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头,深邃如古井的眸子里蓄了冰,英俊的脸庞没有表情,修长的手指顺着她被自己咬的湿漉漉的头发,渐渐转到她小巧的耳朵,又滑落到她尖尖的下巴。
温小暖跟着他的动作抬头,脸上干了的泪痕,那双空洞的眸子对视男人沉沉的眸光。
屋里明亮,她才看的清楚,男人脸色异常的白,颧骨突出,整个人瘦的像是刀削过一般。
“大叔?”温小暖皱了眉头,伸手在他腰里一推。
高大的男人猛的弓了一下身子,平日里岿然如山却被她轻而易举的退开了。
温小暖诧异的看着他鬓角滚下的汗珠,男人眼睛转动的时候,意外让她看到眼角猩红的血丝。
男人弓着身子深呼吸,肩胛骨明显的凹陷了一下,用力忍着疼痛。
“你怎么了?”
牧珩锡一手虚虚的护在小腹,一手捏了捏了眉心,有些干裂的薄唇抿了一下,轻轻摇头。
他努力让呼吸变得平稳,大手轻轻扯了扯身前的衬衣,怕溢出的鲜血吓到温小暖。
可是她看的出来,他的身体很不对劲,上次从车里逃出来,他一身的血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让我看看,是不是伤着了。”
温小暖拉着他坐在床上,让他翻身趴下检查后腰。
牧珩锡趁机一手撑床,一手探进衬衣,按住了伤口,用力的按住。伴随着温小暖冰冷的小手落在他的背上,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温小暖看到他后腰一片青紫,听到他隐忍的呻吟,担心他是内伤,慌乱的要拉他去医院检查。
手足无措的小小身影,被他一条手臂环住,大手绞着她的手指,纠缠,收紧,“小暖,别慌。”
“你别这样,是不是刚刚撞到,这里是肾脏,可大可小……”
“不用担心你的性福……”
声音抖成这样还是一副流氓尿性。
温小暖想甩开,又担心他的身体,扭捏了一下,就被男人搂着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腿还是那么硬,那个部位却很柔软,他拥着她,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他直直的看着她,凌厉锋利的眸光藏起,露出一片看不懂的幽暗。
他的臂圈着她,手指缠着她的手指落在她的胃轻轻的揉,泛着血丝的眼角露出男人霸道的本质,“我们上来的时候,客房服务员为什么那么看你。”
温小暖突然僵住。
这男人观察的可是细致,周遭人的一个眼神,就让他发现了端倪。这样时刻谨慎的男人,恰恰证明他内心深处没有安全感。
是的,他看着她,期待回应的眸子里,温小暖读到了那份极力掩饰失去她的恐惧。
心里像是有柄钢刀在剜。
牧珩锡沉沉目光凝着她,不错过一丝反应,“你跟谁住在这里?”
收紧的手指,泄露了不敢听到她的答案,女人眼眸转动了一下,指尖颤抖。
男人与生俱来的霸道跟强势,伴随着周遭的寒意,一点一点的渗出来。温小暖有些怕,努力让自己镇定,可是坐在他腿上的身子还是有些僵硬。
缓缓的站起来。
她垂着眼睛不说话,后退到牧珩锡的手臂抓不到她的位置,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牧珩锡咬着牙站起,上身的衬衣已经被扯乱,稍显萎靡的男人目光是那么的慑人心魂。高大的身影笼罩下一片寒意,步步逼近。
“博朗?还是简宇楠?还是另外找了男人!”他看着眼神乱转的心虚女人,薄唇勾出一个嘲讽的笑。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皮带,修长好看的手指做着让温小暖心惊胆战的动作,“他们比我能满足你?”
衬衣在皮带解开的一瞬间落下,半遮着他挑衅的一物,却露出星星点点血迹。
温小暖气的跟他对视,“收起你的东西,我看不上!”
“呵!”男人的身体贴着她抵在门板上,“你看上谁的了?”
温小暖倏地笑了。
他脸上的线条异常刚硬,言辞犀利。
“那天你说我不信你,不是不信你,是不信博朗,他善于耍手段心狠手辣。如果我出现在别的女人家里,还衣衫不整,你信不信我没上她?”
“可是你瞒着我在找另外一个女人也是事实!”
牧珩锡突然冷了脸,眼神中的光亮逐渐暗沉,“我是在找人,她对我很重要,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找她,更多的是为了恩情,那件事,你想知道,我可以慢慢的讲给你,她的存在并不会影响我们。”
他语速很快,提起小爱,他心里有一种无法割舍的痛,毕竟那时的经历是真的存在。温小暖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伤痛,或许那个女人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
她没有办法不在乎那个女人,没人愿意把自己心爱的人分割出去。
牧珩锡坦诚小爱的存在,希望温小暖可以理解,“你还有什么要说?”
温小暖看着他立体分明的五官,内心纠结,说到底,她现在是牧太太,如果回去,最痛苦的恐怕是小茹。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身世被牧珩锡知道。
两家父辈就开始的恩怨,能不能在他们身上终结。
就算她可以不在乎,大叔也可以忽视吗?
男人的目光在等待中一分冷似一分,她的沉默代表了什么,不用说都表现的清清楚楚。
牧珩锡努力错开视线,她的纠结思忖像一把利刃插在他的心坎上。
宾馆里潮湿的空气好像病毒在他的心里蔓延,在血液里侵蚀。
眸光忽然变得猩红,男人迈开长腿走向衣柜。
温小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
扑过去挡住。
她欲盖弥彰的动作在成熟男人眼里无异于不打自招。
男人手臂已经越过她的肩头,修长的手指勾住了把手。温小暖慌乱起来,衣柜里必然有博朗的衣服,如果被大叔看到,他肯定又要误会。
“里面什么也没有。”温小暖声音都是抖的,身子用力后仰,死死的靠在柜门上。
“没有,你怕我看?”男人的声音如冰如刃,眸光满满的嘲讽鄙夷。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温小暖推了推面前高墙似的男人,“谁?”