,不是下意识的合拢掌心了吗?”
“在看见我摔倒的时候,不是想过要把我好好关起来保护吗?”
她的手指轻轻抵住夏油杰的心脏,隔着肋骨与血肉,少年因为羞耻而加快的心跳声就在手指尖跃动。
对纸片人隐秘而绮丽的羞耻念头被她像念稿子似的直接念了出来,夏油杰的脸瞬间涨红。即使知道这只是游戏剧情,但他心里确实有过这样离谱的念头——
人类在面对符合自己偏好的纸片人时总会比面对真实同类更加放肆。似乎因为对方是不存在于现实的虚拟人物,便可以轻易将自己不敢交付给真人的感情寄托在纸片人身上。
无论是多么不健康甚至阴暗的性癖,加诸于纸片人身上时不仅不会有丝毫负罪感,甚至还会兴奋度直线上升。但是有这种念头是一回事,在全息游戏里被纸片人拆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夏油杰别过脸,开口时不自觉磕巴了一下:“及川同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
抵在胸口处的柔软手指直接变成了张开的更柔软的手掌心。夏油杰低头就能看见及川月见娇小的手,手背指骨的形状。
她的声音温柔,低低絮语:“纱绘子死了,你是第一个看见她尸体的人,所以是你拿走了纱绘子身上的钥匙是吗?”
“把钥匙给我,夏油君的这些妄想,就全部可以实现哦。”
及川月见说话时靠得太近了,近到夏油杰感觉自己几乎能嗅到她唇瓣上细小伤口挥发出来的腥甜气息。她的声音似乎穿过耳膜直接落到了夏油杰的心脏上,让他莫名生出一种思绪全部被及川月见的语言挟裹的错觉。
【玩家过一个意志】
夏油杰的理智在这个瞬间被切割出身体了。他不自觉的张开嘴回答及川月见问题,并且说了实话:“我不知道,我没有拿到纱绘子身上的钥匙。看见纱绘子尸体的瞬间我脑子都懵了,并没有及时检查纱绘子的尸体。”
“……原来钥匙不在你身上。”
及川月见露出几分失望。她按在夏油杰胸口的手缓慢往上移,按在少年明显的喉结上。
她的手很暖,温度比夏油杰想象中的还要高,甚至温度高到有点发烫了。
被这样的手掌轻轻捂住喉咙,夏油杰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喉结轻轻滑动。紧接着,那滚烫却柔软的手指轻轻挠了下夏油杰的下颚。
热,而痒的。
夏油杰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面前柔弱的及川月见向他微笑:“夏油君,没有价值的人类便失去了自己存在的意义,作为区区灵长类动物,你的妄想过于庞大了。”
【玩家过一个意志】
【玩家触发特殊情况,允许得知暗骰结果。】
【人类的意志在伟大的存在面前不堪一击,你们唤醒了不该苏醒的存在,在诅咒的声音中回归一切生命的起源,深海的坟墓在等待着你。】
【那将会是全人类的归宿。】
【恭喜您达成结局·自负者的妄想】
“作为区区灵长类动物,你的妄想太过于庞大了……噗,虽然很中二,但果然对着纸片人念这种台词就是很爽嘛!”
拆开一包薯片,及川月见咬着薯片,按下游戏重启,自言自语:“不过最后也没有找到钥匙在哪,解不开项圈的话就不能解锁深海的剧情了。”
“这个项圈就是白兰兰的审美吧?噫——好恶心。宅男真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